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喜烛安静地燃烧着,两道影子以极为亲密的姿势映在地面。
他被观溟亲了!
他居然被观溟亲了?
初吻没了!
这是烛方第一次与人接吻,在大脑空白了三秒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要把人推开。
推了两下,没推动。
狗师弟!
观溟吻得很认真,也很生涩。
他的眼睛微闭着,整个人仿佛已然完全沉浸其中。因为距离近,还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
烛方被吻得嘴皮发麻,险些呼吸不过来。他心头一横,在观溟唇上用力啃了一口,对方这才放缓了动作。
紧接着,观溟慢慢松开,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喂?”
烛方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复。
他偏过头看着观溟的侧脸,在看到那被他咬过的痕迹时,耳廓爬上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红。
这人不会睡着了吧?
亲完就睡了?
烛方皱着眉推了一下,见观溟的身体朝另一边倒去,赶紧伸手拉住他。
还真睡着了……
酒后亲人,亲完秒睡。
呵呵。
烛方费尽力气将人扔到了床上,正打算直接走人,扭过头时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看在刚才逗过他的份上,就帮忙盖一下被子好了。
绝对不是因为担心他会着凉。
烛方拉过被子给观溟盖好,余光在那张微醺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任谁也想不到,他们的高冷二师兄在醉酒后竟有亲人的毛病,这要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便在烛方不注意时,一只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他的手腕,这一次比前两次还要用力。
观溟的眼睛仍然紧闭着,只有嘴唇翕动,看口型像是在说着什么。
这人又怎么了?
烛方弯下腰凑近了一些,适才听清了他的说话内容。
“别走。”
“你说别走就别走?我偏要走。”烛方一边说着一边去掰他的手:“就算我爱好男,也不能随随便便……”
话还没说完,烛方只觉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与此同时,上半身猛地向前倾去。
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拉到了床上,大半身体都在观溟的身下。
偏在这时,观溟还说了两个字:“睡觉。”
听声音全然不像醉酒的人。
“睡你个大头鬼,快给我起开。”
大总攻绝不可能躺在别人身下!
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捱不过困意的烛方最终合上了双眼。
午时醒来,屋内的喜烛已经燃尽了,床上早没了观溟的身影。
烛方吃过桌上留的饭菜,打着哈欠地出了房间。
门窗上贴着喜字,走廊两边也挂着不少红绸。所有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从今以后他和观溟就是公开的道侣了。
想到昨晚观溟醉酒后发生的那些事,烛方下意识用手碰了碰嘴唇。
这人属狗吧,亲跟咬似的。
他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观溟的‘爱好’和他一样?
思及此处,烛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得去试探试探,看这人是不是把昨晚的事都给忘了。
“大师兄早。”从走廊经过的洒扫弟子向他问了个好。
烛方缓过神来,出声叫住他:“等等。”
“大师兄有事吗?”
“观溟呢?”
“二师兄说,让大师兄醒后在霜雪居好好休息。”
“我休息好了,说吧,他人现在在哪儿?”
“太、太微殿。”
太微殿是掌门师尊商议要事的地方,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烛方去晚了一步,到太微殿时,弟子们正陆续从里面走出来。看这样子,掌门师尊应该把事情都说完了。
那些弟子见到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同时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他脸上又没看东西,看他做什么。
“你们去收拾吧,到了白鱼镇再传消息回来。”
殿内只余下观溟和镜玄两名弟子,烛方进去时,正巧听见掌门师尊说完这句话。
白鱼镇?
这个地名一听就不错。
肯定有很多烤鱼!
“你们去白鱼镇做什么?我也要去。”
“大师兄来了,我和二师兄要去白鱼镇捉妖……”
“镜玄先下去。”丹衡打断他的话道:“烛方和观溟留下。”
镜玄回头瞥了眼,带上殿门出去了。
不过转眼,太微殿便剩下了他们三人。
烛方往观溟的方向看了看,观溟随即回看过来。他视线往下一滑落在观溟的唇上,终于明白了那些弟子看他时的眼神。
“今年的三宗剑会定在了灵山宗。”丹衡走到二人面前,缓缓道:“他们现在尚不知你们因何结契,三宗剑会在即,姑且先将此事隐瞒下来。你们能做到吗?”
原书所写,修仙界有灵山、雪离、抱玉三大剑宗。每年年末,三宗都会聚在一起举行剑会。而正好,今年的剑会地点选在了灵山宗。
过去两年里,因为观溟去了墟海仙域闭关,灵山宗在剑会上表现平平。但今年不同,二师兄观溟出关了,宗内的弟子们都对这次的剑会满怀信心。
若是被大家知道他们如今一个中了毒一个消耗灵力帮忙解毒……
想到这里,两人没有丝毫犹豫便点头应下:“能。”
在去白鱼镇的路上,烛方听镜玄说了个大概。
白鱼镇,顾名思义,是个盛产白鱼的小镇。
小镇依河而建,一条白河养活了所有人。镇上有个医修世家,姓白,在当地小有名气。
如果烛方没记错的话,这个白鱼镇正是反派魔君的故乡。
原书中,他在反派榜上排名第一,魔君排名第二。
暮色渐合,一行人到了白鱼镇。
“白老家主叫白觅繁,是白家年纪最大的医修。他有个孙子叫白采,是白家的下一任家主,一会儿来接我们的人就是他。”镜玄看向前面白墙黑瓦的大宅院:“到了。”
一名身形消瘦、长相文弱的年轻男子走下石阶,身后紧跟着管家家丁。像是整宿没睡好觉,他的眼底一片青黑。
“在下白采。”年轻男子拱了拱手,目光在观溟与镜玄之间打量,最后定在观溟的身上,“这位便是灵山宗的大师兄吧?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请进。”
被忽略的烛方忍不住咳了两声,旁边的观溟则是面不改色。
白采愣了下,改为面向镜玄:“恕白某眼拙,没能认出烛公子。”
“也不是我。”镜玄指了指身旁:“他才是我们的大师兄。”
白采尴尬地看着烛方,勉强笑道:“爷爷近日身体欠安,未能出来相迎,几位请随我来。”
“说吧。”烛方走在最前面:“那妖怪是怎么回事?”
“这事要从五天前说起……”
五天前,一名爱喝酒的更夫称自己连续几夜看见了妖怪的影子。因为没有人受伤,所以大家并未放在心上,一致认为是更夫喝醉酒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