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第3/3页)
他急需找回皇帝的信任和宠爱。
可猎场的风头都让朱妍一个女人出尽了,他心里烦闷得紧,偏偏被朱妍戳中心事,让他很挂不住面子,当即说:“久居宫中,也不该落了马术和猎术,本宫正是想找皇姐切磋,皇姐可敢试试?”
朱琰脸上的讥讽的笑意更盛。
朱珉说:“当然,这是东宫和紫烟宫之间比试,不是我们个人的,咱宫殿各出五人,可好?”
朱琰回:“好。”
他回过头,问谢以云:“会骑马?”
谢以云下意识回:“奴才略会一点。”
朱琰:“那就一起来。”
谢以云却万万没想到,因过去曾在马厩养过马而学的浅薄骑术,居然会让她参加这所谓比试,她小声说:“使不得……”
朱琰已经翻身上马,低下/身看她:“你是本殿的人,本殿说使得就使得。”
谢以云脑海里转了一轮,回想骑马的痛快感,心又躁了,便没再推脱,只是当她正换好侍卫的骑装时,小林子半道拦住她:“别去。”
他向来白嫩的脸上满是焦急:“小云子,你听我的,别去。”
谢以云有些莫名:“怎么了?”
王剑林咬咬自己嘴唇:“你现在就说身子不适,或者现在去茅房……”
谢以云品出点不寻常:“为什么,到底怎么了?”
朱琰骑着马走过来,淡淡地看向两人,对谢以云说:“还不快过来?”
谢以云只能抽走自己的手,直到骑上马,她心里还是沉沉的,就连比试的规则都没听清楚,只记得小林子那句“别去”。
一定会发生什么事,难不成是长公主要对太子下手,可能会牵连她,她要被当做弃子了吗?
谢以云越想越慌,不小心放跑了一只兔子,朱琰打马跑来,骂了她一句:“笨,发什么呆!”
他骑马身姿飒爽,发带飞扬,在空中留下利落的弧度,突然发现猎物,他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上身崩直挽弓,松手的一刹,羽箭“咻”地一声直飞出去,又在眨眼间命中猎物。
谢以云引马去捡猎物,是一条豺狗,被箭射中背部,汩汩地流着血,谢以云把猎物绑在马身,带回去。
如此在猎场打了几番,朱琰已经比朱珉多出不少猎物,眼看差不多能收拾回去,谢以云也慢慢放下心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树林发出簌簌声,突然窜出几十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
这些刺客朝他们冲过来,谢以云耳中只剩下周围的惊叫:“有刺客!”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马儿就受了惊吓,不安地跺着马蹄,她驾驭不动,只能焦急地安抚马儿。
她抬眼看四周,有点茫然。
这是朱琰安排的刺客?不,不是,她看到朱琰也在抵挡刺客。
那是朱珉安排的刺客?也不是,朱珉整张脸吓得铁青,瑟瑟发抖地赶着马:“跑啊!快跑啊!”
忽然的,谢以云发现朱琰骑着马朝她跑过来,他刚杀了一个刺客,半身都是血,不同于朱珉的慌乱胆小,他微微挑起的眼中一片冷静,甚至隐隐暗含暴虐。
谢以云害怕他这个眼神。
最开始,他想杀她时,就是这么明显的目光。
她想抱住脑袋,朱琰却放开缰绳,就这样在奔跑的马上拉满弓弦,下一刻谢以云听到自己身后传来“噗呲”一声。
她回头看,一个黑衣刺客倒在她身后,只差一点,就能取走她的命,而她后背一阵温暖,是那刺客死之后喷溅出来的血液。
她脸色发青,朱琰已经骑着马跑到她附近,他一剑抽在谢以云身下马上,马立刻还魂,嘶鸣着撒开蹄子。
谢以云也缓过神,尽一个奴才的职责:“殿下小心,先回去!”
朱琰和她一起跑,他双目奕奕:“等你来提醒本殿,早就死了几回了。”
两人的马匹刚冲出这片树林,却看外头还有乌泱泱一片刺客,简直防不胜防,朱琰反应极快,他一手拉着自己马的缰绳,另一手又拽住谢以云的马的缰绳,同时控住两匹马,让他手臂手背暴起青筋。
他拽着马,喝声:“走!”
马转了个弯,刺客也追上来。
谢以云从没经历过这么凶险的情况,一颗心跳到喉咙口,等他们终于摆脱刺客时,是在一个山洞里。
谢以云蹲在洞口,确定刺客都远去,才狠狠松一口气。
她做梦也没梦到这么惊险的事,本该最安全的皇家猎场,居然会出现这么多刺客,外面的人知道他们遭遇刺客了吗?这些刺客会伤害别的人吗?
她忧心忡忡,退到山洞里。
谢以云除了手背被树枝擦伤,其余并没什么大碍,但朱琰就没那么好运,再怎么躲闪,他的肩膀还是中了一箭。
朱琰靠在山洞的墙壁上,他的呼吸声很重,在空旷的山洞里格外突兀,箭伤的血液洇湿衣服,肩膀的疼痛让他皱着眉头。
谢以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朱琰。
她记忆里,朱琰一直是高高在上、睥睨他人的,而现在的朱琰,脸色苍白,没有那种凶狠的气势,面部轮廓好像柔软起来。
却看他朝后背伸手,咬着牙齿,猛地拔出箭矢。
“呵。”谢以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小吸一口气。
朱琰按着肩上的伤口,道:“过来包扎。”
谢以云走近,却看那伤口狰狞,她鼻尖都是血腥味,一想到自己身上也有血液,忍不住扶着墙干呕起来。
朱琰靠着墙壁,声音有气无力:“没见过世面的小阉人,磨磨蹭蹭,快点……”
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居然听不见。
谢以云咽咽口水,压着呕吐的冲动,才突然发现朱琰靠着墙壁,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他死了?
她心里砰砰跳,轻手轻脚走过去触碰他的鼻息,鼻息还有,再看他肩膀流下来的血液,是暗红偏黑色的,原来是中毒了。
谢以云手忙脚乱,正想撕下自己袍角时,忽然发现
此时此刻,在此天地间,她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