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戎泽沉思片刻, 决定越过军部直接和陛下联系。

一般来说这种操作只能在极为紧急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其他时间越级报告是违规。

被闻昶拒绝贴身保护的埃德蒙此时也出现在会议上。

埃德蒙稍微拦了一下，他也是出身贵族, 虽然只是旁支，但是对上层权力场上的勾心斗角却是了解的比毕明宇多。

“长官，如果这消息一旦泄露，您会受到处罚的。”他用词谨慎, 但是意思明显是不赞同的。

虽然戎泽现在是军部的明星，是帝国的英雄, 可如果真的有人抓住了把柄想要做什么也是轻而易举的。

戎泽：“那是到时候的事，现在想还为时尚早。”

戎泽并不是托大，只是以他对陛下的了解, 越级上报并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即使有人想抓住这点做文章，他也浑然不惧。

埃德蒙见劝不动, 便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偷偷地瞪了毕明宇这个出主意的人一眼。

*

另一边的闻昶正带着小天使看医生, 小家伙毛茸茸的金色卷发被梳洗干净，羽毛也都恢复了雪白，只是他的小脸上还带疲惫。

闻昶要把他交给医生, 还没松手呢小家伙就开始红了眼眶, 满满的泪水几乎要溢出来，偏偏还被死死的禁锢在眼眶中。

一副委屈但是我不说也不闹的小模样。

闻昶揉了揉小家伙的金发, 把他抱在怀里，把一对耷拉着的翅膀露在医生面前。

医生轻轻碰了下他的翅膀, 小家伙疼的一哆嗦。

医生怀疑的问：“他刚才真的飞起来了？”

闻昶点头。

医生难以相信：“这翅膀从中间折断，现在一碰就疼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能飞起来。可能他意志力比较惊人。”

医生说着话，手上没停, 直接就把断掉的翅膀接了起来。

闻昶安抚了下怀里发抖的小家伙，看到医生动作如此熟稔，问了句：“您这也太熟练了。”

医生淡定收下了这份夸奖：“没什么，我不过是大学辅修了一门兽医，并且在大白鹅的物理攻击下对它们受的伤有过系统性的治疗学习。”

闻昶佩服。

星际的大白鹅，那战斗力可比古地球农家大鹅还要高上很多。

翅膀很快被固定好了，被支撑住的翅膀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美丽，优雅。

小家伙现在看起来才真正的像一个小天使。

不过他的伤处理完了还有两只人鱼，这两只一个看起来是少女模样，一个少男模样，虽然都没怎么长开，但是容貌已经相当迤逦。

此时的他们正躲在缸的角落。

闻昶伸手拨动了下水花，少女人鱼蠢蠢欲动想要游过来，却被那个少男模样的拽住，一脸警惕的看了过来。

闻昶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来了剩的最后两只棒棒糖。

这下，是真的没有留给军团长的了。

而棒棒糖的攻势明显获得胜利，这次不光少女人鱼，少男人鱼也飞快的游了过来。

闻昶拿棒棒糖逗着他们俩，同时医生迅速的进行扫描。

“骨龄18 ，鱼鳞脱落严重，营养不良重度贫血，哦，对了。”医生推了下眼睛，语气中充满可惜，“暗能量积攒的很严重，如果没有净化师，可能很快就基因崩溃撑不过这两三个月了。”

也许是因为天使这种幻想种在实验室中很难合成，所以价格异常的高昂，而星盗们对小天使也只是折断了翅膀，但是喂得都是上好的营养液。

可是人鱼，人鱼的编码基因已经很早就被做出来了，目前已经形成了稳定的出产率，可以做到成功率在百分之十。这已经相当高了，在实验室眼中，不过损耗是九个普通人就能获得一个完美的人鱼，算得上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

因为稀有度低，所以星盗们并没有把抢来的人鱼看在眼里，人鱼们的待遇只比普通的奴隶好了一点，喝的是垃圾的营养液，甚至有时候是星盗们不知道从哪里抓到的臭鱼烂虾。

所以这对儿人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小天使惨，但实际上情况要严重的多。

闻昶捏紧了拳头，觉得之前对星盗们还是太过仁慈了一点，这种人渣就应该获得下地狱的殊荣。

小天使大概是感受到了闻昶愤怒的情绪，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唱着不成调的歌。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从哪里学的安慰人的方式。

而当他唱起来后，两只人鱼跃出水面，一人拿走一支棒棒糖，他们好奇的舔了舔，然后艳丽的脸上露出惊喜，开始哼唱着这歌的原版。

空灵，缥缈，人鱼的歌声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仙乐。

实验室的科学家们不仅把他们的双腿变成了传说中的鱼尾，也给了他们一把传承自神话中塞壬的好嗓子。

只是歌声越美，闻昶就越有落泪的冲动，这些被基因改造过的异种并不知道自己并非天生如此。

而他们也本不该如此命运多舛。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两只小人鱼完成他们的演出。

唱完歌的少女人鱼羞涩又大胆的用自己的头顶蹭了蹭闻昶的手心，然后又害羞地游走了。

她好喜欢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带着能安抚人心的镇定和一种难以言说的稳定感，就像是海浪中的灯塔。

异种的精神力普遍比普通人要更高而且敏感，他们对于更高等级的精神力者有着天然的臣服和崇拜。基因的改造让他们的精神力更高但也更脆弱，需要长时间的待在高精神力者的身边才会觉得安宁。

但是小人鱼不知道原理，她只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

就算无数个和男人同样种族的人类伤害过她，她也愿意喜欢这个男人。

闻昶收回手，转身看向医生：“军舰上有净化师吗？”

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净化师的等级只能净化普通的人，对于异种来说，净化师的净化和凌迟没有区别，他们会很痛，即使基因在短时间内稳定了，也依旧会二次崩溃，甚至崩溃的更彻底迅速。”

闻昶面色沉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戎泽和他说的，他做的食物可以让人体内积攒的暗能量一点点被代谢掉，虽然过程有点慢，但这也许是唯一的方法。

他抬头，目光坚定：“如果他们体内的暗能量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减半的话，那他们还能活多久。”

这个医生不是负责闻昶体检的，并不清楚闻昶做的食物可以有什么神奇的效果，他只中规中矩的回答：“如果能减半，那至少还可以再撑半年。”

闻昶笑了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