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狭路相逢
任何可怕的恐惧都伴随着看不见的黑暗,还没等姬顺臣他们回过神来,吊在帐篷顶上摇晃的汽灯.突然间熄灭了。
随即,整个儿帐篷顶哗啦一下,被凌厉的鬼风无情的撕开,九个人抱成一串,姬顺臣在前面紧紧地抓着崖石的缝隙,易进断后,他用脚勾着被拉直了的安全绳的扣环,好在那华和王探长在安置帐篷时,把安全绳的缆索和缠着崖下大石的铜扣,牢牢地固定在了一起,他们才没有被鬼风卷走。
邹教授手中的手电已被瞬间卷飞,一束明亮的手电光柱扶摇直上,消失在了深谙的啸叫着的夜空之中。
此刻,天上的星星一个也不见了,鬼风就像疯狂的女人们歇斯里地的哭泣,旋转着扑向姬顺臣他们,以看不见的无形的利爪,撕扯着他们华丽的戏衣。
“抓紧!抓紧!闭上眼睛,再坚持五分钟!”黑暗中,姬顺臣朝后面大喊着,他感觉鬼风就像一个人看不见的手,在拼命地扳他抓着石缝的手。
这是鬼谷给他们的第一个馈赠,情景和占举为他讲述过的一样,原则上没有威胁性,姬顺臣听见斯蒂文博士已经喊出了声,他挂在下巴上的胡子被鬼风刮飞了。
“胡子!胡子,天哪,我的胡子!”斯蒂文博士抱着徐道长的腰大叫着。
“洋鬼子你闭嘴。胡子没戏!要它作甚?再喊鬼来了让你吃沙子!”
徐道长扭了扭腰,大声提醒斯蒂文,他想窃笑,但鬼风像利剑一样,夹带着飞扬的尘沙,灌进了他的喉咙。
惠子从后面紧紧地抱着王探长的腰,鬼风好似要极力把她和王垚分开,拖着她的腿使劲地朝下拽,一直把她拽到了王垚的小腿部位,她的胳膊几乎被拉直了,差点脱手,后面的弟弟毕华一把抓住了她的腿,她仿佛听见了毕华心里的呼喊——“姐!”
惠子知道,毕华的呼唤也许发自内心,这里本身就是个非凡的世界,只是她不知道这场风什么时候结束,包括她的毒蝎生涯。
黑暗中,偷偷跟随而来的课长刚刚接近姬顺臣他们的帐篷,就被鬼风突然旋起,旋转着升上了诡异的夜空,还未等他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又被鬼风重重地抛下,他就像一枚失控了的铁饼,弹起来甩进了崖壁的缝隙里,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他的位置,刚好在姬顺臣他们的头顶的悬崖上,黑夜里,没有人能看到他。
不知什么时候,鬼风走了,夜空缀满了明亮的星星,课长醒了过来,他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被卡在了很深的崖缝里,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上的夜光袁,方向正北偏15度,时间在凌晨四点一刻,应该很快就天亮了。
昨夜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了课长的意料,好在身上基本部件和装备都在,身体虽然被夹得很紧,他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有些肌肉上的酸疼以外,他感觉大部分还能正常使用。
课长在崖缝里进入了冥想状态,一个忍者,蟒口逃生,奈何岭都钻出来了,这点麻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现在想来,鬼谷的鬼风太怪异了,就像一场身不由己的梦一样不请自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秘力量,在肆意操纵一股龙卷风的走向?如果帝国军队能得到这些神奇的异术,那将无往而不胜。
在自己过去接触的情报系统里,他知道,远在欧洲的德国元帅希特勒,秘密派遣间谍,在亚洲腹地西藏等地方寻找这种传说中的神奇,结果至今未知,或许,他选错了地方,或许这种神奇就在自己的脚下。
惠子的导师佐佐木死在了路上,这个怪异的傲气的心理专家是看不到今天鬼谷奇迹了,只有自己和惠子小姐能为大日本续写伟大的传奇。
黎明的微光渐渐显露,课长已经看到了崖缝外面鬼谷隐隐约约的轮廓,他大概目测了一下,他的高度距离谷底将近五十米,这是个死亡高度,一旦栽下去,恐怕找不到一颗完整的头颅,即使头颅是钢铁做的。
课长这样想着,感觉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凉飕飕的,他伸了伸缠着围巾的脖子,感觉后面的崖缝,有一股渗人的冰凉突然灌进了脖领。
这里不是富士山脚下关丽的冰雪小道,这里是死亡之地鬼谷,出处危机四伏,诒须设法赶紧出去。
课长撑开手臂,手掌吸盘一样附着有些光滑的崖壁,两腿膝盖顶着两边,一点一点地向外挪去,慢慢地,外面越来越亮,但他总感觉身后有一股透心冰凉跟着自己。
他没有害怕,扭头回首看了一眼脖子后的崖壁,他猛地吃了一惊,几乎松手从愈来愈宽松的崖缝里掉下去。
原来,身后紧跟着他脖子的是一条手腕粗的大花蛇,悄无声息地张着一张血盆大口,蛇信子忽出忽进,快得就像电扇轮圆了的叶子。
课长缩了一下脖子,这种恶物,天下一样,到处都有,他能力上还能对付,只是它的品种对于生物知识渊博的他来说,从来没有见过,其身上的纹路颜色,如同中国民间乐器笛子的装饰性色彩。
他此刻面对笛子一样的大蛇,体会到了中国人的可怕,原来诱人的笛子也有她鲜为人知的出处,那就是,这种活着的笛子随时会咬断自己的脖子。
课长腾出一只手,轻轻地从腰里掏出了一片古怪锋利的六角形暗嚣,攥在手里,他并没有动手,继续朝前挪去。
他非常清楚中国的蛇文化,在它没有侵犯自己以前,最好息事宁人,赶紧开溜,这种东西是龙的子孙,惹不起,但躲得起。
然而,冰凉的冷血动物十分执着地紧跟着他的脖子,在后面无声地爬行,课长不由得双腿打起了哆嗦,他朝前看了看,自己离崖缝的外沿,仅仅剩下了不到两米的距离,成功在望,这个崖缝或许是身后这位跟踪者的家,此刻,他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向它道歉,才能获得它的宽恕。
课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自己走错了地方,侵入了鬼谷,这里不是自家的地盘,他感觉自己躲不过今天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