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共寝
唐师师在内室梳理头发, 即便饿的有些难受,但是唐师师十分沉得住气。
从小到大,这一招她不知道使过多少次,毫不夸张的说, 没有一个人能抵得住。林婉兮, 唐明喆, 齐景胜……无一例外。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唐师师从来不在苏氏母女面前撒娇拿乔, 因为她知道她就算饿死,苏氏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其他人不一样, 唐师师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知道自己被偏爱,只要她拿不吃饭或者不高兴闹一闹,无须多久, 对方就会乖乖把她想要的东西送上来。
尤其对男人时,百发百中, 屡试不爽。曾经她的拿乔对象是齐景胜, 现在, 换成赵承钧了。
唐师师毫无愧疚地想, 她冒美貌折损、身材走样的风险, 辛辛苦苦为赵承钧怀孩子, 指使他五六个月, 过分吗?
根本不过分。
果然没一会,唐师师听到外面的下人出去了。唐师师身姿不动,依然专心地看着镜面里的自己, 可是嘴角却悄悄翘起。
她知道, 她已经赢了。
赵承钧无奈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行了, 出来吃饭。”
“不。”唐师师越发有恃无恐,“我忙着梳头发呢,腾不开手。”
赵承钧深吸一口气,沉着脸走到内室,语气隐含威吓:“你适可而止。好好吃饭,不要饿到肚子里的孩子。”
唐师师砰地一声把梳子放在梳妆台上:“不能饿到孩子,所以大人就无关紧要了?王爷不高兴,那就把东西撤下去吧,我消受不起。”
赵承钧沉沉地看着她,唐师师扬起脖颈,有恃无恐地坐在镜台前。从赵承钧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只见她脖颈纤细,肩膀平直,从侧脸到肩膀的线条极其好看,肩膀后长发自然披散,光泽流转,如同瀑布一般。
看着这样一张脸,真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何况没有外衣掩饰,越发能看出来她身量纤细。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身形却和少女一样,甚至比他出征之前还要瘦,赵承钧如何舍得苛责她?
赵承钧明明知道一开这个头就没完了,但是依然不忍心,缓和了口气,说:“好了,是我思虑不周,不该凶你。你自然比孩子重要,饿太久对身体不好,出来吧。”
唐师师还不动,赵承钧只能上前,亲手扶着唐师师出门,小心翼翼将她安置在饭厅。
唐师师大获全胜,志满意得。她坐好后,说:“我一个人吃不下去,王爷你陪我?”
赵承钧都做到这一步了,还差这点让步吗?赵承钧淡淡点头:“好。”
唐师师立刻高高兴兴拿了碗,给两人盛饭。赵承钧看着她的动作,心中深深叹气。
一个长得好看,并且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的女子,实在太可怕了。因为从小就发现别人不舍得拒绝她的要求,于是越来越骄纵恣意,最后,成了如今这样娇气的性格。
她有如今这副模样,她的父母亲人居功甚伟。不过赵承钧反过来一想,暗暗自嘲。他有什么资格说唐师师的父母,他不也同样不舍得。明明狠狠挫一挫她的锐气,就能把这些毛病治好,但他始终不舍得下手。
赵承钧陪唐师师吃了晚饭,等下人将杯盏收拾好后,天色已经很晚了。赵承钧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说:“你该休息了。”
唐师师捂着自己肚子,为难片刻,小声道:“刚吃了饭就睡觉,会发胖的。”
赵承钧听到挑眉:“你事情还真多。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怕发胖?”
唐师师一听急了,可以说她蠢,但绝对不可以说她不美!她十分恼怒,立即反唇相讥:“又不长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怕。可怜我辛辛苦苦怀孕,还要被别人说。”
赵承钧静静看着她,深刻觉得他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能怎么办呢,赵承钧只能再退一步,说道:“好。我陪你消食,然后睡觉,总可以了吧?”
唐师师满意点头。她看向四周摆设,嫌弃道:“这里太小了,活动不开。”
唐师师说完自己都觉得她膨胀了,她竟然敢说王府的主院小。赵承钧扫了眼她的穿着,微微挑眉:“你穿着这样,想出去?”
唐师师低头,见她穿着中衣,头发也没有绾,确实不适合出门。唐师师只好打消外出的念头,说:“好吧,那就在院子里走走吧。”
唐师师进内屋系披风,等她出来时,发现燕安院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唐师师吃了一惊,问:“人呢?怎么都空了?”
赵承钧表情淡淡,说道:“他们有事要忙。”
唐师师眨眨眼,轻轻哦了一声,不再问了。身为王府的奴仆,在王爷面前,还有什么其他事可忙?这些人分明是被赵承钧赶出去的吧。
大晚上的,他可真会折腾人。唐师师嘴角悄悄露出笑意,其实燕安院里除了丫鬟就是太监,太监又不算男人,宫里还有太监伺候妃子洗澡呢。结果,赵承钧连这都在意,非要把太监打发出去。
因为知道没人,唐师师也放开了。她在空无一人的燕安院里遛弯,赵承钧站在她身侧,陪着她折腾。等唐师师终于把食物消下去,确保不会连累自己长赘肉后,才满意道:“好了,我们回吧。”
赵承钧把人都赶走了,等回屋后,他们只能靠自己。唐师师低头解披风,她刚才不小心系成了死结,这个角度又看不到系带,格外难缠。唐师师正折腾着,一双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唐师师意外抬眼,见赵承钧站在她身前,低着头,细致地解她脖子上的死结。系带长度有限,赵承钧站的离唐师师很近,他的气息将唐师师整个包裹起来,唐师师甚至能感觉到面料上的温度。
唐师师有些不自在,身体悄悄朝后挪。她才刚刚动,就被赵承钧按住肩膀,赵承钧另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重新带回来:“不要动。”
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唐师师几乎贴在赵承钧的身上。她浑身僵直,连气都不敢喘,好在很快脖子上一松,赵承钧把系带解开了,好歹没让唐师师把自己憋死。
赵承钧接住披风,绕过她身后,将披风收起来,随手扔到一旁的屏风上。赵承钧拍了拍唐师师的头,说:“折腾够了,那就好好睡觉吧。我去沐浴,你不必等我,自己先睡。”
唐师师讷讷点头。赵承钧说完后就走向净房,唐师师一个人站在原地,呆呆愣愣,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很快,净房内传来水声,唐师师用手背覆住自己的脸,小声拍打:“清醒点,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
然而说归说,等真的往床上走时,唐师师浑身都不对劲了。上次她淋了雨,中了药,本来就神志不清,其实记不清后面发生了什么,唯一的印象就是疼而漫长。但是这次,她却要清醒地和赵承钧躺在同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