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网上的风波再大,终会平息过去,等到慢速火车的单曲《听潮》正式上线时,那些乱七八糟的闹剧已经落下帷幕。

网络舆论的威力太大,《乐队一整季》的口碑重创,选手请评委吃饭的事一再发酵,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节目组更是屡屡遭受群嘲,被网友各种讽刺。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扛过了风口浪尖的《乐队一整季》收视率不仅没下降,反而拔高了一大截,涌入了一大批新观众。黑红也是红,纵使该综艺的名声再臭,可宣传效果到位了,还是能吸引不少关注度。

流量为王的娱乐时代就是如此,不管你是扮美还是扮丑,只要能捱得住骂,到最后多多少少都能吃到该有的流量红利。

不过对比起节目组的更上一步,空音乐队就没那么好运了,网友无法阻止综艺继续办下去,但团结起来抵制这种劣迹斑斑的乐队还是可以的。

风波过后,只要是空音出场,弹幕上必定掐成一片,部分空音乐队的死忠粉还在负隅顽抗,然而敌不过抵制方人多势众,几乎回回都被压着打。

不仅是弹幕,在线上投票阶段,空音乐队的票数原本是遥遥领先别的乐队,但之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有四支乐队的票数超过他们了,且后面别的乐队还在追赶该排名,估计很快也会超过空音。根据节目组的规则,在最后的复活赛阶段,只有排名前四的淘汰乐队才能回归,照这么下去,空音乐队怕是连复活的机会都没了。

《乐队一整季》深知已经保不住空音乐队,于是将榨取剩余价值的作风发挥到底,一方面利用观众的抵触情绪捞热度,争取让空音乐队多活了两期,使其止步于前八强,另一方面为了洗白自身,不仅不再护着空音乐队,还数次踩着空音营销,甚至在空音乐队被淘汰到正式播出这段时间,大买特买热搜来搞宣传,力求博得更大的观看数量。

兔死狗烹,不过如此。

利益牵扯永远不会讲情分,背后的资本不是善茬,更不会心软,投入半分,必定收割一百分。

至于霓虹公司,这家比节目组还精,眼看护不住空音了,立马就把手里的资源和扶持转向本公司别的参赛乐队,及时止损比谁都快。

当然了,霓虹公司可不会立马就放弃空音乐队,好歹投入了那么多成本,以后肯定得想方设法捞回来,接下来必定要走虐粉固粉的路,力求把最后一点利益割回来。

据说空音乐队已经在准备下一支收费单曲,公司正在四处营销空音的惨状,届时势必会有一批忠粉为此买账,多少还是能赚一点。

这些事都是青禾听宇哥讲的,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邓衡和周奚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咎由自取,不怪别人给他们挖坑。现在她把该讨回来的怒气都讨回来了,往后不打算再掺和这些有的没的,懒得浪费自己的精力和心神。

齐二偷摸追看了《乐队一整季》,还特地关注空音乐队被淘汰的那一期,看完,兴冲冲地告诉青禾她俩,赢了空音乐队的那支乐队竟然就是之前的黑马乐队。

去年在G市比赛,空音暗箱操作压过了黑马乐队,如今黑马乐队在综艺上把被偷走的荣耀夺回来,在数万观众面前打空音的脸,也算是争了一口气。

齐二还问她们:“砸我吉他的纹身男还记得不?”

青禾自是记得的,印象深刻。叶希林也记得,当即点点头。

齐二愤恨地说:“这群狗东西跟空音关系好得很,一开始就报团穿一条裤子,成天称兄道弟的。”

她们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纹身男会砸齐二的吉他,压根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这行人,还以为是齐二太张扬了,招人嫉恨,然而现在乍一想来,有些事可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青禾不明白这两位前队友对自己怨恨之深的缘由,思来想去都找不出究竟哪儿得罪了他们。

也许前主唱的身份就是原罪,当初她跟他们分道扬镳了,自此不再是一路人。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般,有利益捆绑就是朋友,反之就是敌人。友谊决断不比爱情中的分手单纯,甚至更恼火,因为就算分开了,相互之间依然存在竞争或对比,有的人跨不过那道坎,无法体面地结束,会把对方当成假想敌。

听完齐二的话,青禾心里五味杂陈,终归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乐队新发行的《听潮》是收费单曲,因着有前一张专辑的铺垫,以及刚上线乐迷们的强烈支持,许多人帮着自来水,因而这首歌的销量还不错,一路平稳上升,售卖量一个多星期就突破了二十五万张,且还在稳步增长。

公司预计,照这个趋势下去,《听潮》季度销量肯定能突破六十万。

六十万张已是非常出色的成绩,虽然跟那些粉丝底盘大的爱豆比不了,但比之专业歌手还是很不错了,在国内乐队中亦能排得上前排。

宇哥告诉她们,“已经远超公司的预期了,预估的成绩还只是比较保守的计算,到时候肯定冲上红云app的单曲销量前五十,板上钉钉的事,跑不了。”

单曲价格是3元一张,六十万的销量算下来,这首歌在红云app上的版权收费等于一百八十万。这个数不算多,可数字专辑的制作成本本就不高,何况只是一首歌,所以赚头还是挺大。

另外,以上只是《听潮》收益的一部分,别的方面的衍生价值其实也不低了,比如最近已经有不少合作方前来咨询翻唱版权费以及使用权等等。

《听潮》这首歌给公司和乐队赚的钱,目前要比免费发行的那张专辑更多。

不过分成是按季度的,青禾她们暂时还收不到这笔钱,现在到手的全靠演出和之前免费发行的单曲和专辑。

七八月份是演出最为繁忙的时期,慢速火车到处转场,累得直不起腰。

中途在荷兰比赛那阵子,青禾一连两个星期都没见过文宁,连视频电话都没一个。倒不是文宁不给她打视频电话,而是青禾实在太累,又是比赛又是演出,一下舞台恨不得倒头就睡,有时候坐在车上都能睡着。

最后还是文宁处理妥当南城的工作,专程包了一架飞机到演出的城市看她,还留在那边照顾了她两天。

青禾有些过意不去,知道文宁的工作压力也不小,这趟过来还是挺麻烦。

感情都是相互的,不能把另一方的付出视做理所应当。

因此,当晚睡觉之前,青禾强打起精神给辛苦来一趟的文老板按摩,以做回报。

快要关灯那会儿,她忽而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对方:“你之前跟孟知说啥了,她昨天跟我发消息,还问起了你。”

文宁伸手关灯,再把她拢进怀里,却不立马回答她的问题,“为什么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