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周绎没个防备, 生生被她逼退两步,紧绷的脸色终是缓和了下来,低头俯看着她, “没午睡?”

秦漓摇头, “睡不着。”

周绎胳膊一伸,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里走, “陪朕睡会儿。”

秦漓哪里有心思睡觉。

整个腰身搭在了周绎的胳膊弯, 也没转身, 脚步节节后退,只盯着周绎瞧, 走了两步干脆踮起脚尖, 捧住了他的脸左右翻看。

周绎偏头避开她, “别闹。”

秦漓又将他掰了回来,“陛下别动, 让我瞧瞧。”

周绎看着她,“有何好瞧。”

秦漓眼里的光透亮, 也没再瞒着, 兴奋地告诉了他,“绎哥哥,小哑巴会推骨。”

周绎神色一顿。

秦漓忙拉着他的手, 往里屋而去, 那案上是她适才同小哑巴整理出来的方子,秦漓拿着那方子一张一张地同周绎解释, “陛下还不知道吧?小哑巴会说话, 她是清师傅的女儿, 清师傅的一身本事, 全都传给了她......”

秦漓一身短衣长裙,腰身盈盈一握。

半倚在那案前,曲|线尽显。

周绎眸色一暗,应了一声,“嗯,”脚步前移,将她堵在那桌案之间,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腰上。

秦漓并未察觉出异常,接着道,“等陛下的身份恢复后,若是想回到之前,也并非不可能......”话还没说完,那短衣底下便伸进去一只手,秦漓没去阻止,呼吸却是渐渐急促,“绎哥哥.....臣妾同你在说正事,嗯......”

周绎也没打断她,“你说。”

秦漓承受着那只不规矩的手,脊背无力地贴在他身上,仰头去问他,“陛下都推了哪里?”

周绎将她往那椅子上挪,“看不出来?”

秦漓道,“眼睛?”

周绎应了声,“嗯。”

秦漓又问,“下颌......”

周绎又应了声,“嗯。”

秦漓眸子一闪,有些迟疑,“还有吗?”

周绎答,“有。”

秦漓突地就不再问了,转过身抱着他道,“绎哥哥,要不咱们就算了,太疼了。”

小哑巴说,推骨推的地方越多越疼。

再一想起他曾经在久财崖昏迷的那一个多月,一瞬,秦漓的热情灭了个精光,临时改了主意,“咱不换了。”

当初她爱上他时,他就是这张脸。

无论他什么模样,只要她心里知道,她就是她的绎哥哥就行。

秦漓的主意变得很快,周绎却似是根本没放在心上,“怎么又改主意了?”

秦漓只紧紧地搂着他,不说话。

周绎也没再问她,俯身去啄她的唇。

秦漓躺在他怀里,呼吸越来越乱,整个身子正瘫软在周绎的手上,周绎却又慢慢地松开了她,双腿一跨,坐在了那案前的椅子上。

秦漓还未恢复过来,衣衫凌乱地立在那,脸上还布着红潮。

周绎看着她这幅活色生香的模样,喉咙一滚,朝她伸了手,“过来。”

秦漓一愣,又想到了那日在景安殿的情景。

他什么都记得。

那日必定是听到了她哭,也想起了当年的事,才有意无意间,故意让她回忆起了过往。

秦漓缓缓地走过去,以为他又会像之前那般抱着她,周绎却是将她拉到了跟前,将她困于那椅子和桌案之间,低哑地道,“坐上来。”

那黑眸里的情意没有半点隐藏。

秦漓一惊,还未反应过来,身上的襦|裙已经被他推到了腰|际。

秦漓的脸色瞬间烧成了辣红,“绎哥哥,你......”

周绎没同她再磨蹭,手掌压着她的后腰,轻轻一按,秦漓一瞬便跌坐在了他腿上,周绎捏着她的下颚,让她的目光对着他的脸,“我推了哪里,你再看看。”

秦漓感觉出来了身下的异样,绷直了身子,哪里还能再想。

被灌入的一瞬,姜漓猛地掐住了他肩膀。

周绎却是不慌不忙地拿着那桌案上的方子,同她议论了起来,“打算怎么给朕推?”

秦漓脸上潮红,身子不敢动弹。

“推......”秦漓刚张口,周绎将她的身子往下一按,秦漓一声喘,嘴里的话语含糊不清。

周绎偏生要去问她,“你说什么。”

秦漓,“我......”

周绎又是一个用力,秦漓根本就说不出话来,终是知道他是故意为之,两颊绯红地道,“绎哥哥,你又欺负我......”

周绎搂着她的腰,没再忍。

桌案上的方子落了一地,秦漓失了魂。

光线充足的屋内,一室涟漪,里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外面伺候的碧素和高沾,赶紧退避。

两人的衣衫落在地。

秦漓一身的水珠子,周绎将她瘫软的身子抱回了床榻上,挨着她躺下,胳膊搂着她后,才闭上了眼睛,低哑地同她道,“不痛。”

“嗯?”秦漓睁眼疑惑地去瞧他。

周绎便对她扬了扬唇,“推骨,不痛。”

他能忍。

久财崖昏迷的那一个多月,不是因为疼,而是心魔。

他没做好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而回去的准备。

顶替着另一个人而活,用另一张脸,去博取他从未得到过的恩宠,那些他曾渴望的东西,他得到的越多,越是讽刺。

他并非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曾经也一度陷入深渊,没有勇气去面对。

直到遇上了她。

是她用她自己的悲惨,稀释了他的痛苦,每个夜里,她都是笑着钻进他怀里,哭着睡去。

渐渐地,他习惯了去聆听,听得久了,便忘记了自己经历过了什么,也才知道,这世上艰难之人,何止他一人。

他熬了过来。

回头去找她,他想给那个悲惨的姑娘一个圆满的人生,弥补她的遗憾。

但没料到,他会爱上她。

具体是何时对她开始有了男女之情,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或许是从她跪在他跟前,说她仰目二皇子开始,又或许更前,是从她豁出去一切说出那句,“我是陛下的女人。”开始。

再往前,又或许是在久财崖,她钻进他怀里,枕着他胸口的某个瞬间,他已经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姑娘动了心。

只不过后来才察觉而已。

他本以为他爱上的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但她并非普通。

她是秦家遗孤。

是曾经那个喜欢黏着他的小姑娘,是他应该明媒正娶进宫的未婚妻。

八年前,他对小姑娘最多是喜爱。

爱上她是八年之后。

若她当真只是普通的姑娘,他就算是顶着周恒的脸,活一辈子,也的确没有关系。

可她是秦漓。

她最先见到的便是他原本的模样,最先仰慕的也是他原本的那张脸。

他便不能再要周恒的容颜。

周绎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先歇会儿,起来后去同小哑巴说,朕愿意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