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火器(第2/3页)
商澜道:“老王你是不是傻?”
李强赞同地“嗯”了一声。
“对啊!”王力这才想起来,他们何止是救了龚守义,分明掌握了一支千把人的军队好不好?
龚守义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又道:“听说桂西的高将军与任博扬关系不错,两省若是连成一片,形式还真不好说,%&*@!”他又爹了娘了的骂了好几句极脏的话。
商澜只当没听见,开始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力试探道:“这么大的阵仗,你 就没听到什么风声,京城里的某个王爷 就没来过?”
龚守义道:“唉,军里 就是这样,拉帮结派。我倒是早 就知道那帮小人一心一意地围着任博扬转,却从没想过他们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其实边军将领的家属都在京城,目的 就是为了掣肘边军。
但这些人计划周详,又有那么多葫芦军隐匿在京城,只怕那些家属早 就被撤出来了。
龚守义性情耿直,有武艺傍身,与任博扬不是一路人,所以早被排除在外。
商澜想通其中的关窍,心中稍稍安稳了一些,手脚并用,慢慢游了起来。
“诶,你们是干啥的,朝廷派来的?”龚守义发泄完怒火,终于想起商澜的来意了。
商澜道:“我们是锦衣卫。”
“擦!”龚守义又骂一声,“这回行了。我死了不要紧,不连累家人 就行。哥几个回京后,可得给我做个证,谋逆的是他们,可不是咱。”
商澜道:“这个好说。”
龚守义放了心,笑道:“我 就说嘛,身上有铳的不能是一般人。小兄弟,我觉得你那铳不错,回去后给兄弟看看呗。”
商澜道:“铳是皇上给的,不能随便显摆,不然视同谋逆。”她这话是试探,也为彰显身份。
龚守义吓了一跳,“皇上给的?小兄弟到底什么人啊!”
商澜笑道:“自然是能见皇上的人。”
“得,我不问了还不行吗?”龚守义识时务,偃旗息鼓了。
天亮了。
晨雾笼罩,视野受限,但因为安静,商澜能隐约听见林子那边洗漱聊天的声音。
商澜快游几下,来到龚守义身旁,说道:“我们不慌着进营地。”
龚守义转过头,问道:“为啥?”
商澜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方脸,虎眼,浓眉,厚嘴唇,一看 就是个忠
厚诚恳的汉子。
她说道:“你走了好几天,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龚守义于四天前被任博扬诳到昆山,这期间变数太大,不得不小心从事。
龚守义道:“唉,他们要是那么容易叛变,那帮狗娘养的早 就杀了我了。”
他话虽然那么说,但动作慢了不少,说道:“也行,咱们小心着些。”
半盏茶的功夫后,四人上了岸,小心翼翼地进了小树林。
小树林里没有埋伏。
这说明龚守义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四人进了营地。
士兵们见龚守义如此狼狈,都吓了一跳,纷纷上前询问。
龚守义也不瞒着,把情况给大家交代了一遍。
“娘诶,谋逆了。”
“图啥呢?”
“任大将军跟皇上有仇吗?”
“没听说。”
“咱们怎么办?”
“不知道,看老龚的吧。”
“对,老龚为人耿直,总不至于诳咱。”
……
先是几十人,然后数百人,大家把四人团团围住,议论声不绝于耳。
龚守义道:“兄弟们,大夏根基稳固,武器精良,不管谁谋逆咱都不能掺和。我 就一句话——送死的事咱不干!”
“对,送死的事咱不干。”
“那 就好,咱 就跟着龚将军。”
“对,我们 就跟着你。”
……
龚守义又说几句场面话,让士兵们散开了,带着商澜等人去换衣裳。
往主营帐走的路上,商澜终于明白龚守义为何那么重要了。
龚守义负责的是火器营,有铳,有火炮,这是边军的重中之重,任博扬没法不重视。
换好衣服,商澜三人随着龚守义的亲卫去了主营帐。
营帐里坐了十几个汉子,各个表情凝重。
龚守义站起来,迎商澜等人几步,说道:“三位,我把兄弟们也叫过来了,任大将军的事咱们得好好商议商议。”
“兄弟们,这三位是锦衣卫的兄弟, 就是他们救了我。”
一个百户说道:“老龚,锦衣卫的人都有凭证,倒不是咱小人之心,可总归是大事,不能马虎不是?”
“正是正是。”其他几个立刻附和道。
王力看看商澜,后者点点头,他便把锦衣卫的腰牌取了出来。
李强也是。
商澜把
不准里面有没有奸细,不好表明身份,把短铳从腰上取下来,“我的腰牌丢了, 就拿这个家伙证明一下吧。”
龚守义靠近两步,“擦,果然跟见过的连发铳不一样,确实好家伙,好家伙啊!”
大家都是火器营的将官,对火器情有独钟,几个百户也围了上来。
其中一人说道:“能试试么?咱们有弹药。”
商澜把弹仓掰出来,笑道:“你们的弹药不能用。”
转轮枪弹仓精致,子/弹比鸟铳的小许多,确实不能用。
一干汉子便也罢了,悻悻然坐了回去。
大家继续商议正事。
如果龚守义不谋逆,自然要帮大夏平叛谋逆,但他们人数少,火/药数量也不多,想要跟六万边军抗衡等同于以卵击石。
但他们毕竟是火器营。
只要有火/药,商澜 就能想出一些办法来, 就算对抗不了任博扬,也能以逸待劳,支援大夏军队。
另外,商澜还做了承诺,只要干掉叛军,她 就向皇帝请命,给火器营的兄弟们升官。
武官们都很爽快,大家很快 就达成了协议,并对接下来的事情进行了统筹安排。
……
商澜离开京城的第十天,昭和帝安排在南城二桂胡同的暗哨起了作用,他的人摸到北城桃花胡同,抓到了陈先生。
陈先生,名悬,字危言,先帝时期的一个同进士。
此人文章一般,于兵法极有研究,善谋略,曾任过冠军侯的军师,在大夏的兵法圈子里极富盛名。
任家是陈悬的老东家,陈悬自然格外忠心。
他本人虽是书生,但骨头硬得很,陆俞审了两天什么都没审出来,人 就咬舌自尽了。
昭和帝暴跳如雷,却也毫无办法,只好派兵围了冠军侯府。
岂料,冠军侯府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干婢女小厮。
昭和帝屡屡受挫,完全没了脾气,黄龙河决堤,给京城下游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流民朝京城蜂拥而来。
为缓和危机,他暂时放下谋逆一案,亲自征粮——号召京城权贵和富户捐款捐粮,从北方各州府调粮,并使用强硬手段迫使官员归还国库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