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果七月与陀安生
太宰原本想和我一起出门, 顺便去费奥多尔那边刷刷存在感,然而在得知自己喜当爹后,他“高兴”过头, 露出一副快要吐了的表情,并决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想吃什么我晚上给你带。”
太宰眼眸里漾着微亮的光, 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 毛绒绒的脑袋蹭来蹭去,带点鼻音的语气黏黏糊糊的, 很像撒娇:“只想吃由果, 可以吗~”
我只好回抱住对方, 慢吞吞道:“啊……那也行,但是吃我之前还是要吃饭的。”
这家伙以前的生活习惯太不健康了,吃饭挑食, 空腹喝酒,还常年修仙不睡觉。
我想给他纠正一下,免得他以后秃头或者猝死。
“那就吃你做的面。”太宰竖起两根手指, 加重语气:“两个荷包蛋。”
“好~”
等出了门,我在公寓楼下垃圾桶盖子上发现一个垃圾袋, 里面赫然装着我丢失的那些choker!
沉思片刻,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太宰:
【yogo:亲爱的太宰治先生,请问这是什么?[图片.jpg]】
对方的回复的很快, 几乎立刻就收到了:
【osamu:可爱的高穗由果小姐,这是你昨天大扫除整理出去的垃圾哦~】
昨天?大扫除?垃圾?
我看他是在睁眼说瞎话。
而且扔也不扔的远一点,还把垃圾袋打开故意让我看见。
“他是什么时候把这堆东西丢出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取外卖的时候!
我弯了弯唇角, 把垃圾袋重新打包好扔进垃圾桶,然后在手机上打字:
【yogo:对, 是我扔的,我忘了[猫猫敲头.jpg]】
路上经过一家首饰店,橱窗摆着的黑白猫咪对戒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停在橱窗外,给对戒拍了张照片,发给太宰。
【osamu:!!!】
【osamu:由果果想买这个吗?】
【yogo:有点想。】
【osamu:很好看,买吧!】
我掏出钱包,发现自己摆摊的钱压根就不够。
【yogo:没钱QAQ】
【osamu:……我也没有,钱包来的时候掉海里了QAQ】
很好,太宰治还是那个太宰治,“贫穷的水中浮尸”人设屹立不倒。
很不舍地瞄了一眼那对戒指,我决定最近找机会干票大的,充实一下自从来到俄罗斯就没富裕过的钱包。
·
我一直以为,在我离开医院后费奥多尔会想方设法逃跑,我甚至做好了到医院后看到一脸茫然的芥川和空荡荡病房的准备。
没想到他竟然没跑,只是换了一间病房,还是个高间。
就连他身上的病号服都换成了合身的儿童款。
“这个病房有独立卫浴。”
费奥多尔好整以暇的说道,然后开始欣赏我的失落。
在我来之前,费奥多尔连被子都叠好了,此刻正十分乖巧地坐在床沿,够不到地板的小短腿自然的垂在床边,看上去十分适应六七岁小孩子的身体。
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迅速接受了自己变小的事实。
我怀疑他没跑就是为了此刻。
我撇撇嘴,内心确实挺失落,准备好的纸尿裤竟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你是想问纸尿裤……”
费奥多尔指了指芥川:“被他用了。”
我扭过头,只见芥川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说:“我要看着他,没时间上厕所。”
我捂着脸,头疼的呻|吟道:“芥川啊,你……”
你是上天派过来拉低你和太宰师徒智商平均值的吗?
“叫在下做什么?”
“没什么。”
我把头扭回去,面无表情的对费奥多尔说:“走吧,给你办出院。”
费奥多尔跳下床,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你。”
我歪了歪头:“等我做什么?”
“你之前说,这两天请多指教。”
费奥多尔看着我,瞳孔黑沉沉的:“然而你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又开始打感情牌了是吧?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隔壁毛子坏得很!
我完全不受他干涉的思索着,随后故作诧异道:“陀小太郎,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离不开妈的孩子?!”
费奥多尔:“……”
“你就打算穿病服出去?怎么不穿妈妈送你那套花衣服呢?那是妈妈特意为你挑选了好久的呢,多配你的气质啊!”
大概是对我的精神污染产生了抗体,费奥多尔面不改色的把之前的披风叠成两折披在身上:“还走不走?”
我们在医院门口意外地遇见了娜塔莎。
她一开始没看见我,只是低着头,把一张皱巴巴的纸小心装进挎包里。
本来费奥多尔在我旁边,我是想装作没看见娜塔莎,没想到她抬头随意一瞥:“玛利亚?”
“娜塔莎!”
我只好笑着朝她招招手。
“玛利亚,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注意到我身边的费奥多尔,眼睛陡然睁大:“他是……”
“呃,他叫陀小太郎,是我——”
“我知道了!”娜塔莎敲了下手心,“他一定是费奥多娃的孩子吧!”
哦我的上帝,我差点忘了曾经有一位美丽的西伯利亚姑娘,她叫费奥多娃·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想当初费奥多娃的草裙舞跳得多好啊!
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完全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我摸了摸鼻子,无奈开口:“对,他是费奥多娃的儿子,叫‘陀小太郎’。”
娜塔莎蹲下身平视着费奥多尔,若有所思道:“我还记得费奥多娃当年的样子,没想到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长得还和母亲一样好看……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本人,能不一样嘛!
“等等?”娜塔莎抬起头:“费奥多娃的儿子为什么叫陀小太郎?孩子的爸爸是日本人吗?”
“咳,是的。”
“竟然还有姓陀的人……”娜塔莎自言自语道,随后话锋一转:“我好久都没见到费奥多娃了,她也在莫斯科吗?现在做什么呢?有时间我们聚一聚?”
“呃,费奥多娃啊,她已经去世了。”
我随口胡诌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费奥多娃被渣男骗了,发现怀孕后还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没想到产后大出血,没抢救过来。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妈妈,我作为费奥多娃的朋友,就把这孩子接到我身边来养了。”
我觉得正常人听到这个故事,表情应该都是怜悯同情、甚至是心疼的,而且作为孩子母亲的旧友,更应如此。
但是娜塔莎的表情很奇怪,她看上去有些恍惚,仿佛想到什么,落在费奥多尔脸上的目光异常的……悲哀,以及莫名其妙的共情。
“是这样啊……”她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头发,轻声说道:“太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