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精神式游戏场,不同于鬼怪类游戏场,这是一个内斗式游戏场,和字面意思相同,处于这个游戏场内会干扰求生者的思想。
到目前为止,精神式游戏场一共只有五个,放大执念、杀意、饥饿、幸福以及痛苦,这五个游戏场堪称是无数求生者的心理阴影,因为游戏场里没有鬼怪,没有敌人,也没有目标,他们只能在精神作用下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乃至于自杀甚至是攻击他人。
最后存活下来的求生者大多数都会陷入自闭,说不好还会影响到下次游戏,丧失求生欲望而死亡。
“花?这个游戏场可以放大的是执念吗?”宁阳泽若有所思,“如果是执念的话……”
夏乐语盯着电脑屏幕,“有了!检测组把部分游戏场的特性发过来了!”
“好!”宁阳泽连忙看过去,标题为花的文件被打开,里面是这个游戏场的特性。
这个游戏场死亡率极高,因为有一个三小时特性,红花期被影响精神的人会被执念牵引,做出自己心底最想做到的事情,三个小时后,红花期变为黑花期,在红花期没有行动的人会死于黑花的毒素,源于这个特性,也就是说:
执念和欲望越多的人活的时间越长,越贪婪的人越能继续苟活下去。
而那些天生欲望不多、不思进取的人往往会因为没有可以行动的执念而死亡。
“果然还是需要抓紧时间。”宁阳泽叹口气,“时间越长死的人就越多,我们最多只能让他们经过一轮执念行动,这一轮就足够让一些人染上心理阴影的了。”
夏乐语眨眨眼睛,“这么严重?”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些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者是异常纠结的对象,他们碍于情理或者是别的原因会把这些压在心里,却会在游戏场里赤裸裸的表现出来。”宁阳泽闭上眼睛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比如一位妻子,她的丈夫不思进取整日吃喝玩乐,她会因此对丈夫越发积攒不满,在我们普通生活中这位妻子会选择吵架或者是离婚,克制自己愤怒时的想法,但是在那个游戏场里,她会选择拿起刀杀了他。”
夏乐语手跟着一抖,“如果这样的话那位妻子清醒过来后会崩溃吧?!”
“这是当然的,所以才要抓紧时间!”
“既然是精神式游戏场,让精神系求生者试试?”夏乐语看向宁阳泽,“精神系求生者能在场外干扰到游戏内部吗?”
“死马当作活马医,我马上去联系上面。”宁阳泽匆忙拨出电话,脸上带着焦急。
另一边,游戏场内部,大多数人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尤其是那些已经做完了执念之事的人,他们大多数都茫然的站在原地,现场一片死寂,片刻后,一个女孩的哭泣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女孩跪坐在地上喊着妈妈,在血色的花朵里,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躺在那里,外套上满是血迹,旁边站着的男人攥着一把带着血迹的刀。
“不,这不是我做的。”男人手上满是血迹,他睁大眼睛盯着女人,“不是我的错,是这个地方的问题,我也是受害者!”
“而且,而且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我只是忍无可忍……”
女孩还在哭泣,她握着妈妈的手不断的哭喊着。
“别哭了!”男人脸色狰狞,“死丫头片子,你都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和谁的贱种!再哭我送你去见阎王!”
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很害怕,妈妈不管怎么都叫不醒,爸爸变得好可怕,她很害怕,于是只能一直哭,泪眼模糊里,她看到爸爸拿着一把带血的刀走过来,脸上带着比她看过的动画片里的坏蛋更可怕的表情。
砰的一声,男人被狠狠地踹出去,他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摔得满嘴是血。
“只是通过传言就判定自己的妻子出轨,甚至变成执念在这种时候杀人,连孩子都不打算放过,我倒是觉得你很适合无限流世界。”沈司声音寡淡,但眼里都是淡淡的无趣,他和这个男人在同小区,当然很清楚他的妻子只是被人说了闲话而已。
男人咳嗽着在原地扭动着,他的牙齿磕在地上,被磕出满口的血,手中的染血的刀落在花丛里,确定男人无法再站起来袭击别人,沈司转身离开。
在求生者中本身就是心理阴影的精神系游戏场,把普通人困住之后威力直接翻倍,无数人类与人类之间的争端和猜疑被放大,一直到互相袭击的地步,他走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不少人因此重伤垂死。
“妈妈!”
女孩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沈司微微愣住,他猛地转过头来,女孩依旧站在原地,但那位穿着白色外套的女人却已经离开。
她拿着男人捅她的刀子狠狠的往男人的身体里刺去,满眼都是接近惊悚的恨意。
沈司看着女人一下又一下,直到男人不再动,她坐在地上停顿三秒钟,接着缓缓的倒在地上,满地都是他们两个人的血迹,和周围红色的花混迹在一起,显得尤为诡异。
完全就是恐怖片里的剧情。
沈司转头看向周围,那些已经做过执着之事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这里,他们眼里的冷漠如出一辙,像是在看笑话。
也不知道地上的人是死是活,沈司走过去抱起已经哭的快没有力气的小女孩,他拉开外套把孩子包在衣服里面,带着她往外走,周围的人死死的盯着沈司,他们身上或是沾着血迹或是沾着其他的东西,每个人都仿佛是一只无声的猛兽。
共犯思维,自我心理安慰。
在一个数人都在做可怕事情的环境中,做出那些事情的人会逐渐的自我安慰这是正常的事情,他是被逼迫乃至于不做会被伤害,那些正常人反而会因为不是他们的共犯同伴成为被攻击对象。
抱着小孩子一路回到楼里,那里没有人也没有声音,艳红色的花开满整个楼道,沈司把小女孩放下来,女孩还在抽泣着,浑身都是软绵绵的。
“你还好吗?”
女孩怯生生的看了沈司一眼,接着才小心翼翼的摇摇头。
沈司不太清楚怎么应对小孩子,他是导游,负责的旅游项目也偏向成年人,基本没有哪个大人会傻到带着孩子来爬山。
“你之前有没有想要做什么事情,就是不做到就不行的那种。”
“冰激凌。”女孩声音很小,还带着细微的哭腔,“我刚才特别想吃冰激凌,就一直拽着妈妈的衣服。”
原来小孩子的执念只是一支冰激凌而已。
沈司微微一顿,“那你吃了吗?”
“妈妈说现在不是吃冰激凌的时间,不给我买。”女孩哭泣着,“但是我好想吃冰激凌,妈妈还有爸爸怎么了?他们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