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没得救了(第2/5页)

从者立刻说:“太子,您说该如何是好?”

太子诸儿眯着眼睛,眼神狠戾的说:“孟阳这个人是留不得了,找些信得过的人手,务必……以除后患,手脚干净一些。”

“是,小臣知道了。”

……

“孟阳!你这个王八羔子!”

“阴险小人!本公孙待你不薄,你竟然陷害于我!”

“别让我出了这圄犴,一旦出了这圄犴,本公孙亲手捏死你!”

公孙无知扒着牢房的栅栏,嗓子已经喊哑了,仍然孜孜不倦的怒吼着,倘或不是有栅栏阻隔着,公孙无知恐怕会立刻冲出去掐住孟阳的脖子。

反观孟阳本人,他坐在牢房之中,四平八稳,甚至闭着眼目,一张脸面看起来十足寡淡,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血色,若不是他的胸口随着呼吸仍然在微微的起伏着,公孙无知怕是以为对面的牢房中,关的是一个死人!

孟阳对于公孙无知的谩骂,一点子反应也没有,仿佛老憎入定。

公孙无知骂的嗓子疼痛,捂着自己的嗓子说:“牢卒?牢卒呢!来人,给本公孙弄些水来!”

牢卒也不敢得罪了公孙无知去,谁不知道公孙无知乃是齐侯禄甫最宠爱的小辈儿,连太子诸儿都比不上公孙无知。现在公孙无知只是“疑犯”,还没有定罪,因此牢卒得罪不起公孙无知,立刻一打叠的说:“是是是,小人这就去给公孙弄点水来。”

没过一会子,牢卒捧着一只耳杯,小跑着进来,刚要打开牢房们,突然“嗬!”一声惊呼,伴随着“哐当——”的巨响,盛满水的耳杯竟然砸在了地上,跳起半人高,水珠飞溅,那端着耳杯的牢卒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牢卒倒下来,公孙无知瞬间便看清楚了,牢卒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将牢卒打晕,动作非常灵力,不知什么时候走入了圄犴,竟没有一点子声响。

“你是甚么人?!”公孙无知断喝。

黑衣人没有说话,也不搭理公孙无知,转头就往孟阳的牢房而去,“哐!!”一声巨响,直接将牢房的牢门砍断。

孟阳听到骤变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目,但是他仍然十足平静,只是看了一眼那黑衣人,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一张脸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令他动容。

孟阳没动,只是淡淡的说:“终于还是来了,主上是来送孟阳上路的么?”

他说的是问话,但语气无比笃定,似乎不需要黑衣刺客开口,他就知道,那黑衣刺客是谁派来的人。

孟阳也没有打算躲闪,气定神闲的坐在肮脏的牢房之中,闭了闭眼睛,没有再说话,似乎已经等待着本该属于他的死亡。

“你是甚么人?!”公孙无知看到黑衣刺客闯进孟阳的牢房,立刻大喊起来:“来人!!牢卒呢!有刺客!牢卒呢!?”

只不过公孙无知喊了好几声,竟然没有一个牢卒冲进来,圄犴中静悄悄的,仿佛一共就他们四个人,一个晕倒在地的牢卒,一个黑衣刺客,还有任由黑衣刺客宰割却心如止水的孟阳。

“你干甚么!?放肆!”公孙无知使劲晃动着牢房的牢门,发出“哐哐”的声音,大吼着:“谁让你来的!你放肆!本公孙让你住手!”

公孙无知眼看着没有牢卒冲进来,立刻摆出十足的公孙架子,但是那黑衣刺客连理会公孙无知都不理会一下子,提着兵刃,走进孟阳的牢房。

“孟阳!!”公孙无知大喊:“你是痴子吗!?快跑啊!”

任由公孙无知怎么喊,孟阳都没有动,只是淡淡的说:“动手罢。”

孟阳的一辈子或许就这么短,短短的二十几年,前十几年他是要被斩首的罪子,而后十年,他是潜伏在公孙无知身边的细作,或许是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的够了。

公孙无知看到孟阳不动,更加猛烈的摇晃着牢门,牢门坚固,公孙无知又没有兵刃,根本无法砍断牢门,他的目光一掠,突然看到晕倒在地上的牢卒。

牢卒身上露出一个边缘,是兵器!公孙无知连忙蹲下来,伸手去抓那别在牢卒身上的兵器。

黑衣刺客走进孟阳的牢房,径直来到孟阳身边,一句话也没说,仿佛是一个哑子,举起兵刃,直接兜头劈下来。

“嘭——”就在这一瞬,一个黑影突然冲过来,猛地撞在黑衣刺客身上,一声巨响,那黑衣刺客根本没有防备,被撞的一个趔趄,后背狠狠砸在牢房的墙面上。

孟阳听到响动睁开眼睛,那寡淡的面容竟然露出吃惊的表情,方才冲过来撞翻黑衣刺客的,竟然是公孙无知!

公孙无知冲出牢房,大步冲过来,一下将黑衣刺客撞翻在地,猛地暴起,竟然和黑衣刺客扭打在了一起。

孟阳没想到公孙无知会突然杀出来救自己,毕竟孟阳指证了公孙无知,陷害了公孙无知,害得他在牢房中受苦。

那黑衣刺客被公孙无知按倒在地上,但很快开始反击,两个人近身肉搏,扭打在一起,就听到“嗤!!”一声,很短促,声音并不大,但孟阳听得清清楚楚,紧跟着是公孙无知“嗬……”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一股子浓烈的血腥气弥布而来,弥漫在阴暗潮湿的圄犴之中。

是血!

公孙无知的血!

“公孙!”孟阳一向寡淡,毫无表情的脸面突然龟裂了,霍然从牢房的地上站起,快速冲过去。

公孙无知和黑衣刺客扭打的动作突然停顿住,公孙无知的身子一抖,快速染满了鲜血,被那黑衣刺客猛地一推,“嘭!”一声直接向后仰去,跌倒在黑暗的圄犴中。

孟阳看的清清楚楚,公孙无知的胸口上插着一把短剑,前襟一片血红,还在快速的弥漫,公孙无知的呼吸短促而急促,仿佛喘不过气来,大口大口的粗喘着,死死握住扎在自己胸口上的短剑。

孟阳冲过去,一把抱住跌倒在地的公孙无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说:“公孙!公孙?来人!!来人!医官,医官在何处!?”

孟阳平日里素来很持重,做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游刃有余,而如今,他那种持重终于崩裂了,土崩瓦解,瞬间粉碎,什么也不剩下。

孟阳觉得自己的手脚恨不能比公孙无知的体温还要冰凉,颤抖的厉害,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惧怕。无论是身为罪人,即将被问斩之时,还是宫刑入宫之时,亦或是被太子诸儿送到公孙无知的身边做细作之时,孟阳从来未有惧怕过甚么,因为孟阳知道,自己已经一无所有,根本无需惧怕。

而如今,孟阳有了惧怕的东西,他竟然无比的惧怕,惧怕的浑身颤抖,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