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秦家明一家的上诉被驳回, 维持原判,判决结果不变,秦宁开始逐步拿回遗产。

秦宁无法独自离开医院, 让汪海帮他去办遗产转接的事,等彻底拿回全部遗产,已过去接近一周。

算算时间, 季老爷子生日将要来临。

秦宁提前预订好一块难得的玉石,他在网上看过多家石料店,选择不错的一家,订了最新一块上好玉石。

季老爷子爱好不多,印章是其一, 原主记忆中,季老爷子光是收藏的姓名章, 多达一百多枚, 其余引首章和压角章数量更可观,木头章、玉石章皆有,可见他很爱收集。

秦宁大学选修课程时,学过一段时间篆刻,恰好会刻印章, 送季老爷子生日礼物,投其所好, 更显诚意。

玉石近日已收到, 秦宁拿到后, 初刻尝试过, 玉石很软, 近乎没有杂质, 不容易崩裂, 很方便篆刻。

他长时间没有动手,难免生疏,多购入几块石头练手,以免出错,毁坏那块难得的玉石。

秦宁选购篆刻刀具时,也买的自己熟练使用的那款。

生日宴时间只剩十多天,秦宁每天清晨运动结束后,便在卧室内忙碌刻印章的事。

今天是个艳阳天,秦宁很长时间没感受过太阳的温度,便和汪海去楼下的温室花园,顺便能晒晒阳光。

他一一摆出工具,开始调墨裁纸,又拿出毛笔一堆玉石。

汪海:“?”

直到秦宁上手刻石头,汪海才露出恍然神色。

汪海说:“原来秦先生会刻这小东西。”

他目光凝视在秦宁手上,注视着他的动作。

一块指头/粗/细的白玉石头,在秦宁指尖转来转去,瞧着非常灵活,汪海从前看别人刻过,有印象。

这是印章。

秦宁见他好奇,说:“你想试试么?”汪海在医院无事可做,十分无聊,听秦宁这样说,一时兴起。

“可以么?”

“可以。”

秦宁笑着把刀具递给他,又拿了印好墨迹轮廓的小玉石给他,教他怎么动手。

汪海人高马大,手也特别大一张,捏的那块小石头,都没他一根手指/粗。他笨拙地转动小刀,专心致志地盯着石头,一刀下去,指腹登时划出一条大口子。

鲜血瞬间流出来。

汪海:“……”

秦宁忙抽出纸巾递过去,让他把手给包住。

汪海认清事实:“秦先生,我还是不试了。”

他还想要自己这双手。

秦宁也不敢让他再去尝试,点点头,让他回病房擦些药。

汪海表示不必,但秦宁执意让他去擦药,他只好答应,从温室花园离开。

秦宁独自在温室花园中刻着印章,作为练手。

不多时,有人走来。

秦宁以为是汪海,头也不抬道:“帮我倒一下水,谢谢。”

那人:“……”

对方没反应,秦宁奇怪仰头,见到衣着轻便常服的季应闲,以及他身后一身西服的刘助理。

季应闲微扬着下颚,神态倨傲,灰蓝色眼瞳像笼着晴空万里。

他见秦宁不说话,轻蹙眉心。

秦宁没理他,顾自斟水,小嘬一口,又低下头,继续忙碌刻印章。

季应闲挑眉,手臂一展,拉开秦宁对面的木椅,大刀阔斧地落座。

他说:“老头子让我问你有没有正装。”

秦宁抬眸:“?”

季应闲坐姿恣意,能活动的那条手臂搭在另一张木椅靠背。

“生日宴会得着正装,难道你想穿常服去?”

“不想。”

秦宁说:“谢谢提醒,我会准备的。”

“准备?”

季应闲后靠木椅,指着桌面摆放整齐的道具与石头,说:“把这些收拾一下。”

秦宁:“?”

季应闲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袖缘的精致袖扣,道:“你去换身衣服,我在车上等你。”

秦宁不解的望着他。

季应闲面色如常,说:“老头子非让我带你去买。”

刘助理偏头看自家季总,暗自回忆,似乎季董事长来电时,也没强求季总陪同?

见自家季总的表情,刘助理一瞬间以为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

秦宁除了离开医院,其余时间不想跟季应闲接触,他担心会被卷入主线剧情。

“不必麻烦,我可以让汪海——”

“刘勋,你来收拾桌上这些东西。”

季应闲指挥刘助理,没给秦宁拒绝的机会。

刘助理点头,“好的,季总。”

秦宁:“……”

*

商业街。

某奢侈品牌滨城店。

柜台后方的两名店员,不约而同望向店内那台深黑皮质沙发。

俊美的男人恣意靠坐着沙发,眉眼鲜明凛冽,一双灰蓝眼瞳深邃迷人,藏着深海般诱人的魅力。

他手臂似乎受了伤,打着石膏挂在胸前,身披深灰大衣,微仰着下颚,露出完美的弧线,喉结锐利,周身凌人气势犹如烈犬,恣睢又倨傲。

而他目之所及。

是从试衣间走出来的秀丽青年。

那青年病气恹恹,肤色病白,但眼睛很清澈明亮,长得十分好看。

他在跟店员沟通什么,说话轻声轻语,很有礼貌,也很温柔。

两位店员相视一眼,强行忍住激动,难得一次性遇见两位俊美的顾客,重点还是很有钱的那种。

季应闲倒没注意柜台,他敛着眼眸看秦宁。

秦宁换了身店员推荐的白色西服,配着一双复古黑皮鞋,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沉静优雅。

非常的吸引人。

秦宁正和店员沟通着,没注意周围目光。

店员又向他推荐了很多款,秦宁拿过其中那件,进入试衣间更换。

季应闲食指在沙发扶手轻轻的叩动,面容显得非常有耐心。

刘助理坐在旁边,心中直称奇,太难得了,季总居然能陪人试衣服,半小时都没走人。

等了大概五六分钟,却不见秦宁出来。

季应闲皱眉,刘助理以为他不耐烦,正琢磨季总怒而离去怎么收场。

那边试衣间的门微开出一条缝,露出秦宁白里透红的脸。

秦宁尴尬至极,刚才脱衣服时,衣扣竟绞住他的头发,无论他怎么解,也解不开。

店员听说后,倒显得很平静,似乎见怪不怪,她先安抚秦宁,复又走到季应闲那边,言简意赅说明情况。

刘助理怕季总吼秦宁,秦宁会哭唧唧,主动站出来,话还没出口,就见自家季总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我来吧。”

刘助理微愕看他,季总你就一只手,也行?

季应闲完全感受不到哪里不妥,神色如常,步向试衣间。

旁边的店员看了眼往前一步的刘助理。

刘助理:“……”

他不着痕迹地把jio缩回去。

试衣间。

轻轻“哒”的响音,门开了。

西装上衣罩住秦宁的脸,挡去视线,他不知道是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