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伞下亡魂(九)同房嘿

为了使得尴尬的气氛不再继续下去, 盛钰假装没有听见小老头的话,几步上前将自己扔到床铺中间,又霸道的将手脚铺开呈‘大’字型。

“不许和我抢。”

他侧过身来,拿手掌拖着下巴, 转眸笑看着桌前那人, 又说:“今晚我要睡床!”

傅里邺道:“你想睡,就睡。”

说完, 他也没特意避开盛钰所霸占的地方。膝盖首先跪上床铺, 手掌不偏不齐按在盛钰的腰侧,身体略微前倾之际,看上去压迫意味十足。

感觉到周身床铺隐约陷落几寸, 盛钰脸上的笑意猛的僵住,就和背脊由下至上窜过一层强劲电流一般,他不自觉就挺直了腰杆。

“停, 停!”

盛钰下意识提高音量:“你打住!我说我要睡床, 意思是我想一个人睡!你要是觉得不公平, 大不了下次你睡床,我来打地铺就是了。”

傅里邺动作依旧没停。

他向前探身,手掌伸向盛钰的耳侧。

那股冷风带动的床架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盛钰耳侧一下子全麻了, 他惊了一瞬, 下意识裹起被子猛的向旁边一翻。竟然连人带被子滚到了床下面,回头看时, 傅里邺指尖攥着枕头, 略带疑问的偏头看他。

原来只是想拿枕头啊。

说不准心里头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泄气。盛钰索性就着这个姿势,用被子将自己包成蚕蛹形状, 闭上眼睛说:“我睡觉了。”

傅里邺说:“你不是要睡床?”

盛钰睁开一只眼,哼哼说:“我是要睡床,但你人不是在床上吗,要不咱俩换个位置?”

傅里邺说:“不用。”

盛钰好笑的看他一眼,故意激他说:“你今天白天还问我家里有没有其他位置。如果没有位置的话,你睡我房间地板也行。这才几个小时你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得干干净净,隐娘说的没错,君有两意,君总是会有两意啊!”

傅里邺说:“此一时彼一时。”

盛钰笑了一声,也没介意。他将下巴往被子里缩了点,说:“我之前在娱乐圈经常拍戏,那个时候进深山老林,剧组都会给我最好的待遇。不过早期还是新人演员的时候,可就惨了。睡过桌子,睡过地板,等着上戏的间隙里,我就算是站着都能睡着。我还以为再也不用睡地板了呢,没想到进二十一层楼,我又体验了一把‘新人’的感觉,想想还真有那么一点怀念。”

傅里邺声音平静:“你理解错我的意思。”

盛钰困惑看过去:“嗯?”

“我说此一时彼一时,”傅里邺起身,手臂一拦,就将盛钰连人带被子给抱了起来,不顾后者的大惊失色,他勾唇笑了笑,说:“意思是我现在不想睡地板了,我想和你睡。”

“……??!”

盛钰立即紧张起来。

一瞬间心里过了好多乱七八糟的限制级景象,他费力的挣扎,半晌无果。都怪刚刚用被子将自己捆的太严实了,竟然挣脱不开。

他立即惊说:“傅里邺,你,你别干坏事。在这里不合适啊。”

等躺到了床上的时候,盛钰更加紧张。几乎是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傅里邺一起来到床上,缓慢的靠近他,温热气息侵蚀颈间皮肤。

傅里邺说:“什么不合适?”

抬眸之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仿佛不知道盛钰在说什么。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将色气和纯情结合的这么好的!结合的再好,合起来还不是色情啊!

盛钰心中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一时之间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解释。他奋力的从被子里抽出手,说:“你说要和我睡?!”

动作似乎有些大,导致床架动的厉害。

这床少说也有几百年没有换了,整个就是一个古董,盛钰都担心自己动作再大一点儿,这床就直接散架了。他偏头,内心依然疯狂跑动草泥马,这种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经纪人。

他心中悲愤的想:哥我对不起你,你一手带大的艺人马上就要不纯洁了。绝对不是我方太过随意,都怪对方太过猴急!

这时候,墙壁忽然‘邦邦’两声敲击。

傅里邺偏头看向墙壁,“什么声音?”

盛钰抱紧被子说:“你没有住过大学宿舍吗?哦对,你是富二代,我都忘记了。一般宿舍隔音效果不好,想要隔壁人不那么吵的时候,把墙壁敲两下,这样就能提醒对方:别吵了。你看,隔壁神明都在提出抗议了,你下去,快下去。”

最后两句话说的都快破音了。

傅里邺忽然翻身躺到床外侧,转眸深深注视着盛钰,叹息道:“从刚刚我就想问,你一直在紧张什么。我又不会逼你。”

盛钰小声说:“你不是说要和我睡……”

傅里邺眼角轻轻弯起,说:“睡一张床的意思。你看起来还有些期待,你在期待什么?”

盛钰:“……”

如果傅里邺不笑,那盛钰可能怀疑是自己想太多,理解错了这人话语的意思。但他笑了,这就说明对方在故意逗自己,绝对没有错。

这局是他输了。

但是没有关系,混娱乐圈的艺人,谁没有输的时候。输不是问题,重点是在哪里倒下,就要敢于再哪里重新爬起来。

深知对方是个喜欢口嗨的,要是真到上本垒的时候,脸红的比谁都快。盛钰当机立断,立即翻身坐起来,长腿一跨坐到了对方腰间。

傅里邺一僵,挑眉:“干什么?”

盛钰眯起眼睛,笑的眼神一闪一闪,道:“能干什么,把你刚刚没做的事情做了呗。”

傅里邺:“……”

盛钰学着傅里邺方才的动作,缓慢靠近对方,手掌也若有若无的攀附上对方的胸膛。从上至下滑过,带起一阵挠骨般的痒意。

傅里邺看着他,忽然开口。

“你这招是从哪里学的?”

盛钰直截了当说:“片子里。”

傅里邺一愣,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盛钰说:“干正事呢,不许笑。”

“好,我不笑。”

傅里邺颔首,任由他动作。像是想要看看盛钰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直到盛钰的手即将推起他的上衣时,傅里邺终于忍不住,抬手攥住那只作祟的手腕,嗓子干到发哑,听起来很是低沉,“你确定?”

盛钰抬眸看他一眼,笑了笑。

傅里邺开口:“你想做什么,我很清楚。”

盛钰说:“嗯?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现在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虽然脸上已经满是燥意,耳后根接近于全红,宛如天边火烧云一般。但傅里邺的眼神却格外冷静,沉声说:“你在怀疑我。”

盛钰顿了顿,也没有否认。

他想要抽出手腕,但对方握的太紧,尝试几次均无果后,他叹了一口气,说:“何必用这么伤人的词语,我不是在怀疑你。傅里邺,我在担心你,你明不明白,我这是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