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风头正盛香夫人
被侯爷这么搂着, 香妩并不舒服。
睡觉话,怎么着也要平躺在那里,舒舒服服,被这么禁锢着, 谁能舒服?什么躺在侯爷坚实怀抱里满心安稳喜欢那都是骗人鬼话, 男人胸膛到底比不上舒服被褥。
特别是香妩心里还惦记着侯爷要赏给自己东西。
如今她已经托秋娘拿着她得那些首饰去找一个卖家,而今日得那些赏, 她也打算抽出一部分来去兑成实打实银子, 只给自己留下一些首饰撑门面就行了。
如此一来, 她自己算了算, 自己倒是有不少身家了,就算是哪天失宠被赶出去,这日子也不会难熬了。
当然了,香妩贪心地想, 如果侯爷能再多赏自己一些金银,她会更高兴, 谁会嫌银子扎手呢, 给多少她就想要多少, 她希望更多, 更多,更更多……
就这么想着,她眼皮逐渐重了起来, 也就这么睡着了。
睡着了后,她就做梦,做了好多美梦, 最后还梦到了侯爷醒了, 病好了, 意气风发威风凛凛,赏她金银,赏她珠宝,高兴得她捧着那些东西笑,笑得四周花都要开了。
正笑着,就听得外面一个声音正和侯爷说话:“适才女儿听王管家说,父亲已经用过药了?”
香妩听得这声音,猛地惊醒过来了。
这不是别个,正是她昔日主人霍迎云。
美梦乍醒,回到现实,她听得这声音,竟然下意识反应自己还是霍迎云奴婢,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慌忙就要起身,却被一双有力大手按住。
她抬首看,是侯爷。
侯爷半躺在榻上,用手按住她,示意她不用起来。
她不敢动了,拘谨地四处看,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被侯爷搂着睡去,如今就睡在侯爷榻上。
她望着侯爷,不敢吭声。
侯爷却神情淡定得很,也没看她,而是懒散地道:“用过了。”
因生病缘故,声音自是嘶哑低缓,香妩在帐幔中紧靠着侯爷,可以感到侯爷发自胸腔震颤感。
她微微咬唇,有些羞窘,也不敢出声,屏住呼吸不动。
外面是霍迎峰和霍迎云,两个人是过来给侯爷请安。
当父亲病了,做子女自然要侍奉在跟前,所以两个人请安过后,也没走,就那么伺立,听凭吩咐。
香妩就有些不自在了,她以为这两个问候两声就走了,结果人家根本不走,那她呢,她怎么办,她就这么躺侯爷榻上吗?
万一这当子女过来服侍侯爷洗漱或者什么,那她岂不是更尴尬?
偏生这个时候,晚膳来了,就听霍迎云吩咐,让那送晚膳丫鬟将那晚膳放在桌上,之后她上前道:“父亲,女儿伺候你用膳吧。”
那边霍迎峰也争着道:“父亲,儿子伺候你用膳吧。”
霍筠青神情凉淡,懒散地道:“不必,先放着吧。”
说着,他起身,便打开了帐幔。
香妩一惊,万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这么打开,那自己岂不是要被外面小姐和少爷看到,好丢人哪!
霍筠青低首间,自然看到了,小丫鬟细腻温润面颊上瞬间泛起绯红,清澈眼神浮现出一道惊惶无措,倒像是怕羞不敢见人新嫁娘一般。
他心中微动,一时竟起涟漪,甚至有种想揉揉她冲动。
不过到底儿女都在床下伺立,也就没说什么。
而帐幔外,乍看到香妩霍迎云和霍迎峰也是吃了一惊。
霍迎峰是眼神顿时变了,变得苦涩无奈,却又隐隐松了口气。
怎能说,这几日他又是心痛,又是担忧。
他自是明白,香妩不过是寻常一个丫鬟,并不是那贪图富贵人,再说想起之前香妩被父亲数度关押在小院,他自是恍然,明白香妩如今跟了父亲,无非是父亲强要她罢了,她哪能做得主。
是以心里并不怪香妩分毫,反而是心疼香妩事事不能做主。
只是强占香妩是他父亲,他又能如何?万事孝为先,父亲就是父亲,父亲做了什么,他心里再不满,也是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了。
是以这几日,他反倒为香妩担忧起来,生怕因为自己,让父亲误会了香妩,从而冷落了香妩。
一个小丫鬟,被父亲收为妾,便是表面风光受宠,万一哪日失宠,下场也未必好,这不就是自己姐姐心机吗?
如此他担忧得夜晚不能寐,想过来求见父亲,父亲又根本不见,倒是愁得难受。
如今父亲病了,他自是担忧,匆忙过来,想着尽孝跟前。
谁知,就看到了这一幕。
却见帐幔之后,床榻之上,女子乌发如云披散在肩头,纤细柔弱,却又有几分羞涩妩媚,竟是楚楚动人。
而这女子,正是香妩,此时她竟坐在自己父亲床榻上,不用脑子都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猝不及防间,霍迎峰面红耳赤,慌忙低下头去,并不敢看。
如今香妩是父亲妾,上了籍,怎么也是他长辈了。
而霍迎云那里,脸色就难看了。
她不是嫡出,可能是庶出,可能是私生子,如今这个名声压下来,让她几乎无颜出门,她心里难受,几乎是食不下咽。
心里对父亲是有些怨怪,既然之前为了这一双儿女,从来不提起这事,为什么突然提起来了,还不是因为那香妩?
只是区区一个丫鬟而已,值得父亲这般吗?
还是这香妩太过狐媚子,竟然把父亲迷成这样?
她心里存着怨恨,今日听说父亲病了,她匆忙赶来,进来后一看,香妩竟然没来,当下心中大喜,想着这香妩到底是奴婢出身,哪里懂得这个,如今自己过来侍奉病了父亲,趁机说一些话,少不得从此让香妩失了宠。
这是霍迎云如意算盘。
可如今,帐幔掀开,就在父亲身旁,赫然坐着那么一个妖娆娇媚女子!
她竟然在父亲榻上!
看样子,那眼角还带着倦怠春意,竟然是睡在了父亲榻上。
霍迎云见得此番情景,简直是目瞪口呆,又觉气愤不已,这么一个狐媚子,她怎么有脸睡在父亲榻上,她算是什么身份,竟然嚣张至此!
贱婢,果然是贱婢!
霍迎云气得心都在扭着疼,猛然间倒是想起来昔年一件事。
那个时候她还小,领着手底下几个丫鬟过去郊外踏青,谁知遇到一个老尼,老尼当时只看了一眼,竟是对着香妩随口道,这才是真正贵人。
当时霍迎云面上颇为无光,后来月晴几个丫鬟忙呵斥那老尼无礼,说这才是我们侯府小姐,谁知那老尼翻了翻眼皮,根本没搭理。
只是一件小事罢了,谁也不会在意,过后也就忘了,但是霍迎云却一直不能忘。
每每她想把香妩打发了时候,便忍不住想起这一桩事,也至于不敢放她走。
她就要把香妩放在眼跟前盯着,免得出了什么自己也想不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