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倜夜被自己的鞭子,给拖走了。
流火以为他找到了新的密室入口,兴奋起来,问道:“哪里哪里,让我看看。”
他想挤过去,却被对方伸手拦住。
流火顿时大皱其眉:“敛锋?”
被叫做敛锋的男子,面容冷峻,眉头夹紧,常年有种阴狠的神色?,不容置疑地道:“九殿下还是别靠近的好。”
流火不服道:“凭什么?”
敛锋看他一眼,像是懒得再理他,也不解释,只抬手一挥,一道圆形的法阵,在室内显形出来。
法阵泛着银光,上面的咒文十分复杂,一看就是高级法阵。
而且银光耀眼,显然不是他们魔族人做的阵。
流火一下张大了嘴,十分惊愕。
敛锋这才道:“有人在此处设了一个法阵,殿下既然没看出来,想必此人法力在殿下之上,不让殿下靠近,是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
敛锋说得可谓十分直白,一点不给流火留脸面,流火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简直有些恼羞成怒了。
却也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这个阵一看就很厉害,而且肯定是那个姓凌的做的,流火还是有些发怵。
室内一片沉默,众人好像都有些忌惮这个法阵,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凌危云站在原地没动。
敛锋的目光锋利地盯住了他:“这个法阵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三殿下的寝殿卧室中,你,或者三殿下,不准备解释什么吗?”
凌危云还没来得及张口,流火就先跳了出来:“他能解释什么,他一个魔族的人,这个法阵能和他有什么关系,必定是倜夜窝藏的那个人干的!”
“哦,是吗?”敛锋神色不变,仍然怀疑地看着凌危云,“你每天晚上睡在这里,难道会不知道吗?”
凌危云想了想,道:“我并不是每天晚上睡这里的。”
流火猛地点头,脸上还有一点莫名的喜色:“看吧,我就说了。”
没有人理他。
敛锋审视地看着凌危云,突然道:“我查了近百年来魔族的出生名录,没有看到过一个叫林夜的。”
凌危云面不改色,道:“那很正常,我原本不叫这个,我中途改过名的。”
“改过名?”敛锋道,“那是你在入卿云殿之前改的,还是之后改的?”
凌危云继续出口成谎,道:“入之前改过,入之后也改过,改的次数太多,我都忘了自己从前都叫过什么了——怎么,有要求说不能给自己改名吗?”
敛锋盯着他,似是对他的狡辩很不满意,脸色显得越发阴沉了:“哦,你既然在这卿云殿里当差,可我怎么听说,这卿云殿里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你的,也查不到是谁把你送进来的。”
在门外被拦着不让进来,神色焦灼的阿黎,听到此话,愣住了,脸上一下显出惊愕的神色来。
她一下想了起来,前些天是有相熟的小姐妹来找她玩,闲聊间提到过这位三殿下的妃子,阿黎对他很有点迁怒的情绪,被问起时也不那么注意,还说了一句:“谁知道他究竟哪里冒出来的,还说是我们殿的人,我从来就没见过他,八成是胡乱编的,哄骗了我们殿下。”
但她没有想到,这样随口的一句话,竟然会引来这种后果,一时心虚又愧疚。
阿黎转了转眼珠子,突然一扭身,跑了出去。
凌危云闻言,也暗道一声不妙,照这情形看,对方根本就已经是证据在握,这会儿寻机抓人来了。
那个老魔头明极,装样倒是装得很像,原来私底下早就找人把他查了个底儿掉。
他还说呢,明极一看就心思多得要死,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凌危云脑内一连又念了几道召唤诀,心道,倜夜这厮再不回来,他可拖不下去了。
敛锋见他神色微变,一下哑口无言,不再满口扯谎强辩,阴沉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得意的神色,道:“总之这法阵既然出现在你房里,你又解释不清楚,还是随我去见一趟尊上吧。”
话毕,敛锋一挥手,周围的几个人,立时将凌危云包围起来。
凌危云自然不可能随他们去,当下手中聚起灵力,已经做好了要打一场的准备。
头顶突然传来刺啦一声——房顶裂开了。
房顶前些日才受了重创,现在又遭了大难,横梁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众人往上看去,只见从上面落下一个人影,带起一片碎木浮尘。
众人神色都是一变。
凌危云喜道:“倜夜,你来了!”
敛锋神色一下变得恭敬,却仍显得阴郁:“三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流火则是怒气冲冲:“倜夜,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太息宫吗?”
倜夜穿着一身黑红色的袍子,脸色很白,眼睛却浮着一层红色,他的眉间聚着一团戾气,从眼尾荡出去了一片红色花纹,就好像阿黎的纹身那样,显得妖异又凶戾。
短短时日不见,倜夜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
凌危云看清之后,不禁愕然。
倜夜却没有看他,只对敛锋道:“谁允许你们过来的?”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阴沉的戾气。
敛锋拱了拱手,竟不敢像刚才怼流火那样,恭敬道:“三殿下,有人在三殿下宫中发现可疑人物,现在又在此人寝殿中发现了这个法阵,属下只是依令行事,请三殿下不要难为属下。”
“法阵?”
倜夜没有理他,好像这时才注意到了室内中央那个巨大的银光法阵,他微微眯眼,看了一会儿。
然后扭头去看凌危云:“你终于想好了?”
凌危云见他终于看向自己,眼中像是笼着一层寒雾,又沉又冷,与红色的光混在一起,简直令人心生惧意,他脸上的花纹像藤蔓一样,攀附了半张脸,隐隐地流转着光华,好像还在不停地往外延伸,要覆盖整张脸似的。
凌危云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张口,道:“倜夜……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倜夜瞧着他,不知是讥是讽地,道:“这个样子怎么了,你觉得受不了,是吗?”
凌危云顿了顿,一时没有说话。
倜夜像是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轻轻扯了扯唇,道:“你受不了是对的,我迟早都会成这个样子,你没有办法阻止,也救不了我——不过显然你已经自己想清楚了,这很好。”
话刚落下,倜夜突然一挥手,巨大广袖突然刮出一阵红色狂风,将屋内除了凌危云之外的其他人,全部吹飞起来,慌得一个个不管不顾,就近抓住什么就是什么。
流火抱住了屋顶横梁,在空中大怒道:“倜夜你这混蛋又发什么疯?!”
倜夜闻言,又是一袖过去,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及,直抽到流火脸上去,把他抽得两眼直冒金星,两行鼻血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