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见所未见

眼前银刃一闪,长宁侧身接下,心中更是怒气冲天,“很好!这下我大开杀戒就不用心怀愧疚了!”

“给爷爷下来!”说时迟那时快,谩骂不停的士兵双手紧握长矛,想要将长宁拖下马背一较高低。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也小看了眼前的女子。

力量博弈,那士兵诧异地发现骑在马背上的女子,笑容里隐着凌冽杀气。目光悠悠望向守城的士兵,由那人丑态百出,如何角力也是纹丝不动。身旁的士兵一见碰上了硬茬,忙是提着朴刀前来支应。只见长宁手起刀落,那士兵更是来不及反应,双臂就被齐刷刷地斩了下来。

登时血溅满地,断臂的士兵来不及反应,被自身的力道骤松,翻倒在地。而那齐刷刷的断口一瞬间呲着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押过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一队狗仗人势的混子士兵就被长宁的精兵尽数拿下。惨叫之声续续断断,就连那些吃不起饭的百姓都被引了过来观望。

“给我当爷爷?”长宁甩了甩剑上的血渍,怒极反笑,“安常侍。”

“奴才在!”安常侍错过近卫的重重包围,跑到了长宁的身边。

“告诉他,我爷爷是谁?”

“混账东西!”安常侍踢了那断手惨叫不迭的士兵两脚。“先皇大统德神武宣辉皇帝也是你敢随口乱叫的?!见了封主献平王竟敢如此无礼放肆!”

“依照政律,侮辱先皇怎么处置?”长宁再问。

“按律,九族尽诛,尸骨不得入土!”安常侍高声而答,这话,不光是说给这些混子士兵听,更是说给百姓听。

“很好。”

“献平王饶命!献平王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那些士兵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何方神圣。

“斩尽,挂墙头。”长宁咬牙切齿喝令道。身旁的侍卫们已提刀依次砍了下去。

“从此以后,沛城,再无过路费一说!”长宁冷眼望着那块标着收费标准的牌子。长剑一挑,凌空挥砍,牌子被锋利的剑刃断作两段,身后的百姓们激动地欢呼了起来。

要说整个沛州,当属这沛城最为繁华,可眼前,沛城尚且如此,沛州的其

他地方…

“长宁姗姗来迟,还请各位投奔的百姓们谅解。信得过长宁,我们进城,信不过的,自领五十钱归京。”长宁这一次真是丢尽了颜面。她带着遥生周游,本是为了去各地考察商业环境,不想自己的封地此时竟然还在压榨百姓,这样的环境下,就连温饱都无法解决,还怎么发展商业?

而那些百姓本就认准了长宁,此时簇拥着献平王,高呼不断。城里的百姓一见露了空挡,鱼涌而出各自逃命。就看见城外,一名少女被人群层层叠叠围着,嘴里高呼着口号,就要随着长宁入城。

不入城时,还不知道。这沛城里竟然大有门道。一座城池,被分作两半,这其中一侧,极其富丽奢华,宽大的街道,干净的路面,家家朱漆高门,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再看另一半,房子破破烂烂,有些房,不能称之为房,随风摇摇欲坠,就连破处也只能塞着干草堵住。拥挤而混乱,休说是勉强维持生计了,这城里大半的地都给了富人奢耗,百姓们被挤得连块像样的土地都没有。城外大片大片的荒地废弃,城里百姓们无以为生,让长宁的内心倍感冲击。

渐渐深入这城,就越来越觉得这城窒息。这里是穷山恶水,那是穷人的噩梦,这里是绝妙天堂,那是富人的堡垒。

直到目光扫过了一户富人家的门前,拴着两个穷人,长长的铁链锁了脖子,脖子上还戴着大大的铜铃,面前放着碗,碗里是馊了的肉粥。那两只“狗”已经被人完全洗脑,像狗一样蹲在地上,见了人群,不敢言语,满眼都是绝望,也只能:“汪,汪汪!”

城里的百姓寂静惯了,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百姓们随着一位少女入城。有些人不知在城外困了多久,顾不得行队,就往自己家的方向冲去,这沛城才算是真真儿乱了套。

大老远,只见几名肥头大耳的官员急急迎了上来。长宁冷笑着相望,只怕眼前这些极其丑陋的肉疙瘩们,就是城中的管事。

“臣,州令拜见献平王!”

“臣,城尹拜见献平王!”

“臣……”

见这一群猪头,满脸红光肥油,长宁的目光渐渐黯淡。“我这人,生来就有个癖

好,吃人肉,喝人血。刚刚进城,不小心屠了几个守城,州令,不犯法吧…”

“怎…怎么能算违法呢!献平王,您要是喜欢,臣每日都送人上府!”那州令一脑门子汗,呼哧带喘跪在地上,脸上渗出的,哪里是汗液,那分明是油脂,“哦!献平王圣驾臣等有失远迎,实在罪过。您的家臣已尽数入府,臣愿带路。”

“好啊。”长宁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极度恶心,可她却要看看,这帮蠢东西,要如何贿赂新王。“州令带个路吧!”

长宁冷笑,随手砍翻了跪在地上的一名官员。

“哎呀,抱歉抱歉!我最近瘾大。”长宁甩了甩剑上的血渍,莞尔一笑,尤如一朵盛开在血泊里的杀人花。“那就劳烦州令跑着带个路?”

这帮东西,将百姓压榨到了极致,此时一转眼死了那么多人。非但没有人惶恐逃跑,大家反倒觉得心里一阵畅快。了解长宁的百姓们,只当看戏解恨,那些不了解长宁的人,也只当这沛城多了一位暴君。再看这众人各自脸色,要说最害怕惶恐的,当要是这群肥头大耳的官员。

本是带路,只听得身后坐在马背上的献平王又哗啦啦抽出了长剑。那些人吓得没命的跑,生怕落在最后也被长宁砍翻。

坐在马车里,一直默默注视着长宁的遥生敛眉。这个时候的长宁有多难过,只有她知道。看着长宁撵猪,百姓们激动的拍手叫好,尖叫声,求饶生,喝彩声混杂,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翩翩少女的绝望的痛彻心扉。

那些肥头大耳们养尊处优,出门入户,都是被人抬着,何时经历过这样的绝望?可背后那个献平王就是让人害怕,像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爆竹,她的怒对于一头雾水的官员们,根本无规律可寻。

一群人匆匆拜倒在献平王宫殿前,好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有够气派,有够夺目。该是奢靡到了何种地步,才能就连宫门也包了金?

翻下马背,长宁手持长剑仰天大笑,却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啼,“不是吧,州令,就这?”

言尽于此,长宁脚踩着一只肥头大耳的官员,纵剑而刺。长宁黑着脸,抬袖蹭了蹭脸上的血渍。她俯身望着跪在地

上瑟瑟发抖的州令,“我堂堂献平王,就区区这点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