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了一折的商品, 以亦止现在的爱意值余额,闭着眼睛也足够支付。
当时系统面板上倒计时的数字不断变化,亦止也没多思考突然触发一折活动的被动条件是什么。他最近的吸粉速度很快, 应该是期中考核有好成绩的缘故,每天爱意值都能够往前跑一大截。
所以碰上这个一折活动, 又是限时的,亦止想也没想就点击了兑换商品。
只是系统没说明这是即换即用的啊!
如果他刚才再晚一步到洗手间,变了颜色的眼睛就要暴露了!
关上洗手间门那会儿,亦止的心都快紧张得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不待他再松一口气,如锥子敲击般的痛觉袭来。
他还以为自己因为糖吃得太多所以蛀牙了。
但那痛感是来源于虎牙的位置上的。
亦止反应过来,脸色一瞬间苍白。
系统所说的兑换血族形态, 他就真的是从人类转成了血族, 这么算他还是新生血族……
他伸手摸摸牙尖,虎牙正在缓慢地生长变化,他现在还处于长獠牙的阶段。
新生血族长獠牙, 伴随着强烈的痛感, 如果没有血液吸食, 是无法挺过去的。
亦止对自己以前长獠牙没有什么记忆, 他从幼崽时期被抱回去开始,就一直是以兄长的血液作为主食的,这个阶段自然也就迷迷糊糊地过去了。
拉扯、撕裂神经般的痛感再次无情地扑过来,比最开始的疼痛还要强上一倍。
少年的手心要被自己忍得掐出血来。
他要……去抓一个人来吗?
眼眶中蓄起的水雾逐渐模糊了视线,亦止无助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他人都是疼得喊妈妈,他现在很想喊哥哥。
正当绝望的时候, 他听到了空气里清浅的脚步声。
亦止攥住了手, 循声判断来者的位置。
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现在准备放手一搏,如果、如果这个人要路过他这个隔间,那自己就把他拽进来……
他一定会赔偿这个人医药费的……他还会请这个人吃火锅,给他涮大块的肉,然后给他买全套补血保健品,对了,还要帮他包一麻袋红枣……
不,他看上哪个枣园子就告诉我吧!
亦止已经要疼哭了。
脚步声在他面前的位置消失。
这人就站在隔间门前。
亦止的手抓住门把手,紧张得呼吸都停滞了。
那个人说:“止止。”
这人知道他的名字?亦止的手心已经沁汗了,握着门把手滑溜溜的。
“我是祁立河。”低沉的声音未停,“你在里面吗?”
完蛋了……
祁哥,他打不过……
这是少年混乱的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但是随后快速地反应过来,凭着对这人声音的熟悉度,他还是旋开了门把手。
“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问话,亦止终于忍不住了,委屈地抱住对方,抽噎道:“祁哥,我……我长獠牙了……好疼啊……”
少年从前是血族的亲王,兄长唯一的弟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族人前后左右地担心着,所有人产生过的奇思妙想在他这里都不会只是一个虚无的想法,基本任何愿望都会有人帮他满足,哪里受到过现在这样的苦。
祁立河被少年抱住,清甜的果糖与微涩的草木气息萦绕在鼻间,他的身体一下子绷紧僵直。
他不像亦亓那么会哄小孩,又不善言辞,他的性格,似乎和人们口中对他这类人“木头”、“石头”的评价更贴合。
胸膛处传来微微湿润的触感,祁立河无措地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脊背。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微弯腰,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少年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臂弯上。
少年的脸于是埋在了他的颈窝,湿漉漉的。
祁立河从前抱小时候的亦止就是这样的。
虽然以前的小孩已经长大了,但这个举动对于高大强盛的龙族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他属于龙族中最残暴的黑龙一脉,少年挂在他身上,和纸片没什么区别,他都感受不到多少重量。
“长牙了?”他单手抱着亦止,另一只手轻柔地摆正了少年的脸。
“你看……”亦止委委屈屈地张开嘴,虎牙已缓慢地形成了獠牙的初步形状。
有豆大的泪珠源源不断地从少年的眼眶溢出,落在祁立河的手背上,凿得他心尖发烫,砸得心脏破了个豁口。
“你别哭。”祁立河不擅长安慰,话一出口又觉着自己说的多余,像个傻子。
疼得厉害哪有说不哭就不哭的?
他想起血族长獠牙都是要吸食血液的。
“喝我的。”祁立河解了领带和几颗纽扣,肩与脖颈之间的位置露出在少年眼前,血液在小麦色肌肤下的血管中流动着,“龙族的血液可以吗?”
他问的认真,似乎只要少年下一句回答的是不行,他就要出去抓一个人类回来。
亦止胡乱地点点头。
擦了擦眼泪,让视野变得重新清晰起来,他找准了血管的位置。
“那、那我咬了……”少年尚且幼气的小獠牙抵在男人颈侧的皮肤上。
祁立河点头。
片刻过后,少年的獠牙还是只在他颈侧轻蹭,连层皮都没有磨破。
“怎么了?”祁立河问。
少年眼睛红红,鼻尖都透着粉,一边哭一边解释:“我咬不破……”
龙族的防御力是所有种族中最强的,初生的獠牙咬上去,就像啃着一块石头,还没刺破皮肤,牙先给磕疼了。
男人的指腹抵上他的獠牙,左右两颗都碰了碰。
“唔……?”亦止下意识疑惑地眨眨眼,玻璃珠子似的泪顺势从眼中潸潸地落下来。
祁立河面不改色地,用手抹过自己的颈侧,运用元素侵蚀下,手撤走时留下的是两个小小的血洞,殷红而混着金色的血液从里面汩汩流出。
亦止忙低头吸食。
整个过程,高大的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龙族的自愈速度很快,即使抛去这个因素,祁立河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少年是他毕生都要珍惜对待的宝物。
獠牙尖尖磨过皮肤,很痒。刺入血管时,一股酥麻的如触电一般的感觉占据祁立河的所有知觉感官。
血液被吮食,不痛。
只是柔软的舌尖擦过伤口,少年控制不好轻重地边哭边吮吸血液,眼泪打在颈窝。獠牙蹭过,麻麻的感觉从他的神经末梢迅速地传达到大脑,之后仿佛化作烟火绽放。
血族进食时,刺入血管的獠牙会分泌出麻痹猎物大脑的物质,产生愉悦的快感,而减弱猎物的痛感,让猎物暂时迷失。
有什么反应在变化着……
自己可能是个禽兽。祁立河面无表情地想。
洗手间之外负责放哨的秘书重重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