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约翰腿部缝合手术的成功在德西尼亚领地内并不是一件唯一的事情, 各个城市内或多或少都有发生。
一个缝合手术的成功只是个例，或许引起不了多大的重视。
但各个城市慢慢的都有手术成功的消息传出，这就代表着德西尼亚领主所提出来的治疗手段是真的可行。
这些事情全都被人刊登在了报纸上, 随即在各地发行售卖。
就在众人都热切不已的谈论着关于缝合手术的事情时，夏佐伊先在城堡中找到了奥维尔, 希望与他谈一谈。
他们两人单独坐在书房里, 面对面。
“呜。”
年糕被奥维尔抱在怀里，小雪狐娇小的体型让它完全能够蜷缩在公爵大人的腿上，并且被舒舒服服地顺着雪白的毛发。
然而，年糕瞧见夏佐伊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黑溜溜的眼神一亮，试图站起跳出奥维尔的怀抱。
可腿脚动了动，回过神来依然被抱得紧紧。
夏佐伊就看见年糕的四条小短腿在奥维尔的怀抱下悬空地蹬了蹬, 原地踏步……
噗嗤。
他没忍住地笑了。
“咳……”
夏佐伊随后清了清嗓子, 他认真看向奥维尔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奥维尔闻言，神情难得温和下来：“当然, 只要是你问的问题，我一定回答。”
他手下不停, 摸着年糕的大尾巴。
夏佐伊：“这个问题我希望你一定要回答。”
“如果让你在我和一群毛绒绒的猛兽们之间做选择, 两方只能选其一, 选了我就不能再碰一下毛绒绒的猛兽, 选择毛绒绒就不会有我……”
“奥维尔，你会怎么选呢？”
奥维尔摸着年糕尾巴的手倏地一顿。
他浅灰色的眼眸极为安静地看向夏佐伊，半晌道：“一定要选吗？”
不能两者都要吗？
夏佐伊明白他的意思, 摇头道：“事情总会留有缺憾，你不可能什么都要留在身边……”
“你也留不下。”
奥维尔沉默地垂下眼睛，恰好对上年糕好奇往上看来的小眼神。
“呜？”
“不可能么……”奥维尔喃喃道。
夏佐伊：“你真的认清楚自己对我的感情了吗？”
“我喜欢你, 我想要留在你身边。”
“不管是在德西尼亚领地还是阿奇亚约利领地，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认同，为你妥协。”奥维尔神情认真。
夏佐伊叹了口气道：“那么你就做出选择，奥维尔。”
“在你心里，你是否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我？我比毛绒绒们重要吗？”
奥维尔没有回答，因为他选择不了。
他心里会对选择夏佐伊、却抛弃毛绒绒的猛兽们这件事情而犹豫、迟疑……他没有办法选择其中任何一个答案。
但……为什么不能够两个都要呢。
在他看来，小佐伊本就和毛绒绒们是一体的，他和他的猛兽们根本就不会分开。
夏佐伊看出他的犹疑。
在奥维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就已经明白了。
他道：“奥维尔，我需要一个全心全意对待我的恋人，他必须满心满眼的都是我，将我放在第一位。”
“而不是在我问出这个问题时犹豫不决。”
“你或许是喜欢我的，但这种感情还并不是爱。”
奥维尔轻声道：“那爱是什么……我不懂，你可以来教我。”
夏佐伊：“不，奥维尔，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教你，因为我……”
他想到了教皇冕下，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因为我的喜欢和爱已经决定去给另外一个人。”
“……是教皇么。”奥维尔低声道。
他浅灰色的眼眸似是浸在一层迷茫蒙眬的水雾的之中，瞧起来竟有些可怜的模样。
夏佐伊虽然有一点点的不忍心，但还是要让他认清楚一个残忍的现实。
“奥维尔，你要知道，当一个人心有所属时，他不可能再去接受其他人，除非这人变心。”
“但我不会变心，就算你在这里待上一个月、一年、甚至三年、五年的时间，我也不可能同意和你在一起。”
夏佐伊道：“朋友之间，我对你不会产生多余的感情，也不可能和你一起回到阿奇亚约利领地。”
“况且，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奥维尔：“你很好，我们相识这么久，和你在一起最开心，我的朋友不多，你是最重要的一个。”
夏佐伊：“那就让我成为你一生的朋友。”
“友谊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比爱情更加珍贵的东西……”
他用心灵毒鸡汤熬一熬在某一方面还“单纯不已”的奥维尔大公，让他不再执着这件事情。
没必要，真没必要。
既然更加喜欢毛绒绒，不成为爱人也可以摸到啊。
奥维尔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小佐伊，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你说。”
“你能不能将煤球送给……”
“不可能。”
“雪团也行。”
“不可能。”
“青团？黑糖？雪糕？年糕？滚滚……”
“…………醒一醒，现在还是白天。”
所幸奥维尔大公还是很明事理的，他知晓就算再如何等待，小佐伊的决定仍然不会改变。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勉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不过，奥维尔到底还是有些伤心，当天晚上便睡在了毛绒绒们的房间里，怀里是年糕，身旁是滚滚。
夏佐伊劝大公爵收回心思后，便随即去找了阿奇伯德。
“你是要拒绝我，对么。”
刚一进到书房里，阿奇伯德便开口道：“奥维尔认不清楚感情，可我不会。”
“你要把劝说他的理由再对我说一遍么。”
夏佐伊：“阿奇，那你觉得有用吗？”
阿奇伯德已经用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
夏佐伊：“既然没有丝毫作用，那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
“但想必你也明白，这种事情不如早一些放手，因为我不可能接受你，阿奇，我们更应该是朋友、合作伙伴。”
夏佐伊决定与阿奇谈论的态度要比对奥维尔时稍稍强硬一点。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有些事情就是要好好地拒绝。
阿奇伯德：“你觉得，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如果你再也不想和我成为朋友…………阿奇，我只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夏佐伊沉默一会儿道。
阿奇伯德湖绿色的眼神黯淡一瞬，他苦笑：“你难道都不试一试挽留我么……”
夏佐伊：“我不想勉强你，如果朋友的关系会让你难过……那还不如成为一个彼此都熟悉的陌生人。”
他话说完，空气都仿佛静默了下来。
阿奇伯德的眼睛里好似有雨滴落在清澈的湖面上，随即溅起一滴一滴的涟漪，就像是雨幕下的湖水，总是带着点深沉和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