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5/7页)
被他抓住,就像是在自己身上黏了一个钩子,除非他亲自放手,否则她就无法逃离。
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的眼角,仅仅是恍惚了一瞬间就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屠鹭还没有想好怎么编故事,就发现陆章没有在屋里,反而是右边的房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她狐疑地走过去,浓重的书籍香气飘了过来。她小心地推开门,顿时愣了。
只见在门背后,有一个偌大无比的地下室,一排排的书籍陈列在此,昏黄的灯光下好像是古墓里肃穆站岗的兵马俑。
“他的书房竟然已经扩建到这么大了……”
【与陆章所读过的书籍相比,这里只是九牛一毛。】
屠鹭小心地下去,视线略过一排排书籍,看得眼花缭乱。走到最后一排,嗅到一股清雅的芳香,她顺着气味寻过去,在书架中间,看到了一点微光。
越走,这光芒就越亮,越靠近,这气味就越清香。
终于走到中间,眼前微微一亮,原来是陆章盘坐在茶几前,茶几上有一盏昏黄的小灯,汩汩的茶水从壶嘴流下,他转头,换了一身民国长衫,领口扣得严实,耳边的金链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想好了吗?”
灯下,他清隽的五官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砰”地一声,书房的门禁闭,屠鹭的心也跳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不是进了狐狸窝,而是进了蜘蛛洞,再也出不去了。
陆章道:“过来。”
就像是被迷惑般,她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回过神已经坐到了他对面。
半晌,没有人说话。她狐疑的抬头,却看到陆章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的面孔成熟了很多,眼神蕴含着更多深奥的隐秘,但看向她的神态还是像以前一样,带着克制的、审视的、绵软的温和。
她内心一动:“你要知道什么?”
陆章抬眼:“你为什么没有在国外上学?而是到了a大?是转学还是重读?”
屠鹭抿嘴不说话。
陆章再问:“你为什么会成为白家的人?你的父母呢?”
屠鹭低头装死。
陆章最后问:“上一次我们在a大是不是差一点就碰面?”
屠鹭挠了挠眉心,咳了一声。
反正她现在的战略就是装死,她知道有些事多说多错,倒不如让一根肠子九十九个弯的陆章自己猜,可能比她自己瞎胡说得还要严密。
茶杯在指尖转了一圈,陆章突然道:“屠鹭,你知不知道老师在提问问题的时候,学生不回答就会受到惩罚?”
屠鹭一愣,她下意识地抬头,陆章已经缓缓压了过来,耳边的金链就在她的眼前微微晃动。
他动得不快,就像是知道她跑不掉似的,甚至给了她逃跑的时间。然而屠鹭像是被迷惑般没有跑,只是慌乱地退后一步,却退到了书架上,“哐”地一声有书砸下来,掉到她的腿上,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一颗猪头。
指尖一颤,书本就滚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陆章的脸已经凑近,灯光下他的面孔有些模糊,只剩下那一双狭长的氤氲的眸子。
“记不记得我在教你数学题的时候,做错题的惩罚是什么?”
两人呼吸几乎相闻,他轻声问。
屠鹭的指尖不由得一缩。她当然记得,作对了奖励一个吻,做错了惩罚……还是一个吻。
灯光似乎在他的眼底晃动,两人对视。似乎都回到了那个粘热的夏天,陆章本来嘴角挂着微笑,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意变得恍惚,眸光也变得深沉起来。
除去重逢的狂喜、愤怒,以及你来我往的试探,剩下的是谁也忽视不了的沉浸在心底的思念。
他的手撑在书架上,过于用力以至于一排书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砸了两人一身,他微微弯下腰替她挡住。屠鹭的视线自然落在他被扣得严严实实的脖颈上,玉一样的脖颈被束缚在立领里,带着被桎梏的,呼之欲出的欲-望。
屠鹭的喉咙一动,恍惚回到那个藏着两人小秘密的书桌前,他也是这么看着她。熟悉的气息凑过来,她不自禁闭上眼。
“啪”,微小的声音,原来是他的眼镜碰到了她的鼻梁。
他“啧”了一声,一瞬间,屠鹭猛地回过神将他推开,深深地大喘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中招了!
要是被他勾-引成功,岂不是他问什么她说什么?
毕竟她可太知道陆章的手段了,他就是一个男狐狸精!
陆章被推倒在地,领口有些松动,无奈地看着她。
屠鹭找回了一些底气:“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蓦然,陆章的脸色微变。他缓缓坐起来,看着掉在地上的那本被她涂画过的书不说话。
“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你好像经历了很多。”他突然道。即使没有问出什么,但从屠鹭的眼神里能猜到一些东西。
是经历了很多,无论是在第三个世界还是第四个世界,又或者是在她自己的世界,庞大的人际关系、令人惊奇的经历以及狗血的身世背景。好像要把她的脑袋累成浆糊,直到她累得再也爬不起来一样。
脸上的热气渐渐消失,她偏过头道:“你不是说过吗,人早晚都要成长的。”
在萧靳言那里,她被迫褪去一身骄傲,跟着对方在穷苦里摸爬滚打,知道了生活的不易。
而在陆章那里,她踏入了他复杂的世界,跟着他在知识的海洋里挣扎,学会了如何为人处世。
系统教给她的攻略任务,不仅是一次重生,还是一次历练。
她说得轻巧,但陆章却微微一动眉头。他看着她,目光像是描摹她的轮廓,但身体却没有动。
这样绵软的目光比刚才的靠近还要让人浑身不自在,她背过身:
“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要是不想说的话是不会说的。有些事你自己查吧,即使觉得有问题也不要问我。”
说完,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陆章还是没有动,目光遥遥地追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也没有收回。坐在灯下,脸色却寂静得像是被遗忘在某个幽暗死寂的角落。
这一次,能言善辩的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语言是无力的。
比如关于时光的鸿沟,比如关于分离的苦痛。
……只是,他不会放手。
屠鹭上车之后,一个圆脸男生也刚好到了陆宅,不由得挠了挠头:“奇怪,什么时候竟然有一个女人敢进教授的宅子!?”
屠鹭回到公寓,把自己摔进床铺,突然感到外套里有些硌,一掏就掏出一块绣品,猛地坐起来:“这王八蛋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啊。”
系统道:【你玩不过陆章的,就从了他吧。】
“那萧靳言怎么办?”屠鹭下意识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