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波又起

“听说六哥找我?”长宁扶了门框还是觉得身体发虚。

“献平君!”六皇子长睿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扭头张望,有些时日未见,长宁的憔悴几乎让六皇子险些没认出来。可那人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欢愉,“七妹怎么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

长宁含笑咧了咧唇,“看来六哥还是挺高兴的。”

“七妹见了兄长不行礼么?”六皇子闲适展了展袍摆。

“免了罢,我的宅邸里不兴礼。”长宁自顾自让安常侍摆了些糕点果脯,便也寻了凳子坐下。

……

“小姐,仔细脚下。”习音往一条荒草丛生的径子里行去,遥生跟在身后,这路着实难行,只有肩头一般宽窄的余地,到处都是杂草蛛网。

抬眼望了望近在眼前的迎客殿,遥生皱了眉头。她向来不屑于窥探别人的秘密,哪怕是上一世,长宁隐瞒颇多,她也依旧纵容了事态发展。可重生一世,遥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做下许多鄙夷之举,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行为不堪。

可遥生却无法控制这种担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长宁,明明知道六皇子会挑开一些不为人知的暗疮,可遥生却会害怕长宁对她失望。

终于,穿过狭小的过道,遥生艰难挪到了殿侧的一个小窗户下。背身而立,此处是迎客殿背后的空隙,遥生攥着袖口的手冰凉。当长宁知道她卑劣的一面时,她该如何面对长宁?

“七妹府上的糕点师傅真是好手艺。”六皇子捻着块糕点吃得正香。

“皇兄有话直说吧,府上另有客人静候,你我之间…”长宁苦笑,“好像也没必要虚与委蛇。”

“我要苏遥生。”六皇子像是个饿死鬼转世,趴在糕点盒前吃相难看。

“六哥的这顺序是不是有问题?”长宁恼火,却不得不感叹面前这个人的厚脸皮,“你先索人家性命不成,现在才来求亲,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如果不是你插手,事情也就不会变得这么复杂,这难道不是你的错么?”六皇子用拇指抹了下嘴角的糕点碎屑。

“六哥可是在救你的命,与一个日夜都想要你性命的人同眠共枕,七妹真的不觉得膈应

?”六皇子脸上的笑意在扩大。

“六哥真的过誉了,最膈应人的难道不是六哥?”长宁真是被眼前的人恶心到了。

“长宁,我与长兄联手仍有一搏之力,太子现在也视你为敌手,如果我两方皆与你为敌,你能熬上几个回合?”六皇子又捏了两片果脯入口。

“几回合都无所谓,谁敢招惹我,我就把谁拖下水。”长宁风轻云淡地答,可事实上却很想将那盘果脯扣在六皇子头上。

“你给我苏遥生,将来任何人动你,六哥都会鼎力支持。”长睿仍是不死心的诱惑。

“苏遥生不是个物件,更不属于七妹,六哥,你高估了七妹的本事。”还以为两人之间的对话会更有营养,长宁失望摇了摇头,便准备起身离开,“对了,六哥若是喜欢,糕点和果脯都带走吧,沾了你口水的东西,会让我觉得恶心。”

“嗤……”六皇子将咬了一半的蜜饯摔在桌子上,嗤笑不已,“那看来苏遥生也会令你觉得恶心了?”

长宁一怔,火气腾得烧了起来,踢了凳子猛扑而上,扯住长睿的衣领切齿道:“在我掰碎你牙齿之前,有多远滚多远!”

“怎么?你能碰,我就碰不得?”六皇子舔了下嘴角的糕点渣滓,目光中笑意全无,再抬眼时,双手猛然用力一推,长宁猝防不及摔了出去。

“主儿?!”安常侍听见这般动静忐忑的在门外唤了一声,又不敢贸然闯入。

“长宁,遥生…确实好滋味。呵呵呵…这也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嘛。”六皇子抽出条绢帕擦了擦嘴角,微微倾身望着长宁:“我们本来有一笔很好的买卖,她助我登王,我帮她宰了你,你瞧,是不是我和苏遥生更般配一些?”

长宁心口一窒,只觉着身体里被火炙得生疼,身体本就不好,此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啊,对了对了,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猜是谁把你困在山洞里的?”六皇子抬手扣翻了桌上的糕点盒,洋洋得意望着长宁。

“是谁?”长宁咬牙切齿问道。

“不是吧?!苏遥生没告诉你?”六皇子故作震惊的表情,“不然你去问问太子苏海潮苏如何对他摇尾乞怜?”

六皇子笑得开怀,长宁却气得急火

攻心,两只眼似要泣血,只觉着身体里那团火越拱越高,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长宁,我们兄弟姊妹间的相互斗争是有原因的。”六皇子将皱皱巴巴的帕子丢在长宁怀里,“你以为我为何不救苏遥生还要杀了她?我的蠢货妹妹,好好看看。”

长宁望着怀里那一绢令人作呕的帕子,见有墨迹斑驳。展开时,是一封绢报,上面写着:

太子欲求生。

“是不是很惊喜?”长睿的脸笑的狰狞。

“咳…”长宁喉头一痒,有腥甜在口中蔓延开来。

“长宁!”迎客殿的门被遥生猛然推开。入了眼的一幕,却是长宁双眼泣泪,面目狰狞飞扑而起,一拳狠狠砸在长睿的面门上。

顷刻两人便扭打成了一团,长宁像是疯了一样,一拳接一拳砸向长睿,如夺命厉鬼,打得长睿躲闪不迭。

府上众人忙是拉架,结果几个人都拖不住暴走的长宁,遥生冲了上去,忙是抱住了长宁的脑袋,挡去那欲要吃人的视线,长宁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终于长睿骂骂咧咧落荒而逃,府上的众人忙是退散。长宁却像是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似乎没了声息。

沉重的阖着眼眸,长宁的心还是疼,口中的血腥气久久不散,像是儿时在操场上跑完八百米之后的烧灼难熬。长睿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响,挥之不去,却又似乎解开了她的些许疑惑。如一语点醒梦中人,秋猎时的对话历历在目。

“遥生如何知道?”

“我就是知道…”那时的遥生语气沉重,像是藏了许多的心事。

“遥生总是比蠢笨的长宁聪慧许多。”那时的长宁却只想将遥生揉进怀里,一颗心都恨不得剖给她看。

怅然苦笑,寂静的大殿之中,是长宁凄凉的笑声撕心裂肺。不是的,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在书里喜欢过得白月光,就连故事也是不一样的故事。长宁固执挣脱遥生的怀抱,望着那满目关切,看了许久,却还是觉得陌生。

“你是谁?”长宁尴尬笑了笑,最后那笑意收不住,眼眸之间就被委屈霸占了去。

遥生明白,长睿的话字字诛心,承认哪件,或是辩解哪件,都是无力的挣扎。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长宁:“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