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玉碎

贺兰麟举着酒杯, 睥睨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警惕道:“你替皇帝说话, 不会是因为寿阳公主吧?”

贺兰韬光有些恼怒,瞪着他:“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是那么分不清轻重的人吗?我跟你说的是正理, 你本就不该杀了太子。你犯了个大错!”

贺兰麟道:“寿阳公主的驸马是萧赞, 这个人无足轻重。他现在已经逃了。这个女人,你想杀就杀,想留就留, 何必这么费尽心思地讨她欢心。皇帝在, 她才是公主。只要皇帝一死,她就只能乖乖的听话,任你摆布。”

贺兰韬光皱眉道:“你以为这个娘们是那么好摆布吗?一个爹娘生的种子, 都是一个德性。弄不好她跟你鱼死网破。”

贺兰麟道:“什么婊.子。到这个地步了,还端架子。你不会到现在还没碰过她吧?”

贺兰韬光道:“你当她是普通的婊.子?”

贺兰麟嘲讽道:“一个女人都治不了, 我替你去收拾她。”

贺兰韬光道:“算了, 我的事情你少插手。”

贺兰韬光的心情,的确十分糟糕。

一切都和预料的不太一样。

说不清是哪一步出了错, 但事实上,一切都失控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醉醺醺回到营帐中。喝了太多酒, 他走路的姿势,已经东倒西歪。他和衣倒在榻上, 想睡一会。他恍惚觉得睡着了, 在做梦。梦见有人进帐来,砍下了他的头,提着他头颅而去。一会又被营中金柝之声给惊醒, 以为是兵戈。他不敢睡了,醉醺醺地又坐起来,叫守卫,将寿阳公主带过来。

公主不肯来,是被人困缚住了手脚,用布塞住嘴,扛在肩膀上扛过来的。她挣扎的厉害,嘴里呜咽着,手脚扑腾,一只鞋已经掉了,光着一只脚。鬓斜钗乱,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散地贴在脸上,覆盖着一张雪白的面孔。一双漆黑的会说话的眼眸已经完全是惊惶恐惧,仿佛垂死挣扎的鸟兽一般。贺兰韬光看这情景,就感觉头疼。他对这个无论如何费尽心思也取悦不了,无论如何也上不了手的女人已经感到有些不耐烦了。如果说之前他碰不到这个女人,那是因为身份所限,毕竟她是公主,又嫁了人,是个有夫之妇。而今沦为阶下囚,还这么贞烈,贺兰韬光就觉得她是不识好歹了。

平心而论,贺兰韬光是非常爱她的美色的。早在云郁登基之前,贺兰韬光便对她垂涎三尺。他率兵攻打齐州,说白了,也是为了这个女人。本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云氏姐弟这几人,脾气都是个顶个的刚烈。云郁是匹烈马,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是个为达目的不要命的疯子。寿阳公主,外貌像朵牡丹花儿,却也是个带刺儿的。贺兰韬光这些天不知费了多少手段,也没能挨着她的身。

贺兰韬光本身有些酒,神智不太清,心里又窝火。士兵将人扛进帐中来,贺兰韬光冷着脸吩咐:“将她丢在床上,出去!”然后一边解衣。

士兵识趣地出去了,并且合上了帐帘。

贺兰韬光脱了外袍,便直接扑上身去。憋了一肚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乱摸。她手脚被捆住了,毕竟不是太惬意,贺兰韬光自信体力有优势,一边上下其手摸抓,一边解了她手脚上的绳索。她果然如预见之中,大力地反抗起来。贺兰韬光已经憋的铁棍一般,仗着自己身体强壮,两条腿一边一个压住她腿,双手紧紧攥着她胳膊举起来,压在身体两侧,像座山一样镇压着,而后身体乱拱嘴巴乱亲,像只发情的畜生。

贺兰韬光还是小瞧了她。任凭他用尽了全力,还是驯不服她。他发了脾气,索性撕开她的衣裙,却听得耳畔一声嘶鸣,她不知怎么用力,挣脱掉了捂嘴的纱布。贺兰韬光只感觉耳朵剧痛,惨叫出声,伸手一摸,满掌血,耳朵缺了个豁口。半只耳朵竟然被咬了下来。贺兰韬光怒不可遏,抬手一巴掌猛抽过去。他怒气之下用力极大,顿时抽得她脸颊红肿,口鼻流血,头歪在一边摇摇晃晃,半天不动弹了。

莒犁只觉得头昏,脑子里翁嗡嗡嗡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好像天旋地转一般。鼻子里有热热的东西流出来,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擦鼻子,然而手脚都是软趴趴的,晃来晃去。她竭力想推开身上的这个人,手脚还是软的。她感觉肩膀被人死死按住了,贺兰韬光咬牙切齿地抓着她胳膊,俯在她身上,瞪视着她,凶神恶煞道:“你疯了!”

“臭婊.子。”

他忍着痛,掐着她脖子,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搞清楚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云氏自作孽,不可活。朝廷,包括整个云氏宗族,都已经完了,你们这些人,现在就是贺兰氏砧板上的肉。你想活命,只有靠我。我对你还有几分情谊。你要专心地取悦我,我还能宠爱你,让你过好日子。你若是不知好歹,就等着被那些士兵们抓去轮流玩弄,再将你剁肉泥。什么王子王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有谁当你是公主、千金之躯,谁还会向你低头问安?”

他说低头问安。莒犁对这个人唯一的印象,就是低头问安。她并不太熟悉贺兰韬光这人,只知道他是贺兰逢春的亲信,跟云郁的关系,也十分密切。这人算是贺兰氏中唯一一个知书达理的人,总是宽袍大袖,一身汉人儒士的打扮。莒犁每每见到他,他便一副无限谦和恭顺的模样,笑盈盈问公主安,偶尔会掩饰不住,眼里带着钩子,好像要沾在人身上。没听过他杀人或做什么坏事。她只觉得比起贺兰逢春来,这人不算是太坏,只是色眯眯的,有点令人讨厌。

直到落到他手中,她才意识到这是个披着人皮的狼。

她恨恨地瞪着他,“呸”地吐了他一口血唾:“猪狗!我是天王之女,是魏国的公主。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

贺兰韬□□得又是一巴掌,双手掐住她脖子:“闭嘴!”

她感觉脖子被紧紧扼住,喘不过气来了。两眼昏黑,身体像在是在波涛起伏的小舟上飘来飘去,她拼命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她想到爹娘,想要弟弟,想到所有的亲人,却唯独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对她而言,那个人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像码头上的两条船一样,只是短暂而靠岸,相聚,然而终究要分开。相遇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他们本不是一路人,所以分开的那一天,她也没有丝毫的怨言。她并没有想到,那个人此刻正在军营的辕门外,离她只有百步之遥。

萧赞是深夜赶到洛阳的。他寒夜衣单,到达辕门,要见贺兰韬光。贺兰韬光的士兵去通报了,然而半天没有回音。他焦急地在辕门外踱步,走来走去。外面雪下的很大,他却不敢离开。他想起贺兰韬光进攻齐州的前一夜,他跟妻子发生的那场尖锐的争执。他坚持要走,她坚持要留。他知道留下,只有沦为俘虏。她固执的像一块顽石,死活要留,冷嘲热讽地对他说:“跟你走,有什么结果吗?你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是。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你有钱?没有。你有兵?也没有。你有身份?更没有。这些年你是靠着魏国,靠着驸马的身份,才能混个一官半职。离开中原,你就是一只蝼蚁,谁都可以踩你,践踏你。你以为你还能回梁国做你的皇子?你不要做梦了,你现在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