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请君入瓮
她的这一番作怪,怎么能瞒得过关正的眼睛。或许他因为一时羞愤而没有发觉,但随后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他还是没有放过与婚礼相关的人,在他偏执的心里,那些和他谈这桩婚事、和他办这桩婚事、没有看守好她的新娘的人,都是他所承受的羞辱的一部份,所以每个人都要还他的债!
那时候,他还没有炼制成鬼蛊,只是在研究古代巫蛊术时注意过一下,因为那个新娘的死才刺激了他决定炼制这种可怕的蛊术。他先是把新娘的尸体偷换,让她保持新死之态,魂魄不离,然后操纵他的众多“仇人”在睡梦中跳下悬堐,以他们的尸体用作炼制之用,等炼制成鬼蛊才又下到了新娘的身上,让她即使成为了鬼也不能摆脱他!
以前阿乌早就躲了起来,但别人虽然找不到她,关正却找到了。他没有杀死她,他要她在有生之年和他承受一样的痛苦和不甘。他给她下了一种奇怪的蛊,让她全身不能沾到一点热力也不能受到一丝阳光的照耀,只要她活着,就要像虫子一样待在阴暗的角落,孤独的、茹毛饮血的度过一天又一天,即使死去,也是个孤魂野鬼!
他还说过:永远不要让阿乌见到他的面,否则他会把她制成“蛊人”,成为他伤害别人的工具,永远受他的奴役!
所以阿乌像个野人一样待在这密林深处几十年,不能回家、不能和人说话、不能享受正常人的一切,直到今天她决定摆脱这无尽的惩罚,面对自己当年的罪恶。
她向阮胆坦白了所有的事,请求阮胆救她。死亡虽然可怕,但是活在绝望和强烈的自我谴责下更是痛苦不堪。于是阮胆请他守四方阵的正北方位,并通过她提供的关正情况制订了围捕的方法。
可是当她面对关正的那一刻,还是因积威而惊恐、犹豫了起来,多亏了万里的话。才让她在一次坚定了寻求解脱的决心,放下所有的惧怕,心下也不再动摇。
死吧!关正死了,除了鬼蛊外,一切被他下过蛊的人都会解脱!即使不行,至少她赎了自己的罪!
而这四方阵地另一个不安定因素,就是守着正西方出口的女鬼。能请到她。是万里想出的主意,而万里之所以福至心灵,想到这么厉害的帮手,是因为他给小夏讲的那个当年的故事,那件当年的往事启发了他。
如果说阿乌是因为妒忌而做错了事,这个女鬼则是因为溺爱而走上歧途。只是他幸运地拥有了一个改过的地机会——他被包氏父子带到深山去修炼,为那些枉死的人行善积德。以保佑他们的来生!
她就是怪婴的母亲,那个修炼阴阳双眼的段锦!
本来阮胆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他的父亲和包大同的父亲有过约定,各自帮助对方子弟一个忙,可包大叔已经早在十年前就完成了承诺。而他的父亲却已经去世,无法再帮包大同什么,现在再去题额外的请求,以他骄傲的个性是难以做到的。
可是万里认为,他们只是找段锦帮忙,并不是要包氏父子出马。另外,关正害人无数。如果为了除掉他尽一份力,也算段锦的一件大功德,对她也是大大的好事。
于是,阮胆悄悄请来了段锦镇守正西方。段锦虽然在包大叔的肯定下答应了下来,不过她始终还是恨着阮胆和万里的。尽管他修炼了十年了,可她是个母亲,她失去了孩子,不管那孩子多么恶劣。却毕竟那是他的唯一。
所以,她只会做她答应过的事——不让关正逃走,与守阵的其他三方配合,其他的事她绝对不会管。假设阮胆顶不住关正的压力,不去踩上一脚已经是万幸了!
麻烦的是,这个小山谷和当年他们遭遇灾难的那个山谷地地貌特征一模一样,就连那个小瀑布和水潭也相同,如果段锦触景生情,临阵反戈一击的话,阮胆他们必死无疑!
经过十年的修炼,她的阴阳双眼更厉害了,这虽然对围捕关正有利,但如果她站到他们的对立方,就将是个大灾难!
还不仅如此,在连番的剧斗之中,主要是阮胆抗衡着实力远胜于自己的关正,一路上都在苦苦支撑,只凭藉着智计和刚勇之气才能在若是中破了关正的几件法宝,虽然大大削弱了对方的力量,争取到了优势,但阮胆也受伤了,并且体力就快到极限了。
表面上看来,好像是他们把关正逼进了真正的四方阵中,让他逃无可逃,占尽了上风,实际上,这同时也是把他们逼到与关正生死对决的局面,不能退后一步,因为退就意味着死!
“启阵!”阮胆的声音打破了山谷中这危险的静默。
此时,月亮悄然走出了厚厚的云彩,高高的挂在这小山谷的上空,清冷的光华倾泄而下,见证着这场即将开始的争斗。
小夏不放心的看向阮胆,见他已经从短暂的喘息中重新站起来,举着血木剑直指关正,脸色虽然苍白,却镇定又坚决。
他又是那幅冷酷如刀的模样了!他心里想着,在这么危急的关头也没感觉到紧张,一颗心全系在阮胆的身上,虽然身处一个边长有五、六十米的正方形阵里,但由于事先被阮胆用符水点了眼睛,所以能看得见他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只见他的嘴唇紧抿着,挺直的鼻梁上横斜的一道血污,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瞬也不瞬的盯着关正,一幅必胜的神色,让小夏刹时就明白了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勇气,那么他就一定可以战胜对方,别说只是个小小的关正,就是谁来了也一样!呼应着阮胆。万里答了一声,从那一叠压在青石上的符纸中拿出一张,立即投入了面前的香炉中。这是启动阵法用的,虽然和在八角楼时画在四壁上的符咒不一样,但效果是一样的。阮胆说过:布阵施法都要因地制宜。符咒一投入那没有任何火种的香炉,立即“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在场的人只感到周围的空气一阵异常流动。知道真正的四方阵已经开启了,从这一刻起,除非阵破或阵地人撤阵,否则没有人能出得去!万里见阵已启动,立即按照时事先的约定,又扔在香炉里两张符咒,然后就左手握着那柄粗糙的木剑。又手提着那根木棒,神色严肃的守在香炉旁边,观察着身处四方阵中央的关正的动静。只见关正不敢大意,凝神站了几秒钟。好像要辨别风向一样,然后冷笑一声,突然把一直紧握的黑木棒扔向了半空,同时一串串咒语从他的口中念了出来。
它说的是少数民族的土语,大家都听不懂,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阿乌身上。但见她一脸疑惑,显然也不知道关正修炼的这黑木棒是什么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