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极具超现实魔幻主义的夜间乌雀山, 成为了不亚于宇宙第一P图师NASA发布的美景。
当这副美景,登上了《世界》杂志封面,一直对“乌雀山大桥”概念模糊的外国友人, 终于见到了这座建设中的桥梁。
“他们能够在3年内, 克服低温、地震、高空的束缚,建成一座三千米长的高速大桥。”
“我们还在傲慢的认为, 中国没有艺术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大山深处,用夜以继日的建设, 点燃了一条沉睡的巨龙。”
《世界》截取的图片,宛如山脉中一汪金色的河流。
人类对于美的想象, 都浓缩在了这方光与暗之中, 逆流盘旋,静谧又喧嚣。
没有任何的网络言论,比这本成立于1857年的杂志更具权威。
它展现出来的艺术感, 远比克里姆之类的专家叫嚣一百遍“不具有艺术”更加有说服力。
杂志发售之后,普通民众被这篇报道呈现的美感惊讶。
同时, 却在详细的内容里,拥有了更深的感触。
美不美, 那是艺术上的东西。
快不快,那是生活相关的东西。
3年建成三千米的盘山桥, 立刻激起了普通民众的渴望。
哪怕是生活悠闲、慢节奏的普通人,也想拥有这样迅速的建设工程!
“美国真的应该请这群工人来修桥,这样他们就不会一座大桥五年都没法修好了!”
“欧盟总部大楼用了十三年时间翻新,与此同时,中国可以建起一万两千米的大桥。”
“我真是受够了门前修上十年的道路了,我打赌让中国人来修, 我就不用天天绕道开车回家!”
即使专家努力抨击中国豆腐渣工程,也挡不住广大普通群众对中国速度的羡慕。
乌雀山大桥艺术感的争论,逐渐变成了对中国速度的追捧。
43小时修复的北京三元桥、9小时改造完成的龙岩火车站、时内拆除的南昌立交桥,都成为了网络讨论的热点。
那些早就震撼过国际社会视频,再次被翻找出来。
中国的基础建设能力,竟然悄悄从快,变成了又快又美。
无数人发自内心的感慨,乌雀山建设场景都这么漂亮,不知道桥梁真的建成,得多震撼人心。
“我实在太期待它建成的时候,满山车流灯光的样子了!”
“我从没见过海拔这么高的桥,如果它建成了,我一定会亲自去中国,试试开车通过这么一座桥梁。”
“什么是艺术?我不懂。但是我见到它的那一瞬间,就被它深深吸引,没有任何艺术品能够做到!”
律风的微信,正一条一条地接收着消息。
那些英语、德语、法语的截图,配上了简单的翻译,源源不断的跳到他眼前。
拿到视频并发布在网上的丁鸿达,总是热衷于截下这些讨论,发送给律风。
即使律风沉默冷淡,也无法阻止丁鸿达努力和他达成一致。
丁鸿达兴奋的说:“律工你看,这些都是网络上最真实的声音!来自世界各地!”
日语、法语、德语、英语,都配上了简单的机器翻译。
比起克里姆傲慢嚣张的抗议,以及某些媒体别有居心的担忧,这些普通人的言论,更能代表乌雀山大桥给国际带去的振动。
他说:“全世界都羡慕我们有这样一座桥,他们比克里姆更懂得欣赏艺术!”
律风微微一笑,并不觉得这些外国人的认可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可是丁鸿达的态度,显然更符合普通人的愤怒。
他们恨不得跳到克里姆脸上讲述乌雀山大桥的艺术感,叫这位傲慢无礼的英国人擦亮那双破烂的眼睛。
太直白太血性了,使律风不能再保持疏离。
“谢谢你,丁记者。”律风认真的回答着丁鸿达的善意,“欢迎你明天来观看乌雀山大桥合拢。”
他发誓,明天会对丁鸿达热情一点。
至少,给丁鸿达多说一说乌雀山大桥的未来,让这位记者有话可写。
哪怕律风不在意国外的评判,他的心情也毋庸置疑的开心起来。
他在英国,见惯了悠闲懒散的英国效率,没人比他更懂基础建设的难点和痛点。
真正备受赞誉的中国速度、中国艺术,永远离不开乌雀山大桥的建设队伍,和日日夜夜坚守岗位的工程师们。
没有他们彻夜奋战在乌雀山寒冷的基地,也不会有网络上这些艳羡与夸奖。
律风心情愉快的在建设工地里忙碌,为即将到来的大桥合拢做着最后的准备。
乌雀山两端建设着桥梁钢结构骨架,明天高总工一声令下,这座等待许久的巨龙,就能拥有最完整的身躯,为乌雀山大桥画上圆满的感叹号。
律风要做的工作早就随着大桥建成主心骨圆满完成。
但他仍是向国院申请延期,计划亲眼见证熟练的建设工人和控制吊装的师傅们,完成大桥合拢这历史性的一刻。
他在惯常拍摄乌雀山大桥的位置,立好了三脚架。
相机、摄像机、无人机,统统准备就绪,能够彻夜不停的,拍完今晚到明天的每一个细节。
律风坐在略带湿润的杂草丛上,眺望着乌雀山钢架透出的月色。
好像很多年没有这种天地怅惘般的如释负重。
这是他设计的桥梁,也是无数人付出心血建成的桥梁。
明天成功合拢,它身上承载的期望和梦想都能够实现,而律风,也会回到国家设计院的办公桌上,告别这段天寒荒野外的行程。
忽然,手机响起一片清脆的铃声,吓得律风心绪乱跳。
他手忙脚乱掏出手机,却发现微信久违的亮起了视频通讯的提醒。
师兄……
律风皱着眉,点击接通。
一声“喂”,都带着抱怨的腔调。
“怎么了?”殷以乔当然能听出律风的心情。
律风说:“刚才在想明天合拢的事情,手机声音突然响起来,把我吓得不行。”
“抱歉。”殷以乔的道歉显然没有什么诚意,“我只是猜测你可能不忙,所以才拨了视频。”
“没事……”律风坐回草地,随手将手机往三脚架旁一放,“我确实不忙。”
他只是在看桥而已。
他们长久的沟通,都依赖文字和语音消息。
律风也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殷以乔了。
镜头里的师兄,穿着休闲舒适的短外套,和律风这样裹着防寒服臃肿状态截然不同,仍是俊朗温柔的模样,一双眼睛却透着意味不明的亮色。
“怎么了?”律风见他不说话,便问道。
殷以乔勾起浅淡笑意,嗓音低沉的说:“没什么,我拨这通电话,其实是想亲眼看看……夜晚的乌雀山大桥。”
说起看桥,律风的情绪兴奋许多。
他像是个炫耀成绩的好孩子,立刻伸手调转了手机镜头,对准了夜晚中的乌雀山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