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那我不活了 那孤也努力一点。
苏成渊正喝茶, 好悬是没呛到。他看向萧知珩,笑道:“殿下不着家,往后的日子怕是过不下去啊。”
这话传得也是没谁了, 除了叶良媛, 这世上怕是没哪个能对萧知珩说这种话了。
萧知珩放下了搭在额上的手,目光凉凉地看了一眼过去。
苏成渊无畏, 反而来了一点兴致, 便又问旁边的侍卫,“良媛还说什么了?”
侍卫自然是不敢乱说的,他看了眼太子殿下的面色,便摇了头,“没有了。”
苏成渊觉得有些可惜, 本想继续看太子殿下笑话来着, 可侍卫老老实实地闭了嘴,他也就没法了。
萧知珩也懒得再理他, 面色如常, 他继续说了正事,道:“萧知炎有备而来,留在京中应该还有一些人手, 到时真出事了, 宫里少不得要出点什么乱子,你见机行事。”
“如若必要, 趁乱生事的人也不必留。”
苏成渊也随之正色,点头应下了,回道:“殿下放心。”
萧知珩又把最后两封密信都放进铜盆里烧了,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也不见什么温度。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萧知珩面色不大好看,却只是揉了揉太阳穴,便起身要离开了。
苏成渊看了眼外面,大雨依旧,就有点惊讶,“殿下现在要走?”
“那不然呢?孤家中有人等。”萧知珩面色十分平静坦然,又蹙眉地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个没成家的,夜不归宿也没人管吗?”
“……”
苏成渊被噎得表情有点抽搐,脸上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殿下慢走不送。”
萧知珩似乎是满意了,没再废话,便转身走了。
叶葶也没想到忙得不可开交的萧知珩才让人传话说不回府,结果他人当夜就回来了。
殿中有动静,她睁眼见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萧知珩,表情还有点茫然,道:“殿下怎么回来了?”
萧知珩微微挑眉,道:“不是你让孤回来的吗?”
“我?”叶葶觉得莫名,刚想要说什么,就被萧知珩打断了。
他淡淡地说道:“你说孤夜不归宿,让你独守空房,苦闷寂寞,你觉得往后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
叶葶简直冤死了,激动得刚想起身辩驳,就被萧知珩按下了肩膀,没让她起来。
而这时候天边正好响起了一阵雷鸣,叶葶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问道:“那么大雨,殿下冒雨回来的吗?”
“嗯。”
叶葶有点心急,忍不住抱怨,“殿下那么急着回来做什么?身子这才刚养得好了一点,淋雨再染了一场风寒,旧疾复发,那不功亏一篑了……”
萧知珩听她喋喋不休地抱怨,突然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叶葶有点怕他这个样子,讪讪地闭嘴了,道:“殿下笑什么?”
萧知珩笑着,又轻咳了两声,“管得挺严。”
叶葶语气变得幽幽的,道:“那还不是因为殿下总是不听。”
萧知珩笑着,用一种随意哄人的语气,温柔地承诺道:“嗯。以后你说什么,孤都听,好不好?”
这大概也是太子殿下最过人的本事之一了。明明他下次还会犯,但他就是能在三言两语间哄得你什么都能信了他。
叶葶就特别架不住他这样温柔地说话,只好干巴巴地说道:“那殿下可要好好爱惜自己,好好养病……”
萧知珩正经地认真,“好。”
【孤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做。】
叶葶听到了这里,心里就放松了,觉得口干便拿水喝。
【而且,她喜欢话本里那样激烈的……或许孤要吃那些助兴的东西。】
刚喝了一口水的叶葶冷不丁听到他心里突然就开起黑车的心声,结果就把自己呛到了。
我也并没有特别喜欢!
萧知珩皱了皱眉,轻拍着她的后背,“急什么?”
叶葶看他清雅禁欲的面庞,呛红了的脸上表情有点发苦。半晌,她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殿下好好养病,不要乱吃东西。”
萧知珩将杯子放了回去,转头问,“乱吃什么?”
叶葶闭了闭眼,费劲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道:“反正什么都不要乱吃。”
说着,她就自己躺了回去,似乎有点颓废地扯过被子蒙住了脸。
萧知珩看着,便伸手把被子拉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道:“怎么还把自己呛生气了?”
叶葶小声道:“我没生气。”
萧知珩也没有再为难她了,随手熄了烛火,便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夜深,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萧知珩身上冷,叶葶就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而在在她动的那一刻,萧知珩侧了身,顺势把她搂住了。
叶葶,“殿下?”
萧知珩应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孤过两日要离宫,怕是不能带上你,好好待在府里,不要出门。”
叶葶一愣,立刻就绷紧了身上的神经,问道:“殿下要去做什么?”
萧知珩静静地回道:“天子行亲耕礼,孤要伴驾随行。”
叶葶一听事情就没那么简单,她心头紧了紧,又问道:“还有呢?”
萧知珩显然也没有想到她还会继续往下问,若是旁人,他话到此处就不会多言了。但她问了,他也并不想瞒着。
他缓声说道:“有人想趁机兴风作浪,孤或许要浑水摸鱼。”
叶葶担心,急急道:“那殿下岂不是有危险?”
萧知珩:“不会。”
叶葶不信,都说是兴风作浪了,必然离不了阴谋诡计,肯定是大事。
萧知珩看她焦急,叹道:“苏成渊给孤安排了那么多侍卫,你当都是摆设的吗?这事早晚都要来,孤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萧知珩轻笑着,语气有点冰冷。他慢条斯理地说:“孤什么都不做,也不见得别人会放过孤。陛下最擅帝王权衡之术,既然他在几个皇子之间犹豫不决,那孤便替他尽早下决定。”
棋局不如人意,不如将它全掀了。反正他也早就腻了。
萧知炎要造反,那就帮他一把。只有真正反到宣帝面前,才能捅到要害处。
叶葶脑子有点乱,就问了一句,“可陛下不是选殿下了吗?”
自从太子殿下好起来了之后,又是入朝听政,又是办差的,宣帝的态度分明是向太子这边倾斜的……
“你在想什么?陛下无人可选,无奈之下选了孤,是因为孤这个太子没病死,刚好是用来制衡萧知珂一党的棋子罢了。”萧知珩听她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道:“他除了自己,谁都不选。”
宣帝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自己的权力,自己的皇位。
叶葶听得心里有点凉,皇室父子情深什么的,果然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