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恒河沙[02]

“我喜欢你。”

“陈惊璆,我喜欢你。”

“我喜欢陈惊璆。”

……

“咳。”陈惊璆脑子里都是刚才盛明安的告白,嘴角扬起怎么也下不去。

副驾驶座的盛外公好奇的回头看:“感冒了?”

陈惊璆:“不是,没事。”

盛外公:“看你上车后一直笑,发生什么开心的事?”

陈惊璆:“崽……咳!明安拿沃奖,我替他高兴。”

自上车后,盛明安的右手就被紧紧攥住,与陈惊璆坐在后座,胳膊与胳膊相碰,除了衣服再无间隙。

盛外公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盛明安其实不打算隐瞒外公,不过陈惊璆怕吓到外公,说是要找个好时机再公开。他听完表示无所谓,早说晚说没区别,反正外公从不要求他必须结婚生子。

盛外公闻言笑呵呵聊起刚才的颁奖典礼,场内不少人向他举杯问好,而他知道他们都想通过他结识盛明安。

他还聊起朱莉安,问盛明安怎么看朱莉安。

陈惊璆凝视盛明安。

盛明安回答:“人很优秀,但我们理念冲突。”

盛外公一听就知道盛明安对朱莉安毫无旖旎之情,于是止住话头,说起接下来在以色列的三天假期去哪里玩最好。

听着外公的计划,盛明安发现他准备也太周全了。

“外公,您怎么知道这么多?”

盛外公:“我问了几个旅游博主,还请教来过以色列旅游的老友,制定详细的旅游计划,刚好满三天行程。”

外公围脖账号玩得比他好,不过这提醒盛明安他好像一两年没发博了。

虽然想起这回事,但盛明安也没有拿出手机发博的打算,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发。

陈惊璆顺着盛外公的话说下去:“明天第一站去哪?”

他面不改色的询问,好像真的对盛外公的旅游计划十分感兴趣,实际心神都在身边的盛明安。

座位下面,陈惊璆扣住盛明安的手,手指挤进指缝间,十指相缠。

他的皮肤有些干燥,手掌和指腹覆盖厚厚的老茧,是年少拼命生存留下的痕迹。与之截然相反的是盛明安的手,干净温暖,皮肤滑腻,指腹虽也有茧子,但那茧子也是柔软的,属于文人的茧子。

文人的茧子只是白白一层皮,有点硬,那是常年握笔、握实验器具、敲打键盘长出来的,不像他手上的老茧,又硬又刺,一不小心还会割破柔软的衣服。

盛明安的手很软,比他小一倍,但是骨节分明,形状美丽,指尖还是粉的。

夏天吃汁水多的、需要剥皮的水果,通常一顿下来,手指沾满透明的汁水,淋淋漓漓,惑人不自知。

他会穿着短裤和T恤懒散的躺在宽大的红木椅,深红色与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有时他会跑去花房睡一下午,等日落后再出来。

那时陈惊璆就在旁边着迷的看他。

此时他脑海中幻想着那个闲散慵懒的盛明安,心头滚烫,不可抑制的情热。

“圣地橄榄山,在耶路撒冷旧城东面……”盛外公兴致勃勃介绍明天的旅游地,浑然不觉后座依偎在一块的两人亲密的心思。

到了酒店,三人下车。

盛外公的房间就在盛明安的隔壁,反而陈惊璆的房间被安排到另一条走廊的尽头,从这儿走还得花五六分钟才能抵达。

陈惊璆先送盛外公回房,然后跟进盛明安的房间,将门关上。

盛明安转身,两人对视,静默两秒,身体都动了一下。

盛明安伸手。

陈惊璆受到感应一般,大步上前拥住他,左手卡住盛明安下颔抬起,不假思索捕捉住欲要开口的嘴唇,又吮又吻,力道大得仿佛想就此将人揉进自己的骨头里,恨不得合二为一,从此不再有分开的机会。

盛明安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被吸走以至于他呼吸不上来,紧攥住陈惊璆的西装外套,手背青筋凸起,手指用力到痉挛、发白,像濒死的鹤倒在殷红的玫瑰丛中,只能发出吚吚呜呜的闷哼。

猛一用力,拽下陈惊璆西服最上一颗色泽莹润的牛角扣,失去支撑,不知所措,下一刻便被陈惊璆握住,连带那颗牛角扣也被藏在了掌心里,磕得掌心有点疼。

盛明安眼里泛出水光,像蒙上一层水雾的黑珍珠。

在他就快要窒息时,陈惊璆终于松开他,放他大口呼吸、救回一命,额头抵着陈惊璆的肩膀呼出热气。

陈惊璆啄吻着他毫无防备露出的脖颈和耳朵,亲吻他的头发,摩挲他的下巴以作安抚,同时也是克制和警告自己别一时忘形,虽然他此刻很想压住盛明安,剥开他整齐的正装。

但他们才刚确定关系,不能操之过急。

陈惊璆重重的叹息,呢喃:“如果不是第一天就好了……”

盛明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瞳孔微缩,脚趾头忍不住蜷缩,偏过头,余光瞥见陈惊璆的喉结,和喉结处的一颗褐色小痣,有些不忿地张开口,咬住喉结,好奇的伸出舌尖,点了记忆中那颗小痣所在的位置。

没尝出什么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咬中了,他就赶紧松开,撇开目光,只扫到离开时,那颗喉结疯狂地滚动,好像陈惊璆渴极了,没法止渴而只能不停吞咽口水。

“嘶——”

盛明安脖子侧一块突然被陈惊璆狠狠咬了一口,有点疼。

“盛明安,你别太过分。”陈惊璆恼怒地呵斥。

盛明安知他焦躁恼怒却不是冲着自己,就心安理得的忽视,不理不睬,管他气成什么样。

他们的对话、亲吻都是极尽压抑控制,全程没怎么发出声音,却暧昧到极点,空气中灼热得一触即发。

隔壁的盛外公没关门,对外喊道:“安崽——惊璆——你们俩安顿好没有?我们晚上去吃饭、看夜景!”

没人回应盛外公,盛明安把脸靠在陈惊璆的肩膀,几乎快把整个人都挂在陈惊璆身上了。

他是很赤城坦荡的人,没确定关系之前,哪怕再亲近也始终恪守朋友的距离,就算拥抱也是稍纵即逝。

然而一旦回应感情,便会无师自通的靠近、依赖,自学成才似的学会娇痴亲昵,哪怕无声、哪怕从不宣之于口。

但不开口的娇痴亲昵已足够让人疯了。

陈惊璆面红耳赤,毫无定力,却奈何不了怀中的盛明安。

他才二十来岁,心理再成熟、再处变不惊,也是个毫无经验的青涩青年,肝火旺盛、情难自控,当下不得不忍,因而忍得额头青筋横生、汗水涔涔。

“崽崽,你真是,”陈惊璆咬牙切齿:“太过分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指控,盛明安不乐意,低声哼哼,表达不满:“咬一口而已,又没用力。陈惊璆,你要不要这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