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芥川龙之介在九岁那年正式开始了他的新人杀手生涯。

最初半年内，芥川的任务都是经过R先生过目，确认芥川现在的水平可以处理才被允许接手，并且还是在R先生陪伴下完成的，而在芥川逐渐积累了一些经验之后，R先生就不再陪自己的学生出任务，最多帮忙看一看任务的具体事项，给予口头建议。

到了芥川十二岁，已经渐渐在里世界闯出属于自己名声的那年，R先生已经彻底不插手芥川龙之介本人的所有任务事项。

“由你自己判断任务难度，也由你自己自己选择暗杀方式。”

R先生这么说，“如果要我帮忙的话，我会明码标价的收费，看着师生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折。”他这话似真似假，更多还是带着一点玩笑的味道。

但是直脑筋的芥川闻言，也不知道理解了什么东西，一点心思也没有的就把自己的卡掏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R先生。

“全部给先生也没有关系。”他这么说。

然后一脸沉默的青年接过学生递过来的卡，然后用力的丢了回去，直接命中小少年的脑门。

唔了一声用手捂着脑门的黑发小少年一脸茫然的看了回去。

“干什么？你以为你现在储蓄足够多的了吗？”

R先生看着芥川的显然没反应过来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的呼出一口气，“我还没落魄到需要拿学生钱的地步，我告诉你，你以后的枪械更新和子弹补充都得自己找人订货，由你自己出钱去买，我是不会再和过去那样给你准备好一切了，顶级的武器配备少不了金钱支撑，给我好好存着！”

“是。”

芥川愣了愣点头，这么应着。

他之后也确实换过几把枪的款式，但频率并不高，更多都是在补充子弹和其他装备，在大多时候芥川都是用自己更加熟悉的旧款枪进行暗杀，毕竟作为杀手，对手中赖以生存的武器当然是要越熟练越好，新款的枪械或许有着其他崭新的功能，但如果不合手的话，除了徒添失败率也没什么别的用处。

芥川本人惯用那把捷克制手枪——是他的老师最初送他的那一把CZ-75，和R先生本人同款，用了几年了，枪身依旧漆黑乌亮，一看就知道被保养的很好。

……

尽管芥川的实力已经足够在里世界独当一面，但是R先生依然没有停止对他的教导。

按照这位已经22岁，半年前彻底打败了里世界所有同行的竞争，正式被里世界公认为“世界第一杀手”的R先生看来，芥川龙之介还远远不到出师的水平。

砰砰砰——

三枪紧密的连响混杂在一起仿佛只有一声，朝黑发黑眼的小少年袭来。

与此同时，芥川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战局，黑色的风衣涌动，在他的操控下瞬间发动的异能阻断了眼前的空间，子弹被拦截在眼前，然而没注意到的第四发子弹却是击中了身后的钢材墙壁之后以一个角度反射回来，直接从背后命中了他的手臂。

几乎是瞬间，手臂就彻底使不上劲。

那是拥有麻醉效果的普通特殊弹，看似普通的子弹，却不会造成伤害，是这个世界的独特制品，经常被R先生拿来给学生训练。

“异能花样很多，实用性很强，唯一的缺点是发动太慢了。”

R先生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动步伐，巧妙的与罗生门各式各样紧迫又逼人的攻击擦身而过，看似惊险，却永远都毫发无损，甚至还有闲工夫出声点评，他就像是幽灵般，几乎眨眼一瞬就来到眼前。

“意识反应还不错，但是身体跟不上。”

轰隆——

干脆利落的卸了四肢的关节，然后一个回旋踢将人踢飞，R先生将芥川狠狠的砸到墙壁。

“咳、咳咳咳——”

小少年四肢古怪的扭曲，腹部的剧痛倒涌出的铁锈味弥漫在口腔，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低咳。

然而芥川很快就咬着牙，意识清明，忍住身体传来的所有疼痛将罗生门渗入地面，化为无数的地刺进行最后的反击。

“罗生门——蕨早！”

砰——！

在罗生门发动的一瞬，早有预料的R先生站在原地开了枪。

没什么用处的特殊弹，穿过了无数布刃的缝隙，直接命中了小少年的眉心，然后炸成了小水花。

刺出的异能瞬间僵硬在了空中。

芥川顿了顿，将异能力收了回去。

“如果刚刚是真的子弹的话，你已经死了。”

芥川懊恼的没吱声，不偏不倚炸在眉心的水花顺着他的脸滑下。自己又输给了老师，芥川也清楚这一点，也没有什么不服气，毕竟R先生哪怕没有异能，依旧强大的让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世界第一杀手。

R先生收回了自己的爱枪，迈开步子走上前，蹲到了芥川面前，替四肢被自己卸了关节的学生把手脚接回去。

接骨并不舒服，但这一点点不适没让芥川露出什么表情，他惯来都很能忍耐身体上的痛苦，毕竟疼痛是他自出生以后最常感受到的东西，连疼痛都忍不了的话，他根本活不到那么大。

“虽然有教过你体术技巧，但是你的身体素质还是太差了，意识跟得上，动作和力气却不行。”

R先生给人接上骨头之后就伸手把从地上芥川拎起来放下。芥川12岁了，身高却只有140cm，哪怕是和天生骨骼就比较小一点的亚裔对比，也仍旧低于平均标准。头顶甚至只到身长190cm的R先生的腰，和青年站在一起就被衬托的小小一只。明明也不怎么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却一点也长不胖，不过芥川的食量太小了，这或许影响了他的成长，但是比起这些零零碎碎的理由，芥川天生的体弱恐怕才是真正的原因。

调理了好几年了，也就原本惨淡苍白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肺病也好了不少。

真难搞。

R先生有些苦恼的想。

“是，非常抱歉，我会继续加强身体的锻炼。”

芥川捂着自己的左手臂，那里刚刚被麻醉弹击中，现在还没什么知觉，他认真的低着头说道，黝黑的眼眸里神情沮丧。

带着浅浅的对自己弱小的身体的厌恶。

“没什么好介意的。”R先生拍了拍学生的脑袋，这个身高差相当顺手，“有短板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天生的体质，没什么埋怨的。”

芥川：“……”

“枪术和异能，如果你想不出解决你近战能力短板的问题，那么从实际的角度来看，你的攻击方式大概只能依靠这两项了。”R先生平静又直白的说道，“我个人不喜欢留下短板，所以并不建议你放弃体术和体能的锻炼，但具体要做什么选择，还是由你来判断。”

“你的异能实用性非常广泛，哪怕是我都还没有摸清你的能力上限。”R先生意有所指，“作为能力主人的你自然比我更能够感受到罗生门的变化，你可以像过去开发能力的使用方式一样，自主琢磨看看，说不定能够得到什么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