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不听话,得罚
阮星阑猛然一颤, 觉得这种感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之前都是稀里糊涂跟慕千秋双修的,并不知道具体怎么修的,又没什么经验。
眼下被人当成了弱受, 还……还……阮星阑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里默默流泪。
幸好是假的,勉强还能接受, 反正身体不是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 当不得真的。
阮星阑立马又要咬舌, 牙齿就卡进了果子里,鲜嫩的汁水顺着嘴角流到竹榻上。
城主看了一眼,摇头道:“你不乖。”
阮星阑:“呜呜呜。”
“得罚。”
“呜呜呜。”
阮星阑还不知道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只觉得腰部以下真实地酸麻起来, 电流似的往上窜。
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对待双修之事分外迟钝的阮某人,往前拱了拱, 腰腿发力, 试图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可惜没用。
男人下定决心惩治他一般,直接将他翻了过来。
然后……然后阮星阑就没脸看了。
眼睛赶紧闭起来, 听耳边的声音响起。
“自己抱着腿。”
阮星阑下意识地听从,可很快又觉得凭什么那么听话,于是就松了手。
可下一瞬间, 两只手就被抓了过去,然后被连抽了三下,手心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每一下都抽得很重,仿佛在责怪他为什么不肯听话。
感觉像是小孩子被长辈责打了,甚至都能感受到委屈,连鼻子都酸涩起来了。明明不想哭, 可眼眶热热的。由不得他不哭,也由不得他不委屈。
虽然挨手板的不是自己,但共情能力很强烈,又疼又麻,手心都红通通的。
这种共情的感觉很真实,六感都清晰无比。仿佛真的确有其事。
但实际上就是虚假的幻象,大风刮过共情就散开了。
嘴里卡着果子,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哭音。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左右挣脱不开。
竹榻上很快就湿漉漉的,满脸眼泪,糊得像只小花猫,可怜兮兮的。
他可能是最差的穿书者了,居然败在了共情手里,实在太丢人现眼了,太太太丢人现眼了。
要不是动弹不得,他都想挖个坑先把自己好好埋一会儿。
最好能蒙头睡个三天三夜。
本以为共情带来的体验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没曾想足足过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里。
阮星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啥鬼玩意儿,一时昏迷,一时清醒。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钝钝得酸疼。
当然,本来也就不是自己的。
慕千秋深深凝视着床上的少年。
明明知道这只是海棠共情时,编织出来的幻境,可实在真实到可怕。
六感清晰无比。
两个人都不是自己的身体,甚至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可感觉却宛如真实存在一般。
看着徒弟在自己怀里婉转啼哭,还用哭得通红的眸子望着他,甚至在意识不清时,下意识地凑过来讨好,小狗儿似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心尖最柔软的地方,早就化成了水。
这只是一场徒弟与师尊之间,禁|忌又荒唐的大梦。
待海棠共情结束。
梦里的一言一行,全部都不作数了。
可是……慕千秋记得阮星阑的滋味,并且永生无法忘怀。
微风一吹,竹林宛如碧波一般,寸寸化作了光点,连同两人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待阮星阑再度清醒时,此前所有的记忆,就好像是做的一场梦。
梦里的疼痛和舒爽早已不在,唯独留下的,只有面颊上未来得及散去的滚烫。
拍了拍面颊,阮星阑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反正是出来做任务的,没啥大不了的。
等任务完成离开这里,一切万事大吉了。
此地与外面的时间观念不同,在这里度过一天一夜,于外边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海棠共情还没有结束,阮星阑还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像是天降一场大雾,隐隐约约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哭得凄惨,哭得让人头疼不已。
阮星阑就知道自己可能误打误撞,又遇见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此刻又是附身于七月的身上,透过七月的眼睛,他看见之前与慕千秋在地道里遇见的那座宫殿,金色的驴子正祭在高台之上。
上空被锁链束缚着一个阴童,被按在驴子上,哭声就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
整个人披头散发,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也可怜至极。
阮星阑忍不住脸色发红,不知道七月成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个啥,怎么记忆海里全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就听见旁边一个弟子道:“大师兄,这阴童厉害得很,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停过,别人看见就害怕的东西,他倒是一下就吃进去了,果真够淫|荡的,如此这般,也算是练有小成了吧?”
七月摇头道:“远远不够,炉鼎自然是越耐用越好,有的炉鼎像匹野马,怎么都学不乖顺,若是在双修时动了邪念,那岂不是要毁了弟子们的根骨。炉鼎倒是不值钱,可培养一名弟子并不容易,以后再遇见此等不堪驯服的炉鼎,便当众拉到此地惩处,一直到他死为止。等下召集所有炉鼎过来看,让他们知道,不听话是什么下场!”
“是,师兄,那要不要灌点参汤?我怕他坚持不了太久了。”
“不必,此等低贱之人,不配喝那种东西,等他死了,再换下一个。”
“是,师兄。”
阮星阑听着未免胆寒起来,心想炉鼎也是人啊,又不是牛羊牲畜,怎么能被人圈养起来,这般折磨?
又想起此前林知意哭红双眼问慕千秋,人神之子究竟是不是人。
一时情绪难明起来,若是原文里的孽徒没有救下年幼的林知意,就以小可爱的身子骨,应该活不过几年了吧。
视野很快就转开了,因为七月转身去了下一个地方,沿着长长的地道,每隔几丈远就能看见有个炉鼎跪在地上,像樽漂亮精致的雕像,只要有哪个弟子看中了,立马就能拉下去进行双修。
一路走来,阮星阑已经看见好多个炉鼎被人强拉下去了,他们好像行尸走肉,被人拖拽着走,面上无悲无喜,似乎看破了生死。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眼前登时豁然开朗。
阮星阑一看见殿里的那张大床,立马就觉得大事不妙,手忙脚乱地操纵七月的身体。
可之前是误打误撞才操纵的,眼下不知道怎么才能再度操纵。
就见七月缓步走了上前,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伸手抚摸着床榻,入手还有些温热。可见此前有人在床上躺过,应该还没离开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