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那个变态直接把沈清绑走了
沈清缓缓转头,果然看见了季如风那张好看的让人发疯的脸,那张让他牵肠挂肚,撕心裂肺的脸。
“你终于……回来了?”
季如风一怔,“你的声音怎么了?”
他一说,沈清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嘶哑的,非常嘶哑,就像是哭了三天三夜一样。
季如风走了过来,想去抱他,“让我看看,你的嗓子……”
沈清狠狠地打掉了他的手,双眼通红,“别碰我!”
尖厉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语气,那是季如风从来没有在沈清脸上看见过的神色。
季如风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半晌,他问:“你知道我订婚的事了?”
穿心一箭,正中靶心。
沈清喝醉了,但这种情况下,他还是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所有的坚强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土崩瓦解。
他眼眶直接红了个彻底,眼泪在脸上肆意妄为,滚烫的,烫的像是一把把钻心的刀子。
他垂眸,看着地上,回想起九年来的曲折,终于无声地妥协了:“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一定要亲口告诉我么?看到我难过,你很开心?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很爽?是因为我对你死缠烂打,所以你妥协了?你认命了?你不得不跟我假装情侣,假装你很喜欢我?是吗?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我,所以帮我?哄我?”
“但是,你未婚妻不开心了对不对?所以你想踹了我?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让我身败名裂?让我被全网怒骂?”
“你就这么恨我?非要把我宠上天堂,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候,又狠狠把我踹下地狱。”
“你跟他们一样,我爸、凌皓、黎肃……把我背到半路,再从桥上狠狠地扔下去,让我摔的粉身碎骨。”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未婚妻应该很开心吧?”
凌皓不亏是心理学领域的高材生,这长达二十天的洗脑非常成功,沈清越说越觉得自己贱。
他实在是心理战术的高手,瓦解不了沈清对季如风的感情,就从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他爱季如风,爱的死去活来,但他相信季如风爱他吗?
未必。
季如风看着沈清流着眼泪,红肿着双眼,委屈、倔强、执拗地看着地上的影子,双手紧紧揪着衣角,絮絮叨叨地说完了那些话,那些让他几乎粉身碎骨,让他心痛的说不出半个字的话。
他心口已经在开裂了。
可沈清却还在戳着刀子,一把又一把,对准了他的心脏,戳的他鲜血淋漓,戳的他面目全非。
沈清说:“你其实不用特意回来,婚礼我不会去的,我知道你想羞辱我,但我真的不想再去英国了。”
“我承认,你收藏室里的那些东西都是我砸的,是我故意诬陷给你未婚妻的,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戏弄我的对么?”
“五年前,在那个咖啡厅里,你其实认出我了对吧?你问我是不是杰森的男朋友,那句话是故意羞辱我、让我知难而退的对么?”
“可是我好贱,没有听出来,还自以为深情地缠了你五年。”
“怎么样,看到我现在被全网怒骂,被钉在耻辱柱上让所有人唾弃,让所有人讥讽嘲笑……”
沈清抬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诛心之词:“你解恨了吗?”
“……”
没有怒火,没有咆哮,没有质问,没有声嘶力竭。
就是这么一副习以为常的心灰意冷,看似极好说话的无限妥协。
让弗兰克给季如风建立起来的心里防线,摇摇欲坠濒临崩溃。
沈清用最平常的语气,最平静的神情,对季如风说完了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话,他轻描淡写地陈述着那些无比凄惨的过往,陈述着季如风带给他的痛彻心扉,让季如风切实体会到了被最爱的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感觉。
人群里安静如死,只听见沈清平静得可怕的声音,心如死灰的声音。
许久,季如风动了动,然后上前去拉他:“跟我走,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
“季如风。”
这是沈清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本身就是一把带血的刀子。
季如风僵了下,这简单的几个字,瞬间让恐惧席卷了他全部的神经,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看着他的眼睛,说了让季如风最害怕的话:“我不想要你了,结束吧,这场游戏我不想再玩下去了,我太累了,你找别人去吧。”
“……”
那一瞬间,季如风觉得他心理最后一道防线,那道名为沈清的防线,因为这一句话,终于彻底崩塌了。
面上云淡风轻,心里雷霆万钧。
弗兰克的那些警告渐渐被吞噬,无间炼狱的尽头,站着一个伤痕累累的沈清。
他沉默良久,终于拿出手机给管家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过来接自己,然后一脸平静地转头,对那十几个保镖说道:“拉住他。”
那个他说的是齐越。
那十几个保镖瞬间控制住了准备抄棍子的齐越,把他死死地按在一辆车上,动弹不得。
齐越喝大了,咬牙切齿地大骂:“季如风!有本事你让他们松开我!老子要跟你单挑!你个骗子!混蛋!老子宰了你!”
季如风没有任何心思去理会齐越的谩骂,他转身看向沈清,沈清看着被控制住的齐越,懵了一瞬,不知道季如风到底想做什么,直到看见他抬手抓住领带,随手一扯,直接给解了下来,然后……
沈清:“……”
这要干什么已经非常明显了。
齐越震惊了会儿,随即骂的更凶了:“卧槽季如风我没看出来你居然……你混蛋!沈清!你快跑!”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沈清在看到季如风解领带的那一刻,就已经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齐越一吼完,他转身就想逃。
没有成功,季如风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刚刚试图徒手掀车的沈清都震惊了。
挣不脱,完全挣不脱。
“抱歉。”季如风一边温柔地安抚着他,一边毫不温柔地拿领带将他双手绑了个结实,“你不乖,我只好把你给绑起来了。”
沈清红着眼眶看着他,死死咬着嘴唇,颤声问道:“你……你想干嘛?”
“你说呢?”
“……”
沈清突然开始疯了一样挣扎,沙哑的声音透露出无尽的恐惧,他像是被野兽袭击的兔子,锋利的牙齿,已经咬上了他脆弱的脖颈。
“放开我,我错了……我不该、不该来找你的……我错了,我走……我现在就走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放过我,我真的……真的玩儿不起了……”
他的声音是恐惧的、颤抖的,仿佛季如风突然就成了洪水猛兽,向他索命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