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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有了这份证明,就能继续住下去了吗?”卢卡斯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不是律师,但根据我在网上了解到的知识,他们似乎必须这样做。”

“非常感谢您,斯特林医生,您可能想象不到这对我和我妈妈来说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男人用铅笔在一张纸上画来画去。“但这并不表示能带贝拉进VA医院,”他严厉地注视着泰,“带它进来仍是违规的。带能预测癫痫的狗进来可以,但带能提供情感支持的狗进来不行。”

“我明白了,医生。”泰说道。

“我不会赶你走。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被发现了,会发生什么事。”

“噢,我认为我们可以把贝拉当作一个秘密。”泰若无其事地说道,“很多人都在为我们保守秘密。”

卢卡斯接过男人递给他的纸,把它放进了口袋里。他看起来真的很高兴,但是没有给我任何奖励以示庆祝。

从那以后,家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在一起跑到街上之前,我不再需要等卢卡斯先踏出门口观望一会儿,现在我们都是一起走出家门。卢卡斯也不再介意我晃荡在门口东嗅西嗅。

起初,我很困惑。我已经决定要从反复做的事情中学会如何做一条乖狗,所以我认识到了“不许吠叫”的意思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持沉默;“一小块奶酪”意味着卢卡斯爱我,并且会给我特殊的奖励;他对我说我是一条乖狗狗,这与任何奖励,甚至是鸡肉都一样令我兴奋,当然如果有奖励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人类会毫无预兆地变化,而我对这些事情的理解仅限于跟我的主人卢卡斯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如果地点变了、人物变了,我就猜不出它们的意思了。

妈妈带我出去时,不会走很远,不过有时候会遇到许多人。“它是我的疗愈犬。”妈妈总是这样对他们说。无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到“犬”这个字,我可以感觉到那些抚摩我的人对我的认可和喜爱,他们一定也觉得我是一条乖狗。

等到天气变暖,树叶在微风中摆动时,奥利维亚开车带我们去山上,那里的气味闻起来完全不一样。“我们去远足吧。”卢卡斯说。每当他走向衣柜,拿出一个有带子套在肩上的背包时,我总是很兴奋,因为里面肯定装有给我的奖励。

“狐狸!”在一次远足时,奥利维亚脱口而出。我闻到了一股我从未遇见过的动物的味道。它就站在小道上,跑起来有点儿像猫,慢慢地跑远了。

“看到狐狸了吗,贝拉?是狐狸!”卢卡斯激动地说。

狐狸跟狼不一样。我们遇到过几匹狼,每次我都会向它们低吼。追赶狐狸似乎也很有趣,但是一想到狼,我就觉得狐狸像是体形很小的坏狗,我很讨厌坏狗。

“贝拉想去追它。”有一次奥利维亚说出了我的想法。就在小路前面,孤零零地站着一匹狼,它盯着我看,看起来很高傲。我对着它吠叫了起来。

“好吧,即使它们娇小,也是很凶猛的。”卢卡斯说,“可能不止一匹狼,它单独让我们看见,是想引诱贝拉去追赶,或许还有一两匹狼藏在灌木丛里。”

“我没叫你允许贝拉去追赶,我只是说贝拉想去。”

“你总是叫我不要太严肃,要放轻松一点儿,我还以为让贝拉去追赶野生动物也是一种你说的放松。”

“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她轻声回答道。

“我喜欢这种长距离的远足,让你有时间列举我所有的缺点。”卢卡斯冷巴巴地应答道,“谢谢你的好意。”

看着狼溜走了,我很沮丧。为什么不让我去追它?

“你妈妈怎么样了?”

听到奥利维亚提起妈妈,我看了看她。

“你知道的,除了癫痫,她的状况还不错。不过她的心情一直很好。”

“她一直在与抑郁做斗争吗?”

我停下来闻一只腐烂的鸟的尸骨,很美味的样子。突然皮带一紧,我就被拉开了。

“我也不知道。她入伍之后,我就搬回姨妈朱莉家住了。自从她从阿富汗回来,就变得很糟糕,吸毒、酗酒。法院判姨妈为我的监护人,妈妈从此消失了几年。后来她回来了,参与治疗,请求回到我身边。”

“请求你?哇。”

“是的。”

“她肯定很为你骄傲,总是谈论起你的好成绩,还说你有担当。”

“好吧,而你却在教我唤醒自己内心的冒险精神。”

奥利维亚笑了,很快又停了下来。“那句话,”过了一会儿,她说,“你之前有对其他人说过吗?”我们稳步走上了一座山顶,寒冷的空气从白色的山脉吹拂下去。山顶上覆盖着雪,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去雪上打滚儿呢?

“说什么?”

“你知道的。”

他将挡在我们前面的小石头像踢球一样踢了出去:“没有,你是第一个。怎么,你以前对别人说过?”

“没有。”

“如果下次你回答我你爱我,那将是历史性的一刻。”

“你打算再说一次吗?”她笑了。

“我爱你,奥利维亚。”

“男人总是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是认真的。”

“你当然是认真的,你是我见过最认真的人。”

卢卡斯停了下来,严肃地用手托住我的头。我抬头看着他,他说:“贝拉,奥利维亚害怕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摇了摇尾巴。

奥利维亚蹲跪在我旁边,说:“贝拉,卢卡斯对任何事都想讨论一番。”

他们互相靠近,在我头的上方亲吻了起来。这两个人之间爱的浪潮促使我用后腿站了起来,前爪抓向他们。他们在互相表达爱意,我也想参与其中。

我们从山上回来,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两辆卡车停在我们旁边。其中一辆卡车的门开了,走出来的是那个带有烟味和肉味的男人甘特。

另一辆卡车闻起来美妙得惊人,有猫、狗和其他动物的味道,有些动物是死的,但它们的味道被层层覆盖住了。我扯着皮带,想走过去闻得更仔细一点儿,可是卢卡斯紧紧地拉着我。

“动物管理处的人。”卢卡斯担心地说,“走吧,贝拉。”

“嘿,卢卡斯,”甘特叫道,“来这儿聊几句。”

一个男人从另一辆车的前排座位上下来。他一身猫狗味,长得很壮,戴着一顶帽子。“孩子!我需要跟你谈谈你的狗。”他说。

“回家吧,贝拉!”卢卡斯命令道,可这次卢卡斯没松开我的皮带,我一跑,他也跟我一起跑了起来。这太有趣了,我想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回家”游戏的一部分是我要到家门口的墙边躺下,我这样做了。卢卡斯打开门,把我拉进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