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咕噜噜 手疼,脚踝疼,屁股也疼。……(第2/3页)
付惜灵闲下来,看见陶枝走过来,朝她挥了挥手。
陶枝也蹦跶着隔着场地跟她打招呼。
等人到齐方阵列队结束,学校领导开始在主席台上讲话,太阳才迟迟地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泻下几缕冰冷日光。
场馆里热热闹闹,吃零食的吃零食,准备比赛的下去热身。陶枝作为副班也没闲着,所有参加比赛的同学的号码全都在她这人,她靠坐在看台第一排,腿上放着装号码布的袋子,懒洋洋地叫学号:“18号,18号在不在。”
厉双江从后面探出头来:“这儿呢老大。”
陶枝把手里的号码递过去,又给他丢了两个别针:“自己别。”
厉双江接过来,一边别号码一边说:“哎,老大,您今天怎么淮哥一起来的,繁哥呢。”
陶枝一个哈欠没打出去,张着嘴巴定住了。
季繁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彩色的塑料巴掌晃了晃,发出啪啦啪啦的清脆声响,他冷笑了一声:“繁哥怎么会有存在感呢,繁哥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罢了。”
陶枝一把抓过他手里的巴掌玩具照着他脑袋拍上去,把手里还没发掉的号码条放到一边:“发你的破巴掌吧。”
季繁翻了个白眼,往后走。
号码差不多都发完,剩了个她自己的,一班女生运动普遍都不太擅长,陶枝被赵明启软磨硬泡报了两个项目,女子四百米在上午,下午还有一个接力。
她拿着别针正垂着头往自己衣服上别号码,看台下有人叫了她一声。
陶枝抬起头来。
蒋何生手里拿着张表格,身上穿着二医大志愿者的统一制服,站在看台下朝她招了招手。
男生肩宽身长,志愿者那身丑丑的橘黄色衣服也穿得很是帅气,他平时的衣服多数是浅色,陶枝第一次见他穿了亮色,带着几分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陶枝站起身来,跑到护栏前顺着楼梯跑到他面前,觉得有些新鲜:“你怎么也来当志愿者了?”
“学生会的干部硬性规定都得来。”蒋何生有些无奈。
几次课下来,两个人已经熟悉起来了,陶枝笑着朝他比了个拇指:“你这不是挺适合亮色的么,比你穿白衬衫帅。”
“枝枝穿校服也很好看,”蒋何生看了一眼她衣服上的号码,“要去比赛了?”
陶枝点点头:“女子四百,等下应该要检录了。”
“正好我负责那边,”蒋何生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容温和,“加油。”
他旁边几个同样穿着橘色志愿者制服的男生笑嘻嘻地发出“哦哦哦”的起哄声。
不知道为什么,陶枝忽然觉得有些心虚,她下意识朝看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起淮站在台子上面,毫无情绪的视线和她撞上。
场地上方广播声想起,提醒女子四百米的参赛选手到检录处检录。
蒋何生已经收回了手:“走吧,一起过去?”
陶枝也来不及细想,收回视线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江起淮就看着小姑娘走在男生旁边,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笑起来,眼睛跟着小小弧度地弯起,侧脸柔和,唇边露出一个小小的虎牙。
他轻皱了下眉,然后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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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径赛道一圈是四百米,要跑到赛道内侧边儿检录。
陶枝起点的位置在一班的斜后头,终点就在看台下方。
陶枝在检录处填好了自己的班级和号码,站在起点的地方做热身运动。
她脱掉了外套,只穿了里面一件毛衣,号码别在毛衣上,远远地看过去一个雪白的小人站在朱红色的赛道上蹦蹦哒哒地压着腿。
陶枝在靠里圈的第二个赛道,位置比外圈的后面一点。
预备枪声响起,陶枝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平静下来。
虽然她不喜欢跑步,长大了以后也不爱运动了,但是名字报都报了。
总归还是要拿个第一回 去。
随随便便的。
第二声枪响响彻天际,陶枝在听见枪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猛地冲出去,各个班级的欢呼呐喊声,小道具发出来的整齐清脆加油声瞬间飘得很远,陶枝耳边只有呼呼风声。
她定定地看着跑在她前面的几个人,飞快地拉近了距离,然后一点一点超过去,一直到前面只剩下一个。两个人几乎是并排往前跑。
到中后段,陶枝开始加速。
女生也同样开始加速,她刚超过一点儿,又被追回去,距离始终拉不开,陶枝皱了皱眉,觉得有点儿烦躁了。
一直到最后的冲刺阶段。
陶枝咬牙猛着劲儿往前跑,旁边的女生似乎中段用了太多力气,速度没有跟上来。
厉双江扒在看台栏杆上疯狂咆哮:“老大冲啊!!干他妈的!!!!”
眼见着终点的线近在眼前,陶枝半点儿余力都没留,只看着那条红色的线往前猛冲,跟第二名拉开距离,一直到终点。
终点线尽头忽然走过来两个女生,两人说笑着从中间穿过去,刚好走到她的赛道上。
陶枝速度太快,已经反应不过来减速了,眼见着马上就要撞上去,她喊声都还没来得及出口,那女生整个人已经近在咫尺。
女生终于扭过头去,看见她,她往后退了两步,还是没躲开,陶枝迎着她冲过去,两个人对着撞了个结结实实。
“砰”的一声闷响。
陶枝整个人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上,在摔倒之前,她迅速反应过来用手掌撑着地面卸掉了大半的力,尾椎骨却还是钻心的疼,脚踝也火辣辣的痛,痛得她眼前一黑。
周围乱哄哄的,脚步声一阵一阵地传过来,陶枝耳畔嗡嗡响,眼前的视野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有人轻轻握着她的手臂在她身前,气息干净,声音清冽:“还好吗?”
陶枝努力地眨眨眼,回过神来,视线慢慢地聚焦。
江起淮跪在她面前,低垂着眼看着她,浅色眼眸一片晦涩的暗影。
他似乎是刚从看台上跑下来的,还带着轻微的喘息。
陶枝忽然就觉得更痛了,连带着人都矫情了起来。
她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瘪着嘴,小声地说:“疼。”
江起淮手指紧了紧,一瞬又放轻了力度,唇角抿得很紧,声音微微的哑:“哪儿疼?”
“哪儿都疼,”陶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来,她手心擦破了,伤口混着赛道上的碎沙,往外渗着血,她哽咽着,娇娇气气地说,“手疼,脚踝疼,屁股也疼。”
江起淮人往下移了移,小心地抬起她的脚腕,指尖捏着校服裤子宽松的裤管往上卷。
陶枝瞬间顿住,眼泪含在眼圈儿里直接给憋回去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被抓着的那只脚猛地往上缩了缩。
江起淮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