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一年 那你走啊,愣着干嘛?

距离新一年钟声敲响的时间还剩两个小时, 姜酒坐在窗前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虽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但还是不肯去睡。

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毛绒睡衣,腰部挺直, 神情认真而又专注, 回忆着自己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 不禁感慨万分。

父亲出事, 母亲精神失常住进疗养院,虽说这两位只算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并不怎么亲近, 但毕竟有血脉连在一起,出于良知, 父母留下的烂摊子也必须她来管。

如今烂尾楼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楼盘水电全通,前期遗留下来的工程也在有序进行,她明天就可以搬离这里, 来到新买的公寓生活。

而在感情上, 她苦等了五年的爱人也已经归来,二人感情稳定,相濡以沫度过下半生不成问题,如果他能恢复记忆, 那便更好。

余下要弄清楚的也只剩两件事:当初姜氏集团为什么会破产, 而那神秘失踪的几亿贪污款又去了哪里。

这些查起来必定艰难, 但她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准备。

电视中跨年晚会正在播放中,接到顾延霆电话时,正好是新年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姜酒笑眯眯说道:“新年快乐啊, 男朋友。”

那头男人声音温柔:“新年快乐,阿酒。”

他下一句话稍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来了:“我恢复记忆了。”

姜酒自然十分惊喜,一瞬间又觉得是自己新年的许愿起作用了:“那真的要好好庆祝一下了!”

“嗯,你带我去看得那个心理医生很厉害,再加上跟你在一起时总能回忆起一些熟悉的场景来,所以恢复起来要快一些。”

或许是太高兴的原因,姜酒并没有感觉男人的声音有些奇怪,她满脑袋都想着明天应该给他准备一个什么样的惊喜,道了声晚安急匆匆挂断电话。

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顾延霆站在落地窗边眺望着楼下繁华的城市夜景,动作迟缓的放下手机,再次伸手抚了一下眉心。

“顾总,您来公司有事吗?”值班的保安睡眼惺忪的走上来。

“没事,睡不着,不如过来办公,你先下班吧。”

“好的好的,谢谢顾总。”那保安急忙答应着,体贴的把门关好。

新年头一天,姜酒醒得格外早,今天是她搬家的日子,因为要进行内部修缮,所以公司给烂尾楼的其他住户都提供了临时的住所,所以大家都在搬家。

看到姜酒后,大家很感激她,就想着帮帮忙什么的:“姜总,有没有大件儿家具,我们一人搭把手就抬出来了。”

姜酒十分感谢人家的好意,而后诚实地说道:“谢谢啊,其实…我也没什么家具。”

这一年时间她赚得大部分钱都拿出来填窟窿了,自己基本没怎么用过,日子过得十分节俭,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了,木头搭建的茶几直接拆了就能当柴烧,根本不用费力气往出搬。

顾延霆过来帮她搬家,姜酒上前喜气洋洋的拥抱他:“找记忆的感觉怎么样?像不像变成了另一个新的自己?”

男人的着装风格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长款的绅士风大衣正是他以前喜欢的风格,只是相较于严谨的西装内搭,他这次选择了舒适的白色毛衫。

男人下巴的胡茬刮得很干净,黑色的短发用发蜡抿在后面,两侧则是剃了短短的毛寸,既利落又成熟的样子,深邃的眸子就那么凝视着她。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忙着搬家的人们,不时有交谈得声音穿过来,他却视而不见,伸手捉着她的胳膊吻下来,另一只大手则是掐着她的下巴,并不允许她向后移动分毫。

男人的动作太霸道也太突然,姜酒禁不住愣了一下,又以为他是想起之前的事情,难免心情会激动一些,只好尽力的安抚配合。

一直到周围的议论声传过来,姜酒才不好意思的拍拍他,用含糊的声音示意了一下,顾延霆这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开,伸手把她羽绒服的帽子拉上来,带着她上了车子。

“你干嘛啊?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觉得难为情…”四周环境密闭,姜酒才有了些安全感,嗔怪的问道。

五年前他性格彬彬有礼,从来不会做这种举动,就连亲吻都会问她的意见,怎么现在恢复记忆了,倒不讲理起来,而且脸皮还很厚?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顾延霆跟她道歉。

转头看她时,他的眼神格外隐忍,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薄唇在她额头又吻了吻,叹息一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啊,阿酒。”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啊。”姜酒哭笑不得,一边被男人的深情打动,一边又觉得他这样未免过于肉麻。

车子内温度调得高,她脱了羽绒服,里面是内搭的修身毛衫,刚准备系上安全带,又被男人抱过去,像个大号洋娃娃似的搂在怀里,两个人鼻尖相抵,呼吸碰在一起,一时无限亲昵。

“你到底今天怎么了?”姜酒耳尖都是红的,这会儿才觉得不对劲。

“没什么,太想你了。”顾延霆笑一笑,重新又吻上她。

两个人到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精装修交付,里面连家具都有,除了日常用品外没什么需要添置的,因此省了不少事。

两个人简单的用电磁炉做了一顿午餐,吃完饭后,姜酒让顾延霆在客厅等着,自己去了卧室里面,再开门出来时,她身上穿着一条长裙。

女人身材窈窕,皮肤白皙透亮,即使是老款的礼服裙也是很好看的,火红的颜色衬得气色很好,裙摆开叉,隐约能看到穿着高跟鞋的修长双腿。

“记不记得这件裙子?”姜酒摆了个姿势给他看,随手将短发往后撩了撩,风情万种而又不自知。

“这是五年前我送给你的礼物,可惜没来得及看你穿。”顾延霆只是笑,站起身向她走过去,却被女人反手按在墙边。

姜酒挑挑眉道:“说吧,是不是秦宗列说得那件事,你想起来了?”

两个相爱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对方心情的变化,更何况都是聪明至极的人,顾延霆也知道瞒不过她,反手把人拉着在沙发上坐下。

他忧虑重重的低声说道:“是的,我都想起来了,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当初为什么会逃避你。”

“那你就说说吧。”姜酒淡淡道。

“你还记得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顾延霆问她。

姜酒有些奇怪:“六年前在大桥上啊,上个月咱们还一起去过那地方。”

“不是,在你认知中更早的那一次。”男人摇摇头。

她才恍然大悟:“你说小时候在殡仪馆那次?我小叔死了之后,家里人都各忙各的,只有我偷偷在晚上跑过去替他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