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二(第2/2页)
江月年总觉得脸上像是有火在烧,下意识摸了摸滚烫的耳朵,试图让它降一点温。她努力保持着和平时一样的表情,克制住声线的微颤:“如果你们猜出来,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陆骏饶毫不犹豫地看向裴央央:“你猜出来了吗?我没有啊。”
后者满脸严肃地点头:“我也没有,真是感觉好云里雾里哦!信息这么少,怎么才能猜出来啊。”
江月年:……
于是江月年只得轻轻吸了口气,把脑袋偏转到另一边,面对着自己身旁的白墙:“是是是,过过过,快到下一个问题。”
“是?”
陆骏饶佯装深思状:“那就是说,你喜欢那个人啰。”
他把“喜欢”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江月年有点想狠狠揍他一顿。
“到我的第六个问题啦。”
陆骏饶的笑越发肆无忌惮:“真诚地请教咱们年级第一的秦宴学神,你想不想和那个人一直在一起?”
说罢还模仿着裴央央的语气来了句:“别想歪啊,单纯指朋友之间的那种一直在一起。”
江月年的脸已经烫得没什么知觉了,只知道脑袋里有开水在咕噜噜地滚。
四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班里虽然有其他同学嘈杂的读书和讲话声,她却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见,四周空空荡荡。
一抬眼,就见到秦宴漆黑的眼瞳。
他也在脸红。
本来就白得过分的脸上红晕格外明显,只需要毫不经意地一瞥,就能知道这人在害羞。
……啊啊啊,尴尬死了。
“嗯。”
出乎意料的是,秦宴很快就出声做了回应。
少年人清越的声线被刻意压低,显出几分带了羞怯的沙哑,末了仿佛自言自语般,又轻轻重复一遍:“是的。”
江月年什么也不想做,江月年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
她彻底转过脑袋不看他们,用右手捂住半边脸颊,恍惚间听见秦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斩钉截铁:“游戏结束,不玩了。”
陆骏饶睁大眼睛表示抗议:“不成啊!我们还有四个问题没问呢!”
秦宴的语气不知什么时候软下来,虽然还是没有太多起伏,却很明显地带了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她害羞。”
江月年没抬头,从嗓子里努力挤出一句:“明明你也脸红了!”
“嗯。”他乖乖应声,似乎很轻很轻地笑了笑:“我也是。”
*
[可以啊兄弟!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绝对有戏吧!]
收到来自陆骏饶的聊天信息时,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他下课铃一响便冲出了教室不见踪影,秦宴慢条斯理地把书包整理完,正好看见他噼里啪啦打的一大串字:
[不过当时我问那东西能不能吃掉,你那句‘应该不行’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很值得深思。]
陆骏饶说着发了个表情包,小猫咪眯起眼睛看着屏幕,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嘚瑟,一切尽在不言中。
字面意思。
记忆里还残存着江月年血液的香气,他下意识蜷起舌尖。
——单纯的秦宴同学还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其实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吃掉”,实在少儿不宜,也不适合他这种基本没怎么和女生说过话的小同学。
裴央央家里人今天来接她,江月年一个人回家,整理课本的动作便比平时慢上许多。
秦宴和往常一样抬眸静静望着跟前女孩的背影,忽然她回过头。
他们坐在靠窗的角落,前后桌。
暮色西沉,光影淡淡,有风拂过月白色窗帘,如同掀起一瞬浮花浪蕊,刚好横亘在他们之间。
江月年的脸庞被窗帘遮掩小半,在野蛮生长的夜色里,秦宴看见她圆润晶亮的眼睛,像是把满天繁星聚拢其中,明亮得不可思议。
刚一见到他,她的耳根便又浮上浅浅绯红。
秦宴本来是不爱笑的,他很少感受到类似于开心喜悦的情绪,笑容便也成了累赘。
可看见江月年,却还是条件反射一样勾起嘴角,打从心底里地想要笑一笑。
“你还笑。”
这会儿班里的学生走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江月年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让他们听见:“……我都快害羞死了,谁知道他们会问那种问题,以后再也不玩这种坑人游戏了。”
她说罢忽然顿了顿,隔着纷飞的窗纱再度开口。
雪白色光影倏然交错,描绘出少女精致的轮廓,声线和身影都是淡淡:“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开心啦,真的就只有一点点,在你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以后多说说那种话,我不会生气的。”
……窗帘,似乎有些过于碍事了。
骨节分明的手攥紧单薄窗纱,秦宴将它整个往外拉。
像一场擦肩而过的大雪,布料被他粗暴地抬起再放下,把两个人浑然罩在其中。
窗帘之外是空荡的教室,有几个尚未离开的学生在收拾书包或做题,偶尔传来不知是谁彼此交谈的声音。
窗帘之内是暗红色的晚霞、无止境的夜色和窗外的大千世界,以及一处小小的逼仄空间,还有空间里的两个人。
猝不及防就被拉到窗帘之后,江月年有些懵。
她不明白秦宴的用意,几乎是下意识地,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窗帘以内的空间实在是很小。
昏暗又暧昧,盛满了暖洋洋的黯淡光线,只装得下他们两个。
而一层布料之外,就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同学。
她看见秦宴缓缓俯身,慢慢朝她靠近,脖颈上突出的喉结轻轻动了动,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触碰。
紧接着是眉心传来的柔软触感,温柔得不像话。
江月年屏住呼吸。
“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秦宴温软的唇瓣贴着她额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低开口时,有蕴含着植物香气的热风四处散开,熏得江月年有些晕晕乎乎。
傍晚的风悄悄吹来,这次并未掀起那层月白色窗帘,而是把少年低沉的声音带到她耳边。
“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