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番外之情根(24)

顾朔风这段日子过得很好, 九万多年来再没有这么好多,每天笑口常开, 感觉皱纹都要笑出来了。

不过她不打算停止,皱纹什么的她从来不在怕的,身为域尊,只要不想长皱纹,一丝丝都别想爬上她的脸。

她很开心,就是有点无聊。

原本的家已经住不下去了,孩子们都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家里空空荡荡, 她一个人住只会让无聊放大到极致, 还总会莫名其妙喊人。

比如……

“许轻岚, 我想吃糖醋小排。”

“许轻岚, 咱们去看电影吧?”

“许轻岚,我那件抹肩小礼服呢?”

许轻岚是谁?阴魂不散的。

离开那个家, 别看些眼熟的东西, 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就会大幅度降低,她的心情也能更阳光一些。

于是顾朔风收拾了几件常穿的衣服, 包袱款款搬回了别墅。

搬回别墅的第一天。

小四跟她老婆无视她的存在,当着她的面互相喂饭。

搬回别墅的第二天。

小四跟她老婆忘了她的存在,直接在客厅开车。

搬回别墅的第三天。

小四只顾她老婆的口味,满桌子菜没一样是她爱吃的。

搬回别墅的第……

嘛, 没有第四天了,顾朔风受不起这气, 卷着铺盖去了大姐家。

“大姐, 我……”

“你来的正好, 我正要跟小冰去星际世界度假,帮我们看家。”

大姐拉着老婆潇洒走了,留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住了三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真当她是看门的?!

顾朔风保持微笑,扭身去了二姐家。

还没刚到二姐家门口,就听刘夏拨弄吉他弦,这么多年了,同一首歌她怎么还没唱腻?!

——我的心上人,你何时来找我,你是长发还是短发……

顾朔风一秒没停,扭身又去了小五家。

小五正被不修罚跪键盘,一见她身子一歪,屏幕滚出一串字母,不修轻飘飘一句,晚上睡客厅,转身进了书房。

小五气得化出灵体拎刀砍了她八条街。

顾朔风很无奈,不修以前不是挺温和大度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就这么小心眼?难道小心眼儿也会传染?不修这是被小五传染的?

顾朔风清楚,不修这是还记恨她冒充小五调戏她。

八百年前的事了,至于记到现在吗?

虽然她调戏了不修,还不只一次,可不修连自己老婆都能认错,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吗?怎么能把错都怪在别人头上?

她顾朔风从来都是不会错的,过去现在将来,从来不会。

算了,不跟她们两口子一般见识。

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她可是有情根的人,要富于感情,笑口常开。

顾朔风垂眸看了眼自己的丹田,虽然平整整没有绿芽冒出,可红艳艳的种子却是在的。

情根在遇到喜欢的人之前,就是这种状态,亲情友情其他所有情,是情根保持色彩鲜亮的关键,而爱情则是让它生根发芽的关键。

她不爱任何人,但是情根色泽鲜亮,说明她友情爱情都很满足。

也对,亲情她有孩子们,友情……太多了,大姐她们,刘夏她们,于她既是亲情也是友情,真要论起来,还是友情的成分更多,毕竟所谓血缘,早在肉身消亡的瞬间跟着消亡。

人生分量最重的三情,她已经有了两个,第三个要不要其实都无所谓,她根本就不在乎。

抛开这些有的没的,顾朔风现在最需要关心的是……她以后住哪儿?

转了一大圈,她发现她竟然没个可以舒舒服服落脚的地方。

换句话说,她无家可归了。

她自己倒是有套小公寓,可她不想去住,那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不太好的记忆,她不想再莫名其妙喊错人。

不如……随便再买套房子?去海南买?或者北极村也行,冰天雪地好像挺好。

算了,不管去哪儿,自己一个人还是无聊,无聊就会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就会喊错人,喊错人又会更无聊,这是个无解的死循环,除非找到一个让她看得顺眼的室友。

对,就这么办。

找个室友不就不无聊了吗?

也许发展的不错还能顺便解决一下夜晚的寂寞。

顾朔风深以为自己的主意不错,换了身抹胸超短裙,香肩大长腿,一览无遗,完美的身材比例,就是要气死所有夜店的女人。

帝都城的les吧不多,规模像样的就数上次去过的那家,顾朔风想了想,还是旋身去了那里。

酒吧如故,依然的灯红酒绿,不同的是,当日在台上表演的是个弹吉他的,这次却是个弹钢琴的。

弹钢琴的女人长得一般,嗓子还凑合,比起刘夏差点,比起一般人还是很不错的。

听着动人的舒缓华尔兹,一杯奥萝黛的秋,金黄的酒液混着枫叶般的渐变层,温润中透着薄荷的清凉,确实很有秋的意蕴。

喝着秋,她还真就看到了秋。

顾朔风微挑眉尖,超于常人数倍的视力让她穿越灯红酒绿,看到了昏暗的角落一杯杯灌酒的熟悉身影。

那不是……秋吗?

【我请你喝奥萝黛的秋。】

【我请你喝西伯利亚狼。】

不久前的记忆浮现脑海,顾朔风又点了杯奥萝黛的秋,穿过人潮,酒杯递到秋面前,人也跟着坐在一旁矮沙发。

秋喝的眼尾灼红,让顾朔风不由想起了记忆里某个从不会脸红,却会在情动深处微微晕红眼尾的某人。

摇了摇头,摇掉那人的脸,她遥举酒杯,请秋共饮。

“上次你请我,这次我请你。”

“上次?”

秋醉醺醺趴到她近前,这才看清她的脸,又醉醺醺缩回去,拿起她请的那杯鸡尾酒,仰头一饮而尽,呛得趴在沙发扶手一阵惊天动地地咳嗽。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顾朔风扬手,招了服务员要点十杯奥萝黛的秋。

秋傻呵呵笑着摇头:“不要,不要秋,要狼,我想喝……喝……西伯利亚……狼。”

狼?

顾朔风微挑眉尖,让那服务员把奥萝黛的秋改成西伯利亚狼。

“我请你喝十杯,你得给我讲故事。”

“什,什么故事?”

秋一点儿没有当初温柔白骨精的模样,大着舌头像个醉生梦死的酒鬼。

“你和狼的故事。”

秋哈哈大笑,笑得鬓发凌乱,酒液洒出,浸湿了纯白的衬衫,她也毫不在意,依然笑着,端着酒杯摊靠在了沙发椅上。

“我们……没故事,我和她怎么可能有故事?没有,真的没有,我和她……就是炮y,没感情的,没感情哪儿来的故事?哈哈……没有故事……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

求说得颠三倒四,一个人吃吃的笑,笑完灌酒,灌完又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好像肺不是自己的,只想咳出来丢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