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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北在洗澡。
已经收拾完毕的温渺又换了条睡裙, 懒趴趴地趴在床上。
林淮北这张床是不能睡了,乱的一塌糊涂。
也脏的一塌糊涂。
空调无声制冷,房间里冷气足够, 缓解一番情涌的燥意。
温渺瞥见床单上暧昧的痕迹, 深灰之上还印着几丝鲜明的红——
她脸一红, 随手拿被子盖住,再别过头。
林淮北正好洗完澡,已经半夜,他却一副神清气爽的样。
头发的水滴洇湿在肩头, 浅色T恤落下点点水渍。
他一面拿干毛巾擦着头发, 一面走过来, 在温渺身边坐下。
温渺趴着仍然不想动。
太累了。
这不是人做的事。
温渺说:“我想睡觉。”
“嗯,睡吧。”
林淮北这时候很好说话,点着头。
反正他是满足了。
温渺支支吾吾地抿唇。
“那个……我想回我自己房间。”
“不和我一起睡吗?”
“可以和你一起睡, 但是你的床……脏了。”
林淮北意识到什么, 眼神往温渺欲盖祢彰盖着的被子上掠过。
“我先拆下来洗。”
温渺伸手抓住他胳膊,困倦地说:“明天吧,你先把我送回我房间,我好困。”
松开手, 她有点不好意思, 脸颊微微红着:“腿软, 走不动。”
林淮北俯身过来亲她, 亲过眼角和鼻尖。要碰上唇瓣时, 温渺退一退,问:“你还要来啊你……”
这人精力是无限的么……
林淮北扬着眼尾笑,捧住温渺的脸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宠溺地看着她:“不来了, 抱你去睡觉。”
温渺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张开手,像个等抱的小孩。
林淮北起身,再弯腰,手臂从她脖子和腿后穿过,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起。
温渺的手臂攀在林淮北的脖颈间,侧着头,靠在他胸口。
胸腔内是强有力在跳动的心脏。
是只有她存在的心。
“小北。”
“嗯?”
“小北。”
温渺似是在无意识地喊林淮北的名。
林淮北在应了一声后,就由着温渺喊自己。
几步路的距离,在进温渺房间预备把温渺放到床上时,林淮北发觉她竟然已经微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刚刚还在喊他,刚刚没了声音,就已经睡着。
真是秒睡啊。
林淮北眼底噙着几分笑意,应该是太累了吧。
是他把她折腾累了。
林淮北小心翼翼地将温渺放到床上,然后开了空调。关灯之后,他躺到温渺身旁,将她搂在怀里睡。
这么些年的孤寂,只有这一刻感觉不到。
因为他终于拥有了她。
“晚安,姐姐。”
……
新开业的酒吧,正是最嗨的点。
季安然跟老同学们碰上,酒过三巡,醉倒在了沙发上。
有女同学看她已经不行,特意叫来人,先把她安全送回家。
季安然在车里晃晃悠悠,胃里的酒也跟着晃晃悠悠。
她难受地睁眼,想吐。
同学很快把她送到家门口,季安然一打开车门酒冲出去吐,连道谢都来不及说。
太难受了。
季安然平时都会喝点小酒,像这次这样喝多了吐还是第一次。
但是以前也有过喝多的情况。
每次无论她在哪,只要一个电话,宁朝就会赶过来接她。
她好像太习惯宁朝的照顾了,所以现在,竟然会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难受。
吐过之后,季安然感觉胃里空了,舒服一点了,脑子也清楚了。
酒劲好像过去了。
季安然转头跟送她回家的同学道谢。
同学劝她下次少喝点,女孩子喝多不安全,容易出事。
然后目送着季安然走进家门,随后才开车走。
季安然听着汽车越来越远的声音,她忽然想起有个人也曾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宁朝也这么说过的。
宁朝。
季安然靠在门上,低头捂着胸口,觉得好苦涩。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呢?
之前他出国,她都没有这样的情绪啊。
是因为最近没有联系了吗?
是因为失去彼此的消息了吗?
“安然,是不是你回来了?”
季安然的妈妈听到声响,从卧室开门出来。闻到空气里一股子酒味,她一下皱起眉头。
“又跑出去玩了?还喝酒了?”
说话间,客厅的灯被打开。
季安然躲在玄关,抬手臂遮了遮眼睛,等适应强光后,勉强应一声:“喝了一点。”
然后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套上拖鞋。
季妈妈碎碎叨叨着:“这么大了,还天天跑出去玩。出去了又玩到这么迟。”
季安然蔫蔫的,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季妈妈担忧地看着她,询问:“喝了很多么,要不要给你煮点解酒汤?”
“我没事,我去睡觉了。”
“唉。”季妈妈看着季安然走到隔壁房间,在她开门要进去时,想起什么地说:“对了,我和你爸要出去一段时间,明天走。你一个人在家记得好好吃饭,冰箱里有粽子,饿了可以煮起来吃,别总是吃外卖。”
“知道了。”
季安然的爸妈很忙,经常为了工作的事一块出差。
她早就见怪不怪。
小时候不在意,现在这么大了,就更不觉得在意了。
“端午快到了,冰箱里的粽子还是早上你宁叔叔特意送过来的。要是我和你爸没有在端午前回来,你到时买点礼物送去宁叔叔那,知道吗?”
季安然背对着自己妈妈,面对满房间的黑暗,在原地顿足。
握着门把的手稍稍僵住。
宁朝的爸妈跟宁朝一样,做什么都很周到。
每次逢年过节,都会提早送东西过来。
这次端午也一样。
“听说过些天小朝会回国,他爸妈给他找了门亲事,要回来相亲。你要是去他们家,记得穿的漂亮点,万一碰上小朝女朋友呢。”
季安然脑门嗡一声,有点晕。
“妈,你说什么?”
季妈妈说了那么一大堆,都没见季安然有什么反应,现在倒是精神起来了。
她再复述一遍:“我说,端午我和你爸要是没回来,你记得买礼物去宁叔叔那。”
“不是这个。你刚刚说,朝朝要相亲?”
“噢,对啊。他要在国外待那么多年,你叔叔阿姨担心他的个人问题,想趁早让他解决,到时夫妻两可以一起在国外生活。”
“……”
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季安然忽然又觉得肠胃难受想吐。
季妈妈回去睡觉后,季安然躲进自己房间,头晕脑胀。
跑去厕所催吐了几次,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失神地靠着马桶坐下,脑子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