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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相安无事,向漠北依旧每日都会早间带着阿睿出门,申时之后才会回来。

至于他去了何处,孟江南问过,他未说,她又问了阿睿,谁知阿睿也不告诉她,只欢天喜地地说这是他与爹爹的秘密,于是她便作罢,总归她知晓他不会带着阿睿去为非作歹便是。

而这几日向漠北每回来时心情都似挺好,不再同那日那般阴郁,她便更无须担心。

且孟江南有心与向云珠学些拳脚,原本还寻思着如何才能不让向漠北知晓,今番他每日按时出门,便省去了她这一烦恼。

因而,每日向漠北携阿睿出门后,孟江南便换上轻便的短褐去往后院,开始她一天的“功课”。

她知晓学这些个本事定然是辛苦的,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不仅仅是辛苦,根本就是能把她浑身骨头都给拆了的痛苦,第一天她只是扎了半个时辰的四不像马步而已,便已觉得受不住了,奈何她的小姑教习起人来是个严厉的,时间不到根本不许她歇息。

说来也不过是锻炼身子骨的扎马步与绕院跑步而已,但于孟江南这般从未舒展过身子骨的闺中姑娘来说,却是能吊上她半条命。

这首次训练向云珠是依照着孟江南的身子骨来定的强度与时间,当孟江南觉得这漫长的训练终于结束了时,其实不过才过了两个时辰而已,而这两个时辰里,她歇息的时间都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向云珠看她倚在廊柱上老半天都缓不过劲来的模样,一脸不放心地问她:“小嫂嫂,要不明儿咱不练了?”

要是让小哥知道她把小嫂嫂折腾成这样,不得火冒三丈?

小哥真生起来气来可不是好惹的。

谁知喘着粗气的孟江南想也不想便果断摇头,依旧坚定道:“不、不行,要练的。”

担心向云珠会嫌弃她这个学生不中用不好学还不上进而不愿意再教她,孟江南赶紧站直身,同时将两个拳头抬起于身前握紧,甚至还用力地点一下头,认真道:“小满小姑,我可以的!”

向云珠看一眼她那握起来小小一点儿的拳头,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她的拳头,笑道:“小嫂嫂,你确定你能行?”

“我能的。”向云珠一点儿不气馁,仍旧一脸坚定。

她是要保护嘉安的,她一定可以的。

她肯定地说完,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只裹成她拳头大小的油纸小包,笑着与向云珠道:“吃了这个,我又会精力充沛了!”

“小嫂嫂,这里面什么呀你给说得这么神乎?”向云珠好奇又震惊,“难道小嫂嫂还能有仙丹不成!?”

“不是。”孟江南摇摇头,打开了小纸包,有些腼腆道,“是嘉安给我买的蜜饯。”

看那小纸包里果真是蜜饯的向云珠:“……”

小哥还说她话本子看多了连说出话的都乱七八糟的,小嫂嫂这话本子还没看几本呢就这么能吹了!

“我小哥什么时候给小嫂嫂买的?小哥他竟然不给我也买,太过分了!”向云珠边说边伸出手拈了一颗蜜枣放进嘴里来,“而且他买就买了,居然这么抠门儿?就买这几颗而已?”

她的问题像珠子落地似的连着来,让孟江南都不知该先回答她哪个问题才好,连忙为向漠北解释道:“小满小姑你别怪嘉安,我、我这不是给你带了吗?”

向云珠觉得她这小嫂嫂为她小哥着急的模样好玩得紧,便故作哼声:“这一看就是小嫂嫂你舍不得一次吃完,特意分成小份儿揣着吃的,才不是特意带给我的。”

“……”孟江南既羞又讷。

向云珠终是笑了,不再逗趣她:“好啦小嫂嫂,我逗你玩儿的呐,我不喜欢吃蜜饯,从小就不喜欢,所以我小哥是从来不会给我买蜜饯的。”

“这样啊……”孟江南这才舒了一口气,惭愧道,“不然你们兄妹要因这个事情闹了不快,就是我的不好了,嘉安会难过的。”

向云珠盯着她,笑盈盈的,向来不喜吃蜜饯的她这会儿忍不住又拈了一颗扔进嘴里。

小嫂嫂和小哥之间这情意……还挺甜!

至于向漠北,自是不知他不在家中的时间孟江南与向云珠做了什么,他只知孟江南这几日都似很疲惫,夜里早早便睡下,且很快便睡着,然而他询问的时候,她却说她夜里未睡得好,是以才是这般。

他便没有多问,心想许是关于女子身子的事情,她不便与他说,便作罢。

即便如此,他仍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发现她在给脚脖子上药。

这些日他都是申时后才回的家,不想他今日申时前便回到了,孟江南在屋中给酸胀的脚脖子以及双脚揉药,不曾想向漠北会这个时候回来,使得她惊怔之下只记得把药瓶揣进衣襟里却忘了把挽起的裤腿放下,就这么怔怔看着已经走进屋来的向漠北。

发觉向漠北视线落到了她半露的脚脖子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把裤腿放下,连忙弯下腰去把裤腿放好。

而她才要弯下腰,向漠北便来到了她面前,使得她的额正正撞到了他胸膛上,亦撞得她没法再继续往下,只能把身子直起来,正着急地寻思该如何解释时,只听他的声音先在她头顶响起:“受伤了?”

他的声音有些沉,还有些冷。

孟江南更紧张,愈发不知道该如何说。

“坐下让我看看。”向漠北说着,抬手轻按她肩头,让她重新坐下。

孟江南愣愣地坐下,当即又“蹭”地站起来,连连摆手道:“我已经上过药了,没事了,不是受伤,就、就是有点儿酸而已。”

却听向漠北仍是同样的话:“坐下让我看看。”

不容置喙。

孟江南只好听话地坐下,却忍不住将双脚往坐墩下缩。

向漠北在她面前蹲下身时,她双手紧扣着坐墩边沿才不至于自己又像方才那般猛地站起来惹他不快。

可、可是,她还没有把足衣穿上……

“嘉安,我真的没事,我没有受伤。”孟江南又急又羞。

照理,夫妻之间这般,她无需如此羞臊,可面对这个不曾同房甚至同床共枕时他都不挨碰她一指头的丈夫,就这般露着自己的双脚,着实让孟江南觉得紧张羞臊。

“嗯。”向漠北低低应了声,孟江南自以为他听进了他的话,就要拿过足衣来穿上。

然而就在这时,向漠北将她的右脚以手托了起来,脱掉了她的绣鞋。

孟江南既惊又臊,下意识要把脚缩回来,谁知向漠北却把手一握,抓住了她的脚,不仅令她收回不得,还听得他声音愈发低沉道:“莫动。”

孟江南只当他是生气了,顿时再不敢动。

向漠北这才稍稍把手松开,却依旧是握着她的脚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