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揉揉
这个世界男女的生理,在很多方面是相反的,这一点苏言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譬如男子普遍身量娇小体力弱,腰肢柔软,皮肤白皙柔嫩,着装打扮也偏多彩,谢明允虽然“中性风”一点,但正常装束也看得出是个男子。
至于别的……
男性既然承担着生儿育女的社会作用,自然也对应着一些生理。
比如来大姨父。
……也就是月事。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季事”,每三个月来一回,有可能会痛经。
很明显,谢明允眼下就是痛经。
苏言心底一缩,看着谢明允眉心渐渐蹙起,不由得凑到他身边。
“你是来……”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明允打断。
他的声音仿佛压抑着痛苦:“嗯。”
见谢明允一副疼的要死还死撑着不吭声的样子,苏言心底没来由升起一股夹着心疼的怒火。
“你是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样吗,这大冷天的,不加件衣服就顶着寒风往这儿跑,受凉之后肯定是疼得更厉害了,你说你是不是傻,我真的是……”
突然,苏言顿住了。
谢明允仿佛到了疼痛忍耐的边缘,唇角紧抿。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似乎伤心了一般,眼角透出一点湿润,那点水光仿佛砸在了苏言心上,让她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谢明允嗓音发哑:“你若是不喜,我不再来找你便是。”
何必自讨苦吃,换来一顿厉声的斥责。
他指尖微缩,捂着的地方恍惚间更疼了,一阵一阵地搅着,丝丝麻麻从小腹漫上胸口。
苏言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明允淡淡道:“那便不是吧。”
这样子明显就是生气了。
苏言急道:“我是不想你受凉,都什么时候还到处乱跑,平白糟践自己身体,还让旁人担心。”
谢明允愣了一下,尽管在疼痛中也能一瞬间抓住要点:“让你担心了。”
苏言反倒哑了,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感觉……还好吗?”她干脆直接起身,弯下腰,头挨着谢明允,用袖口给他擦了擦冷汗。
谢明允眉头依然皱着,还不知道对方知晓他经水疼痛,直到苏言又说了一句。
“我去给你倒红糖水,你等等。”
还不等他回应,苏言就已经跑了出去。
谢明允还没回过神,眼前身影一晃,苏言竟然又回来了,不由分说地脱下她自己的外袍,折了两下盖到谢明允肚子上。
“别再乱跑了,知道吗?”
语气仿佛带上暖意,谢明允轻声道:“嗯。”
其实只过了这么一会儿而已,谢明允却觉得好像没那么疼了。
他懒得去想为什么苏言会知道自己来经水,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吹了冷风会多疼一会儿…
她这个人啊……好像看起来粗神经大条,实际比任何人都要细致,总能适时照顾到旁人的情绪。
尤其是自己的。
这让他有种不一样的感受,仿佛自己也是被珍视着的,手上缓缓收拢那件厚外衣,腹痛似乎有所缓解。
直到苏言进门,谢明允感觉自己又疼了起来。
苏言喘了口气,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还疼吗。”
“疼。”
没想到谢明允这回难得不藏着掩着,苏言笑了笑,把杯子递过去。
喝了红糖水后,谢明允脸上明显泛起正常的血色,但眉心仍然蹙着。
苏言知道红糖水主要还是靠能量缓解疼痛,作用不是太大,但这个时候的男子,应当是需要这样一杯“安慰剂”的。
她坐到谢明允旁边,下意识看了看他小腹的地方。
“是不是还是有点难受。”
“嗯。”谢明允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比刚才好多了,谢谢。”
其实并没有好多少。
但他不想让这人太为自己担心,尽管他看见对方焦急的神情会感到安慰,但……一次就够了。
压抑着疼痛,他自认自然地露出一个笑。
苏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假装没有事,不要怕麻烦我。”
真是别扭!
谢明允艰难的笑了笑:“还是有点疼的。”
他正低下头,结果肩膀传来另一股力道。
苏言伸手揽住了他。
还安抚性地拍了拍:“我在。”
说着甚至伸手钻进谢明允腹上盖着的衣服里面。
谢明允一愣,声音都卡了半拍:“你干……干什么。”
苏言沉下脸:“别乱动。”
说着,动作轻柔地覆上谢明允小腹,其间难免碰到谢明允不怎么暖和的手。
“你手都这么冷,还捂着,也不怕捂出什么更大的毛病来,松开!”
谢明允愣愣地松开了手,抽出后又被苏言另一只手裹着。
“不……不用的。”
谢明允缩了缩肩膀,感受到心底的无措。
男子痛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自从初。潮之后,每一季的经期都疼痛不已,即使是喝药也只能缓解分毫,于是每回都是疼得冷汗直冒,一个人在床上咬被角,生生地挨过那最开始的一日,之后的七日就会好很多,但是不能吹风受凉。
这是生平第一回 ,被人这样在乎着这寻常的疼痛,他不可自制的产生了后退的心理。
但肩膀上的力道牢牢实实,又下滑到腰间搂着,她顿时一僵。
苏言:“怎么了。”
谢明允顿了顿:“要不……我还是回房,去床上躺着吧。”
苏言皱眉:“外面那么大的风,还造什么罪要回去,干脆在我这书房睡一晚好了。”
谢明允刚要开口。
苏言:“哎!别推三阻四的,又不是没睡过。”
有什么好别扭的,苏言心想,把这两日自己的别扭忘了个一干二净。
“哦……”
这一来,好像前两日的那点轻微尴尬一扫而空,苏言和衣而眠,也不让谢明允脱衣服,毕竟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谢明允皱着眉:“我想脱衣服。”
而后他察觉这话不太对,但是已经晚了。
苏言:“我不管你是洁癖还是什么啊,这几天统统给我忍着!你就是惯的,刚刚抱着我的外衣怎么不嫌脏,我递给你的茶杯怎么不嫌脏,现在嫌弃自己的中衣脏。”
“谢明允,你可真行。”
谢明允:“……”
他很适时地换了口风:“行,我可以就这样睡,不过……这地方有点挤,你确定?”
讲话的时候,疼痛好像也会缓解不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苏言毫不在意地一挥手:“没关系,你睡里侧,我在外面侧躺着就行,你不嫌我挤到你就好,毕竟这张床比不上屋里的大床。”
这话讲出来,她后知后觉地砸吧出了自己的几分不甘,好像心里对不和谢明允睡耿耿于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