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简随心修为不够,还未能达到与魂兽心意相通的地步,此时就算是知道麒麟有话想与她说,也没有办法听懂,最终只得无奈放弃。
自这日过后,兰奚就再也没有来过。
而她二人,也干脆在灵虚山住了下来。
这山中灵气充盈,十分适合修炼,加之魂兽又是朱雀,不过短短数月,喻思弋便连连突破。
她修为高了,朱雀的能力便也跟着增强,所控制的南明离火,也越来越多。
察觉到这一点,喻思弋愈发刻苦的修炼,想要早日将神骨上的符咒消除。
崇凌知晓她与简随心关系匪浅,也知道她继承了圣兽朱雀,却怎么也猜不到,那只刚刚降世的小雀儿,就已经有能力召唤南明离火。
他还在安心的等,等待简随心将神骨送入体内,一旦使用灵力催动,她就会彻底失去修为,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到时候,不需要他出手,也能随随便便将她从世间铲除。
可这一等,便是三个月。
即便是崇凌,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他不禁猜测,是否是神骨上的符咒被简随心发现,若是被发现了,那泄密的人会是谁?
这一切猜测——都指向同一个人,兰奚。
多年的忠心追随,似乎在崇凌看来,并没有一点作用。
在兰奚不知道的时候,他便轻易读取了她的记忆。
看来,千年的时光,还真的让那个女人变聪明了不少。
崇凌心中冷笑,再抬眸时,眼中的恶毒消失不见,依旧是那个大度而明理的上界之主。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
喻思弋沉浸在修炼之中,鲜少再有时间与简随心相处。
就连神骨,也直接放在了她这里。
这一日,又到了她闭关的日子。
少女不舍得,在心上人离开前,将人按在墙上亲了又亲,直至二人都喘不过气了,才恋恋不舍的将人松开。
“你这样,我如何能静下心来突破?”
喻思弋看着少女被亲的红肿的嘴唇,心下微微一动,又想起夜里那美好滋味,不禁勾唇笑了笑。
“亲一下,都不成吗?我记得你的定力,可是很强的!”
听到心上人揶揄自己,少女的脸又红了几分。
前几日她便嗅到了离别气息,夜间在床上百般勾引,怎么都不肯放过心上人。
“只是亲一下吗?”喻思弋摇摇头,伸手握住少女那只冰凉的手,拇指在手背上轻轻划过,像是在撩拨,又像是在提醒,提醒她昨夜的美好与激烈,“再说,我在你面前,哪有什么定力?”
若有定力,又怎么会在那般拙劣的勾引下,轻而易举的就丢了原则,跟凡尘间那些沉迷情/欲的男男女女一样,不知克制为何物。
喻思弋话中真正含义,简随心如何会听不懂。
也正是因为听懂了,她才更舍不得这次的分别。
即便只是短短半个月,她也不想等。
都怪那个崇凌!要不然他,喻思弋又怎会需要这么努力的修炼!
思来想去,少女竟将错全都推到了崇凌身上,在心里狠狠骂了他一顿。
“你可要早些出来…”
少女终归还是高兴不起来,送别时的语气,也是闷闷不乐。
许是沉溺在爱情中的姑娘都是这样,但喻思弋还是为简随心对她的依赖而感到些许震惊。
相比简随心,她总是要更理智。
此时见到她的小姑娘这样不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闭关,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嗯。”
喻思弋点了点头,算是允诺,片刻后,看到小姑娘还低着头不肯看自己,不免有些讶异,她玉手一伸,直接捏着那小巧的下巴,强迫少女抬起了头。
果不其然,那双圆润灵动的眼睛中,已经被水汽覆盖,怎么看,怎么委屈。
“怎的哭了?”
喻思弋虽早已猜到这人方才低头是在偷偷掉眼泪,但真的亲眼见到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疼惜,从腰间拿出贴身的帕子,温柔的替那沉声哭着的少女擦起了眼泪。
不是没有察觉的。
这些日子,简随心黏她黏的紧,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与她在一起,偶尔在房中静心打坐,那小姑娘也要躲在窗口往里头望。
依恋痴迷的眼神,与前世别无二致。
喻思弋原以为是自己多心,但今时今日,爱人的眼泪,却告诉她一切都不是错觉。
她的小姑娘心里有事,却没有告诉自己。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为何哭成这样?即便是闭关,我也依旧在灵虚山啊…”
喻思弋温柔的安慰,终究还是她先退一步,将人抱进了怀中。
少女依在心上人怀里静静的流了一会儿眼泪,好半天过去,终于冷静了下来,身体轻轻颤了颤,未等喻思弋主动,便从她手里接过了帕子,乖顺的给自己擦起了眼泪。
“我不想与你分开…”
那天兰奚离开前留下的话,还是给简随心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她不怕死,却害怕在乎的人死。
与喻思弋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当成了二人相处的最后一天,如此巨大的压力,全被她一人承担。
想来,还是前世的惨死,让她心中不安,无法平静。
“只是半个月罢了…”
喻思弋依旧是温柔的安慰,但这一次,似乎并未起到多大作用。
少女沉默了片刻,好半天过去,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不想与你分开…”
与之前的委屈相比,这一句的语气中,压抑着让人心疼的情绪。
喻思弋直至此刻方才明白,她的小姑娘在担心什么。
她轻叹口气,没有回应少女的话,反而说出了另一句莫名的话,语气中还带了些失望,
“你就这样——不相信自己么?”
“你可知道,前世我为何会喜欢上你?”
“那时的你,有着睥睨天下的自信,无论对上谁,都是一样的肆意张扬,眼中从来不会露出一丝怯意。”
“如今不过是一个崇凌,就让你惴惴不安,杯弓蛇影,这样的你,还是那个吸引着我的简随心吗?”
少女痴愣愣的听着,脑海中一片空白。
若非喻思弋提醒,她竟忘了,她曾经也是个不惧天地、令世人胆寒的大魔头。
那时的她,被那么多人追杀,怕过吗?
好像并没有。
可如今,为何一个崇凌,就将她变成了这幅样子。
她想不通,但喻思弋却是知道的。
前世的简随心,无亲无友,孤身一人立于天地之间,那时的她,是没有软肋的。
一个没有软肋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害怕为何物?
可这一世的简随心,有了太多可以牵制她的东西,包括自己,包括喻家。
心中有羁绊,再面对敌人时,能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