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什么这次任务这么难?
颜意觉得这绝对是最难带的艺人了。
宫女太监们露出了然的表情, 连忙垂下头。
你们低什么头啊,该低头的是他才对,他恨不得垂到地底下去。
祸国妖妃怕不是实锤了。
等宫女太监们退下后,郁宴也给颜意涂好指甲了。
他一副勉为其难地样子, “要吃饭, 口脂就算了, 既然你喜欢先给你涂个指甲。”
颜意:“……”
“别担心, 口脂明早给你涂。”
颜意:“……”
颜意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的肚子倒是替他叫了。
听到肚子的叫声,颜意更加羞耻,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饿得叫肚子?
郁宴把颜意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吃吧。”
颜意拿着筷子纠结。
这一纠结,郁宴又把他重新抱回去了。
颜意:“……”
他一个差一点点180的大男人,是个洋娃娃吗,这么随意地抱来抱去。
第二次被抱到怀里,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和温度完全包裹,颜意还是不习惯。
他想动一动, 腰部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勒紧了,完全契合到背后人的怀里, 一个下巴落在肩膀上, 郁宴说:“吃吧。”
现在这个姿势有一点奇怪。
郁宴完全把他勒进怀里,而他整个人又像是卸去了全部力气,通过下巴压靠在他肩膀上。
不知道是谁在倚靠谁。
颜意侧脸,看到郁宴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阴郁凶狠的眼神, 整张脸一下美压过了凶, 美得愈发肆无忌惮。
难得安静又轻松的样子。
不知道是在睡觉, 还是在思考什么。
颜意怔怔看了一会儿,松了口气,小口小口吃起来。
他现在的危险程度应该不亚于被一条毒蛇缠住,没想到还有胃口吃饭。
他吃完饭,放下筷子的同一秒,耳边传来一道微哑的声音:“我对你是有些不一般。”
颜意最怕提这件糗事。
“你知道为什么吗?”郁宴睁开眼问。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因为你的声音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颜意:“……”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马甲,“那好巧。”
你竟然还记得十年前一个人的声音?
如果说记得十年前见过的人,颜意还能信,没有脸只有声音不大可能。
郁宴轻笑一声,继续趴在他的肩膀上,颜意没办法继续喝汤,没多久他感觉郁宴可能睡着了。
实在吃不下的颜意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万万没想到开头是这样的。
他是穿到郁宴登基前了,可他那只小蝴蝶好像没掀起什么效应,郁宴又变成了暴戾大魔王。
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展开任务。
要不,直表明身份吧,羞耻就羞耻,还能有多羞耻?只是羞耻罢了,又不要命。
“你知道声音和你很像的那是个什么人吗?”郁宴忽然又说。
颜意趁机试探:“是个什么样的人?”
郁宴轻笑了一声,“是个我见了一定要做成人彘的人。”
颜意:“……”
冷汗唰得就流下来了,寒毛突得就竖起来了。
这还怎么玩?
郁宴:“你知道什么是人彘吗?明天我带你做一个吧。”
“不不不,我、我知道。”颜意忙说。
郁宴:“你知道?见过?”
颜意猛点头。
郁宴有些遗憾的样子,他说:“既然你见过,明天带你去秋猎。”
颜意根本没反驳的机会,所以他很识趣地点头。
郁宴心情不错,拎着他去主殿的室内温泉。
颜意:“等等,我洗过了!”
郁宴:“头发没洗,刚才又流汗了。”
颜意拼死挣扎,“我们一个个洗吧。”
郁宴脸色冷凝。
颜意在心里默念“大澡堂子、大澡堂子、大澡堂子”。
两个男人一起泡个澡算什么,小时候北方处处可见大澡堂子。
就算郁宴长得特别美,他也是男人啊!
颜意做了一路心理建设,在看到郁宴脱了一层衣服后瞬间崩塌。
脱去外袍,里面那件里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锁骨和胸膛。
皮肤好白,腰腹好瘦,肌肉蓬勃有力。
颜意捂住鼻子转过身。
温泉上升起氤氲水汽,朦朦胧胧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颜意快速脱了衣服,到温泉另一边。
这个奢侈的温泉比郁宴的公寓还大两倍有余,他走到另一边就花了两分钟。
这下绝对看不到了。
颜意松了口气。
他听到郁宴下水的声音,紧张地咽口水。
好在郁宴没过来,他靠在另一边很安静。
颜意安心洗完,郁宴也没声音,他倒是安心了不少,敢跟郁宴说说话。
“睡着了吗?”颜意小声问。
郁宴“唔”一声,声音有点哑,好像真的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
他坐在另一边,颜意看不清他的脸色,听到他说:“你离我那么远,很怕我是吗?”
颜意摇头,摇完才反应过来,郁宴可能看不到。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郁宴低沉的声音又从另一端传来,“你觉得我是恶魔吗?”
颜意脱口而出:“不是!”
另一边又陷入长时间沉默,不知道郁宴在酝酿什么。
看见会紧张窘迫,看不到脸色心又悬在半空,颜意抓心挠肺。
过了好久,郁宴说:“那你只是声音跟他一样,他把我当成恶魔。”
颜意:“?”
他把你当小天使啊!
郁宴:“他觉得我恶心。”
颜意:“??”
郁宴:“他把我当笑话看。”
颜意:“???”
颜意要冲过去了。
郁宴:“你别动,别过来。”
颜意只是动了一下,他没那个胆量过去。
他听到郁宴低哑悲沉的声音,“你别过来,就在那里,只让我听到你的声音,让我骗骗自己。”
声音变小,变得有一丝凄凉,“骗自己,就当他回来看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泉的温度升高了,蒸腾的水汽更浓郁,纷纷向颜意眼眶里冲。
颜意现在才意识到,他的粗心给郁宴带了多大的伤害,他明明知道郁宴失去了大皇兄,失去了一直照顾他的太监,他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人。
颜意特后悔愧疚,他平日里挺细心的,怎么当时一兴奋就忘了呢。
有太监送来两套贴身穿的柔软衣服。
郁宴说:“洗好就去睡吧。”
颜意闷声应了,刚穿好衣服,郁宴也从温泉里站了起来。
他下意识紧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方面觉得郁宴不会伤害自己,一方面又本能地觉得危险。
尤其是来到郁宴的卧室,卧室只有一张特大床。
颜意站在离床很远的地方,笑得有点僵硬,“您睡床,我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