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宫望珩的问题过于直白, 小愿愿听到魔法两个字就惊了。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他直接被吓到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只发出一个音:“啊?”
他看向珩珩哥哥。
可哥哥的表情跟以往任何时刻都没有不同。
小愿愿很紧张, 紧张的小胖手都颤抖。
“……哥哥,你说, 什么呀?”
虽然慌乱,但有一个念头很明确, 那就是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如果暴露了, 他还是要离开爸爸。
这怎么行, 这绝对不行。
小愿愿满脸写着“我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但是我绝对不告诉你”。
最擅长分析人面部表情的宫望珩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继续:“就是魔法啊。就像那种, 能让一只小鸟变成人类的魔法。”
这已经是非常直白的暗示了。
如果大人在场,一定就能听出小愿愿的身份已经在宫望珩面前暴露了。
可紧张的小鸟愿愿听不出来。
他的小鸟脑袋不够用,听什么单纯是什么。
他觉得宫望珩既然会问,那一定是因为不知道。
所以他不能暴露,要好好藏住自己的身份。
“……才没有,这样的,魔法呢!”小愿愿一字一顿,语气很虚,“……小鸟,就是小鸟!是不可能,变成人哒!”
他说这两句话时,脸上的神情已经进阶成了“虽然你看透了我的大秘密,但我绝对不会承认”。
宫望珩的暗示性更强了:“是吗,我还以为有。有时我就觉得你像小鸟变的。”
小愿愿:“!!!”
赶紧捂住自己的屁股,他的鸟尾巴可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炸出来。
不愧是珩珩哥哥,他真的好聪明。
不对不对, 现在不是夸奖哥哥的时候,他的小鸟身份都要藏不住了。
小愿愿连忙拒绝否认:“……不是,不像!愿愿不像,愿愿一点不像!愿愿只是,宝宝!”
宫望珩笑了一下。
一个笨蛋宝宝。
“那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蛋壳?小鸟才有蛋壳。”
他的宝贝蛋蛋!
小愿愿慌张极了,眼珠子乱转,但狠狠咬住了没有松口。
“……那是,愿愿的玩具呀!”还好记得爸爸交代过他的话,现在还能记起一两句,“是,是……谁送给愿愿的!”
大概是慌张忙乱状态下的小愿愿实在有趣,宫望珩看着他笑了一下。
小愿愿正好抬头看哥哥,对上哥哥的笑,心里发毛。
这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哥哥这样的笑。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哥哥是在笑,笑得很阳光,就像童话书里的小王子。
但那样的笑容是装出来的,收起这样的笑容后,他似乎就没在哥哥脸上见过笑。
现在这个笑完全不是友好善意的笑,小愿愿感受不到丁点这样的情绪。
更像一个小恶魔,发现了新奇的东西,起了兴趣。
之前他总觉得珩珩哥哥身上带着一股压迫感。
但相处时间一久,这种感觉也就慢慢接受了。
现在珩珩哥哥一笑,这种让人压迫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感觉珩珩哥哥不像优雅的小王子了,像个有坏心思的小恶魔。
但接下去哥哥又说:“我胡说的,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小鸟不会变成人的。”
小愿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珩珩哥哥。
宫望珩继续道:“这个世上是不会有魔法的,小鸟是小鸟,人类是人类,是不能变来变去的。”
宫望珩的表情恢复了平常,小愿愿看了好一会儿,才敢松气。
全面暴露的小愿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得干干净净,他还以为珩珩哥哥是真的跟他开玩笑,现在这些话也是认真的。
小愿愿还当着人面就重重松气。
明明白白地告诉着宫望珩:刚才我怕了,现在我信了。
小愿愿道:“……嗯,是这样的,小鸟就是小鸟!”
还好还好,哥哥只是开玩笑,他的真实身份保住了,没有暴露。
“今天你想认什么动物?”
小朋友紧张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小愿愿今天不想学习小鸟了,刚才这个话题着实令宝贝害怕。
他想了想:“……今天,认,认猫猫!”
“好。”
白清年这时才端着点心进来。
“家里没有蛋糕了,吃点巧克力饼干吧,饮料是热牛奶……珩珩,你的手怎么了?!”
但一走进,他就先看到宫望珩手臂上的大块淤青。
小孩子皮肤白嫩,起了这样的淤青尤其刺眼。
刚才被小愿愿揉过,其实痛感已经降低了很多,只是看着吓人。
宫望珩淡定说道:“上散打课的时候,不小心碰撞到了。”
“多长时间了?超过四十八小时了吗?”
“没有。”
“这么大片,是不是很疼?”
“还好,现在不怎么疼了。”
因为有个暴露的小魔法师帮他揉了揉。
“你等一下,我去拿冷敷袋。”
“白叔叔,不用麻烦的,我没事。”
但白清年看到小孩身上有这种东西就无法坐视不管,很快拿来了凉悠悠的冷敷袋。
这是他自制的,顾斜风总爱玩些危险运动,怕他扭伤,家里一直备着。
冷敷袋小小的,能直接包起来,用在膝盖手臂上很方便,一下就贴到了宫望珩手臂上。
没有想象中那么冷,但好像一瞬间把痛感冻住了,确实不痛了。
“四十八小时内冷敷就好,以外再热敷,以后上课要注意防护,小心些。”
“嗯,谢谢白叔叔。”
“是家长送你去学散打的吗?”
一边问着,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小愿愿身上。
他们大概不会舍得送小愿愿去学这类技能,这只小桃子,等会儿被直接榨成桃子汁了。
“不是,是我自己要去学的。”宫望珩很诚实,“我讨厌痛感,以为这样就能稍微接受习惯点。”
白清年着实没想到原因会是这样。
怎么说呢,先是意外宫望珩讨厌痛感,再是意外一个八岁男孩会说这种话。
因为讨厌痛感,所以用这种方式去接触痛感,然后习惯克服?
大人都不一定能做出的选择。
说勇敢,好像有点。但说极端,好像也有点。
白清年控制不住自己的职业病,多问了句:“那你觉得,这种方式有帮助吗?”
宫望珩也很老实地承认:“没有。倒不如说,现在还更讨厌了。”
“我觉得呢,对于‘痛感’这种东西,其实没必要一定去克服,有时避开也是可选的办法。”
白清年怕说太多变成说教,便说了这么一句。
他更想说的是,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痛”,而“痛”也是无法避免的。
没必要为了这种原因,就去让自己去碰撞去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