第七章 情锁秦宫
次晨图先手下的头号智囊肖月潭来找项少龙,两人在内轩的小客厅坐下,肖月潭道:“是相国着鄙人来找太傅,看看有什么可帮得上忙的地方。”
项少龙昨夜欢娱过度,又多喝了两杯,头脑昏沉道:“先生请勿见外,叫在下少龙便可以了,无论我官至何职,我们都是曾共患难的朋友,只以平辈论交。”同时揣摩对方来意。
肖月潭见他不摆架子,心中欢喜,谦让一番后,道明来意道:“为了方便少龙往赵国行事,纯靠易容化装,既麻烦又不妥当,所以相国命肖某特别为少龙、小俊、滕兄和乌兄四位,依脸形特制了四块精巧的面具,只要略加化装,例如修改鬓发型状和色素,保证可瞒过赵穆。当然!少龙等仍要在声线和举止方面多加配合,否则仍会给辨认出来。”
项少龙如梦初醒,大喜道:“相国想得真周到,不知东西带来了没有。”
肖月潭傲然取下背上的小包裹,解了开来,赫然是四副面具。
他拈起其中一副给项少龙戴上,项少龙立时摇身一变,成了个满脸须髯的粗豪大汉。
肖月潭伸出手指,在他眼睛四周一阵抚摸,笑道:“这设计最巧妙的地方,就是接口多在毛发处,例如露出眼睛这眼形缺口,不但把你的眉毛加浓了,还把眼形变圆,所以即使是熟识你的人,亦不能由眼睛把你辨认出来,至于下的接口,涂上一层粉油,便天衣无缝了。”
项少龙忙拿铜镜照看,亦赞叹不已。
肖月潭拿出色粉,在面具上画上符号,才为他脱了下来,道:“这面具仍要作少许修补,三天内即可交货。”
项少龙讶道:“肖先生真是神乎其技,只凭记忆便可制造出这么恰到好处的面具。这究竟是什么质料?”
肖月潭得人欣赏,自是高兴,欣然答道:“这是产于西北一种叫“豹麟”的珍兽,比猎犬只大上了少许,非常难得,我以高价搜罗,亦只得到四张兽皮,今次一下子就用光了。”
项少龙暗忖这种闻所未闻的奇兽,极可能就是因肖月潭而绝种,感谢一番后,把滕翼等三人召来,让他们一一试戴,看看有没有须要修补的地方。
滕翼等均啧啧称奇,对邯郸之行更是大为雀跃。
荆俊的体质好得教人难以相信,只这几天工夫,便可活动自如了,当然仍不能动手搏斗。
肖月潭为滕翼脱下面具时,奇道:“滕兄是否遇上什么开心的事,为何整个人都不同了。”
滕翼破天荒地老脸一红,唯唯诺诺敷衍过去。更不敢接触其他人眼光。
肖月潭把东西包好后,压低声音道:“昨天少龙在街上被人伏击一事,图爷已派人查过了,应是渭南武士行馆的人,因为刚巧他们有两名武士昨天死了,秘密举行了葬礼。”
如此一说,众人都心知肚明图先是收买了武士行馆的其中某人,否则怎能得知这么秘密的消息。
肖月潭道:“但相国却想请少龙暂时忍下这一口气,因为相国已有个更好的计划,可把杨泉君和邱日升一举除掉,所以不欲在这刻打草惊蛇。”
荆俊愤然道:“他们欢喜便来对付我们,迟早有人会给他们害了!”
项少龙暗忖吕不韦愈来愈厉害了,不再只争一时之气,那种沉狠才教人心寒,制止了荆俊道:“肖先生请相国放心,我们知道怎办的了。”
肖月潭显然和荆俊关系良好,把他拉到一旁,解释一番,保证不会放过邱日升等人后,才离开乌府。
众人商量了乌家上下的保安问题,拟定策略,项少龙道:“你们准备一下,三天后面具到手,我们立即上路。”
向滕翼笑道:“滕兄!好好享受这几天珍贵的光阴啊!”
滕翼苦笑道:“你也要来调笑我!”
此时有内侍来到,说奉王后之命,着项少龙立即入宫。
项少龙愕然应命,离府去了。
今次当然跟着大批乌家武士,不像上次般孤骑只影了。
朱姬遣退宫娥内侍后,御花园的大方亭内只剩下朱姬、小盘和项少龙三人,其他最接近的侍卫亦在十多丈之外,只能看着,听不到他们的对答。
有小盘在,项少龙当然不担心朱姬会“勾引”他。
那会是使他非常头痛的一回事。
朱姬为他斟满置在亭心石桌上的酒□,殷勤劝饮后,俏脸不胜酒力的泛起两团红晕,使她更显狐媚无伦。
这美女确有种倾国倾城的冶媚,那迷人风韵使人联想到红颜祸水,尤其当项少龙想起将来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朱姬的表情忽地严肃起来,诚恳地道:u今天我请少龙来,是得到大王同意,好让我母子能表示感激之意。现在朱姬再无所求,只望能好好栽培政儿,使他将来能当个胜任的君主。”眼光移到小盘处,露出母亲慈爱之色。
再低声道:“还好这孩子并没有令我失望!”
小盘眼睛微红,靠近了朱姬。
项少龙心中释然。
这亦非常合理,朱姬纵使是天性淫荡,但在邯郸过了这么多年任人采摘的生活后,也早应厌倦透了。
所以份外珍惜与丈夫和儿子重逢的新生活,至少暂时是这种心境。
项少龙点头道:“姬后的心事,少龙明白了。”
朱姬深深看了他一眼后,环视四周的御园美景,满足地吁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最明白我的了,见到你,不但像见到朋友,还像见到了亲人,一点不须瞒你。你若有什么难题,不要怕向我说出来,有些情况由我向大王陈说,会比由相国禀告更为方便些。”
项少龙也不知她这番话有多少成是真的,但以她现时的身份,说这种话确是非同寻常。
朱姬拍拍小盘的肩头道:“政儿!琴太傅来了,快去吧!”
小盘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随着那站在远处的内侍去了。项少龙知道戏肉来了,默然静候。
朱姬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又没有在你面前摆王后架子,为何话都不说多半句呢?”
项少龙见只有他们两人,轻松笑道:“守点君臣之礼,对姬后和我都是有利无害。”
朱姬微笑道:“我和你间很多话都不须说出来,不过人家真的很感激你。唉!早知趁在邯郸的时候,把身体给了你就好哩,最少留下一段美丽的回忆。现在为了做个好王后和好母后,所有私情都要放到一旁,希望少龙能体谅人家的心境。”
项少龙想不到朱姬成了秦国之后,说话仍这么直接露骨,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