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光明神像

双手架起, 被一边一个的修女强制性地带到镜子的面前，乔初站定。

镜子里的小男孩穿着破旧的长袍, 露出一张白净无暇的精致小脸，漆黑的眼神有着与相貌不符的成熟。渐渐地，画面开始变动，如万花飞叶一般，凌乱的飞舞着。

乔初心脏剧烈跳动着，生怕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画面。

五彩斑斓的颜色不知道都被甩在哪里，留下的是镜子里一团纯净无暇的白色。

乔初怔了怔，伸着脑袋往前瞧。一边嘟嘟囔囔：“这就是我灵魂的……”样子？！！

哑然失声。

镜子里剩下的唯一一团白色动了动, 突然探出一条细长的尾巴, 紧接着小东西转过身来。米粒般大小的黑眼睛在白色的小脑袋上滴溜溜地转着，最后停在乔初的身上，吱吱叫了一声。

乔初万念俱灰。

千算万算没想到, 自己他妈居然是一只老鼠？！！

小白鼠在镜子里吱吱呀呀高兴地叫个不停。

乔初：“……”叫个屁啊。

姐现在可是纯血海妖，你好歹换个海里面的生物吧？！这都是什么鬼判定？

其他小孩看到乔初照出来的小白鼠心里大都是惊讶与好奇，神迹大陆还没出现出这么小这么可爱的生物呢！而教父则反应平平, 仿佛并不在意。他一只手挡住嘴巴, 侧身和修女嘱咐了几句。

乔初收回被小白鼠打击到的心里, 看向突然走向对面几个小孩的修女。修女们一人抓住一个，二话不说就往门外带。留在原地的小孩子看着这一幕表情惊恐，均不敢出声。

很快, 房间内就已经被带走了不下十个孩子。乔初仔细观察了一下，留下的人镜子里照出来的似乎都是外观较为可爱的动物。值得庆辛的是她的小白鼠居然也勉强够格。

教父语调轻慢：“现在是时候看到你们对于神的忠臣和信仰了。”说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双手合十, 心中感念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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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教堂内都有一座信仰之殿, 传说虔诚者的祷告可以上达天听, 神明怜爱会降下福祉。

乔初和众人站在殿外，大殿每次只会允许一人进入，据说是为了确保与神明交流的空间。教父嘱咐他们进去后，只用对着光明神的雕像表达自己内心的恭敬和尊崇，多余的废话不要说，以免引起神明的厌恶。

修女们端来一叠叠呈放着金色果子的容器，数量刚好一人一个。教父拿过一个，道：“这是教堂用神水浇灌出来的果子，专门献与神。你们进去后一人端一个，放在台上不用管它。”

说完将手上的金果亲自递给第一个小男孩，“进去吧！”

乔初没注意男孩什么时候进去的，相反她的注意力全在这个金果身上了。神水浇灌的果子……相比较之前像是儿戏一般的镜子，这次她明显感觉到了一些灼热的力量的波动。

宛如不烫手的小火球，照的人温暖舒服。乔初自在地眯了眯眼，心里开始有点相信光明神的存在了。

第一个小男孩面带忐忑地走出来，看到教父打量的眼神，腿一软跪了下去。他哭丧着脸道：“对不起教父！神没有回应我，金果也没有吃。”

教父没有生气也没有斥责，像是早有预料，只是淡淡道：“起来吧！我准许你现在是预备役了。”

男孩不敢置信：“这、我是预备役了吗？”

“……嗯。”

不再理会他的呆傻模样，教父直接伸手去牵第二个进去的小女孩，拿过一个金果递过去，依旧不冷不淡地道：“进去吧！”

没等多久第二个女孩子也出来了，反应和男孩大致相同。看过来的眼神有些许惶恐，害怕被骂。教父见状只好身体僵硬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解释道：“从幻城自信仰之殿建立，一百年时间里据我所知一共只有十数位信仰虔诚的大人们曾与光明神直接接触过。”

“这只是一场祷告。只有不诚心的人才会受到惩罚。”言下之意，不用担心得不到光明神的回应。

乔初收回从门缝里想要往里偷看的眼神，可惜大门太严实什么也没有。

所以，真的有神吗……

面前递来一只金色的果子，乔初抬头，教父直直地看着她没说话。好像这位教父对她的态度一直与旁人有些不一样。

同样没有说话，默默垂下眼帘，乔初顺从地接过。深吸了一口气，往开出一道缝隙的大门走去。

蹬—蹬—蹬

空旷的大殿内，乔初只听得见自己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去。

正前方耸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无限逼近屋顶。是一个近十米高的，上半身光裸，身着十二羽翼的高大男子。通身体白的雕像如同沐浴在阳光下，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只能感受到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注视着此方天地。

乔初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这个眼神太真实了，模糊又清晰的距离让人心中不自觉升起敬畏。但随即反应过来，这只是信仰之殿内光明神的雕像罢了。轻轻抿嘴，乔初沉稳地端好盛有金果的碟子，一步一步走过去。

距离光明神的雕像越近，乔初越能感受到一股澎湃的炽热的力量充斥在眼前，又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温暖的气息。乔初感觉整个人都在被这种柔和又强大的力量不自觉得浸透了，于是舒适地眯了眯眼睛。

金果被她放在了雕像侧身处摆放的一个长桌上，上面已经有了之前被放进来另外两枚金果。

放好后，乔初回到雕像的面前，想要努力看清光明神的样子，无奈怎么都是白光一片。只好放弃，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恭敬地跪拜下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差错。

虽然乔初进到了大殿，也看到了光明神的雕像，第一次真实地相信这个世界拥有神明。但她在脑海还是不可遏制地七想八想。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神？神又住在哪里？

神迹消失多年，唯有光明存有余迹……唯一的神明么？

“……是唯一存在的神明，还是唯一给予神迹的神明？”脑子有一瞬间的混乱，乔初似是不经意间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反应过来立马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高大神像。

温暖的力量依旧不急不缓地发散着，光明神雕像的眼神也是不变的悲悯。

乔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刚说出口的话太出格了，对于神明。她苦恼地按了按眉心，自己刚才是鬼迷心窍了吗？明明一向很谨慎的啊！

在乔初低头，放下心的那一刻。神明垂眼的悲悯忽然染上一丝兴味，眼珠轻轻转动，停留在乔初身上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丝缝隙，打量了个遍。看不清样子的脸上轻轻勾起嘴角，这一刻仿佛整个素白的雕像已经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