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思索
白逐一路把陆仁背回了教堂。
陆仁看了看周边, 只见教堂里依旧空空荡荡没有一点人气,问道:“其他人呢?”
“游戏里没啥事干,先登出了。”白逐道, “出游戏就给曾歌提意见去,一个副本耗时这么长副本里还没什么娱乐, 简直离谱。”
陆仁想了想, 笑道:“到时候和他提一下,像是作业一类东西带进副本里也没事。玩家里还是学生占比最大,不走剧情的时候他们也好把作业做了。”
白逐险些趔趄一下,这是什么魔鬼提议。
背人上楼太费力气,陆仁主动从白逐背上下来了,让白逐扶着他走。他们走得很慢, 白逐状似不经意问道:“你喜欢好学生吗?”
白逐心道, 他大概是从小到大都没和好学生这词沾边过,除非成绩好点就算好学生。
陆仁只答:“好学生比较省心。”
白逐正思忖着,然后便被陆仁揉了脑袋:“你就是坏学生我也不会介意的。”
白逐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陆仁紧接着道:“反正不是我教。”
逗完白逐, 他们刚巧走到二楼。
白逐看着那一扇扇紧闭的房门, 迟疑问道:“哪些是……”
“是死在这座教堂里的人。”陆仁答道。
陆仁偏过头去看那座存在感强到令人无法忽略的神像:“你的房间和神像手中的钥匙平齐, 意为你是还拥有选择的人。钥匙之下的房间中大多有着一具尸体, 他们已经选择过, 但对杀死了他们的人来说, 他们选错了。”
白逐不太明白:“选择什么?”
“选择信仰。”陆仁道, “死掉的人里有善神的信徒, 有倒向恶神的神职人员,还有误入此地的无信仰者。”
白逐道:“他们都死了。”
在玩家进来之前,教堂内唯一称得上活物的只有陆仁。
“对, ”陆仁点头,“他不相信他们的信仰。”
“在这里死亡不意味着结束。”陆仁继续道,“晚上八点后,这里会有一场审判,如果没有新的受刑者,惩罚的便是那些死去的人。”
灵魂被困在尸体里,反复承受生前的酷刑。
白逐道:“新的受刑者……指玩家?”
“在这个副本里是这样,”陆仁道,“背景中,新的受刑者是好奇之人。”
“教堂边的村子已经荒废了,这附近也就不再有什么落脚的地方,过路的旅人只能在这里借宿。如果夜间他们没有开门看到审判,那么就能离开这里,如果看见了审判,他们就要面对选择。”
陆仁道:“选择是否信仰恶神。”
白逐想起了陆仁刚刚才说过的话:“神父不相信他们的信仰。”
“所以在看到审判的那一刻他们注定死亡。”陆仁又道,“但没看见审判也不见得是安全的。神父会送给离开的人一座小神像,就像是第三个副本那座,神像导致的后果你也看到了。”
BOSS做出的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让白逐一时无言。
“游戏里,钥匙能决定一个人的善恶。”陆仁看出了白逐心中所想,对他道,“神父用钥匙把自己心中的善良锁住了,又将钥匙扔在诞生了他这个人格的枯井中,让枯井成为埋葬善念的坟冢。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另一个人格与他独立,他锁住了他这个人格的善良,可是另一个人格心中的善念依旧存在。”
“曾经那个人格才是占据统治地位的主人格,却因为次人格的强大变得越来越弱小,最后绝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沉睡中。”
“主人格在抗争的途中留下过一些标记,作为对过路人的警告,在副本里也就是给玩家的线索。”
“我在副本里看到墙上刻着好奇两个字,线索大概就是这个,”白逐说,“就是不知道后续的线索是什么。”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钥匙已拿到了。”陆仁这样说着,却没有把钥匙直接给白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还有一个副本就结束了。”
白逐垂眸看着他拖着的左脚,问道:“脚很疼吗?”
“有一些,”陆仁仰头看去,“四楼应该有药。”
“我去给你拿?”白逐问,他们已然走到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
陆仁却摇了摇头,拉着白逐在台阶上坐下:“上面有很多小神像,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还是不要上去了。”
白逐坐得很直,陆仁提不太起力气,就趴在他的肩上看附近的神像。
白逐问他:“很累吗?”
“也没有,”陆仁轻轻摇了摇头,“就是……突然想起了以前和曾歌说过的一些话。”
……又是曾歌。
当真阴魂不散。
白逐不着痕迹地磨了磨牙。
他也扭过头去,仿佛也在认真地观察神像:“是很重要的话吗?”
“也不算,是关于游戏的一些构想。”陆仁说着,好像彻底陷入回忆之中,白逐半边肩膀麻了,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下个副本见吧。”陆仁对白逐道,把钥匙塞进了他手里,“我在倒影之城等你。”
白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样就算通关了吗?”
说实在话,这个副本里他真的什么也没做。剧情他们似乎一点都没走,陆仁避开所有弯弯绕绕直接去把钥匙拿来了。
陆仁点点头:“离开教堂后一直往外走,走到边界就可以了,这个副本教堂外白天是安全的。”
白逐拿着钥匙,眼前又出现了熟悉的系统提示。
陆仁坐在台阶上看着白逐离开,白逐几次回头的时候,还安抚地向他笑笑。
踏上一楼地面时,白逐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陆仁目光一件不在他身上了,他又偏过头,静静地看着那座神像。
离得太远看不清面容,但白逐依旧能想象出他思索的神情。
他一边思考一边回忆,像是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
《钥匙》的框架、内核,都是曾歌提出的。
这是一个不完善的作品,但这也是一个划时代的作品。它是一个游戏,但几乎没有一个制作组的成员将它简单地当做一个游戏。
陆仁记得在这个项目要完成的时候,曾歌迷茫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