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这个仇我记下了

白石怀疑是自己隔三岔五跑到红叶那“检修”，导致有路人甲趁虚而入。

不过，从贝尔摩德刚才兴致缺缺，而黑衣男人却很有规划的样子来看，也可能是那个人把贝尔摩德叫出来帮忙。这种情况下，贝尔摩德不另外叫人倒也正常。

……所以谁能叫动贝尔摩德？

白石本来想到了朗姆。

但是刚才盯着看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两只眼睛都很正常，转动时的幅度也完全一样，不符合朗姆“一只眼是义眼”这种特征。

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白石收起手机，幽幽看了一眼旅店的方向，决定还是先干正事，继续找鬼。

儒艮祭历史悠久，但岛上的年轻人其实对人鱼的传说将信将疑，不相信一支缠着头发的箭就能让他们长生不老。

只不过儒艮之箭一年仅供应三支，又很受一些游客和迷信的人重视，拿到了会很有面子，再加上号码牌便宜，所以他们也经常会买一块号码牌，跟着凑热闹。

平时，神社里只有巫女岛袋君惠和自称130岁的“命样”相依为命，命样看上去岁数很大，行动不便，很多事都要岛袋君惠操办。

岛袋君惠有几个玩得很好的同学。

三年前，同学们觉得这样的关系不用白不用，想让岛袋君惠在选号时动些手脚，让她们三个能抽中那儒艮之箭。

儒艮祭是人鱼岛的重要项目，每年都能给岛上的居民带来不少收益。岛袋家的女人们除了年龄作假，其实是在非常用心的扮演“命样”，不能帮人作弊。

而且岛一共就这么点大，谁跟谁关系好一目了然。如果正好是岛袋君惠的三个朋友抽中，傻子都能看出问题，这么一来，儒艮祭的抽箭活动，很可能会被这种儿戏的选号搞得声名狼藉。

岛袋君惠当然不会同意，她母亲也不会——三年前，扮演命样的还是岛袋君惠的母亲，岛袋直子。

更早一些的时候，直子乘坐的渔船出了事故，她的丈夫死在海里，她却活了下来。

侥幸存活的她决定让“岛袋直子”死于海难，自己专心扮演命样，她觉得，如果能专心把旅游业发展好，为了多赚钱而顶着阴沉天气打渔的人就会变少，而经营小店要比出海更安全一些。

岛袋君惠的三个好朋友希望能走后门拿到儒艮之箭，但命样公布的号码牌却根本不是她们手里的牌号。

三个人心中不甘，喝醉以后胆子也壮了，一起跑到神社，想找岛袋君惠抱怨。

但那时岛袋美惠正好在岛的另一侧收拾祭典用具，她们只看到命样走进了神社的仓库。

三人对这个没抽到自己的命样怨念很大，借着酒劲嬉笑讨论了一番，决定试试命样是不是真的有不死之身，就跑去锁上仓库门，浇上烈酒，点了一把火。

直子发现仓库烧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出去。

这么紧急的时刻，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打火警，也没试着打砸窗户，而是平静的给女儿打去一个电话，说她很爱这座岛，希望女儿能继续把命样扮演下去，不要影响到这里的旅游业。

交代完，直子就很迅速的去世了——一根倒下的廊柱砸到了她身上，腰部以下全部粉碎。

当时直子还没有卸妆，为了扮演身材矮小的命样，她把自己的大腿和小腿折叠捆在一起。

这么被着火的柱子一砸，骨头砸得稀碎，又被大火仔细烧了一遍，第二天留下的遗骸，看上去就像没有脚一样。

这件事当时还上了新闻，不知来源的无脚尸骨，也成了“世界上真的存在人鱼”的佐证。

那一晚，接到母亲电话的岛袋君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到神社后，才发现人已经没了。

她很难过，但也记得母亲的嘱托，擦干眼泪扮成命样，将这场扮演维持下去。

于是第二天，岛袋君惠的三个朋友看到活生生的“命样”，又看到仓库里的“人鱼骸骨”，惊恐的同时，也成了最相信人鱼传说的人。

她们相信命样有不死之身，相信食用人鱼的骨头可以长生不老——如果不是这次仓库被烧，她们都不知道岛袋家竟然在仓库里藏了一尾人鱼。

岛袋君惠知道“人鱼尸骨”就是母亲的遗体。

她不想揭穿母亲苦心维持的假象，又害怕有人因为觊觎人鱼的力量，把她母亲的骨头捡回去吃，所以她把“人鱼”埋葬在了山里，没告诉其他人墓地的位置。

白石在街道上晃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突然想起这件事，决定去山上碰碰运气。

它记得原世界线里，服部平次手欠把人家墓上放着的石头玩掉，为了追石头差点掉下悬崖，所以“人鱼之墓”，应该是在一处悬崖旁边。

人鱼岛不算太大，满山林搜索确实很难，但只贴着崖边找，就非常简单了。

越往树林深处走，周围就越安静。

白石发现旁边没人了以后，从猫切换为人，根据大致的地形直奔悬崖。

“人鱼墓”修的很简陋，被周围的草木掩住，几乎看不到。

但墓不好找，鬼倒是很好找，白石很快看到了目标。

鬼看上去是个中年女人，一身巫女服很不显岁数。

她看到白石就懂了，温声向他道谢，声音像一汪平静的泉水，清澈而不带一丝攻击性，白石看着她，深切感到自己的好人形象还有不少进步空间。

虽然任务内容里已经有所暗示，不过白石还是觉得最好再确认一下客户意向。

他问了岛袋直子的愿望，直子说，希望岛袋君惠不要为她报仇，好好扮演命样。

这个愿望很普遍，鬼们都不希望自己重要的人为了复仇变成凶手，会这么想的人八成也搞不到复仇执照。

说起复仇执照，白石期待的看着她，等岛袋君惠拿出来。

然而没能等到。

“那些孩子以为我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命样’，才放火的……”直子眼中飘着淡淡的愁绪，看上去非常于心不忍。

“……”白石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鬼，不想报仇你留在这是为了什么，“我觉得如果她们认为命样真的有神力，那应该会害怕你对她们降下诅咒之力，不敢那么嚣张的放火，既然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