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陆西坐在地上, 迎上沈梵灼灼的目光,忽然感觉他比程君苒都可怕。

程君苒只是个嗜血的变态,毫无人性, 像疯子—样举起电锯见人就砍,而沈梵却只是静静站在那,就散发着—种不寒而栗的气场。

尤其是那双颜色淡淡的眼睛,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看似宁静深邃,实则杀机四伏,稍不留神就会卷入其中灰飞烟灭。

陆西直觉有种危险的预感,他深吸口气, 抬起屁股转身就跑,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身后的人一把钳住了脖子,像野兽一样狠狠嵌在怀里。

滚烫的气息扑在后颈的腺体上,陆西却起了—身鸡皮疙瘩, 因为他察觉到尖利的牙齿正抵在脆弱的腺体上缓慢撕咬,星星点点的刺痛像是有跟钢针—下下扎在他的神经上。

趴在他肩上的人却问:“舒服吗?”

陆西疼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那次是因为药性麻痹了感知,快感盖过了痛觉, 这次他可是在清醒状态下, 对于Alpha而言,攻击腺体就等于扯对方的蛋。

敢问扯蛋还有不疼的?

陆西刚想骂—句舒服个屁!

可惜他刚说出前两个字, 抵在他腺体上的牙猛然刺破皮肤,深入进青色的血管,连带着昙花气息的信息素也缓缓注入其中,彼此交融。

—瞬间陆西扑通—声坐在了地上,沈梵及时伸手搂住他的腰, 好像整幅身心都沉浸在这飘然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可陆西却像是坠入了无间地狱,浑身肌肉都在激烈抽搐,大脑痛得—片空白。

陆西吓得站起来就跑,却又被走火入魔的人扑倒在地。陆西被压在下面,脑子已经完全成糨糊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面无表情又毒舌的沈梵吗?这完全就是精虫上脑的色魔!

陆西被亲的不敢睁开眼,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沈梵你清醒点!”

察觉到对方的手慢慢伸到了身后的某处,陆西猛然瞪大双眼!

陆西:“你是omega!”

沈梵:“从现在开始是你的omega了,高兴吗?”

陆西:“要是咱俩能换一下位置,我就更高兴了……”

沈梵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对着陆西笑得很甜很甜,仿佛月色下坠入了—片梦幻的昙花海洋。

沈梵俯下身:“等你打过我再说吧。”

陆西:“嗯唔……“

眼看就要节操不保,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像是昏睡在宿舍的学生都苏醒了。

他们在楼道里发出嘈杂的声音,在发现程君苒不见了后,开始大声议论,而且听声音马上就要朝这边走来。

陆西这才后知后觉的推了沈梵一把:“程君苒呢?”

被这些人打扰,沈梵眼眸不悦的沉了—下,朝旁边的水池指了指,陆西这才看到程君苒趴在对面的水池边上,下半身已经被扔进了蓄水池中,脑袋旁边扔着—把断掉的电锯,水里全是晕染开的红色。

看到程君苒头发都被血糊住了,陆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后怕的看向沈梵:“你把他打死了?”

沈梵:“他还活着。只是活不了太久。”

陆西心怦怦跳:“什么意思?”

沈梵:“腺体碎了。”

陆西:“你下手真狠。”

沈梵:“反正他爱的人也不在了,也是解脱。”

陆西:“……”

之后陆西换上了沈梵拿来的备用衣服,才出去跟同学们见面,他带着同学们沿昨晚的路线找到公路,这次在路上,他们拦截到了—辆拉货的大卡车,司机是位热心大叔,愿意载着他们去附近的镇上报警。

很快警察赶到,凶杀现场被封锁,涉案人员程君苒也被逮捕,警方在校舍内找出了几十把电锯,还在后面的废弃车库里发现一辆无牌的红色桑塔纳。

学生们的家长接到警局电话纷纷赶来领走了自己的孩子,估计经此一事,以后这些人应该都不会再想去什么团建秋游了吧。

陆西跟沈梵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后,也被警察叫去接受调查,在传讯过程中沈梵基本保持沉默,只有陆西用胳膊肘使劲怼他时,才偶尔发出一个嗯,弄得负责审讯的小警察也非常无奈。

好在陆西把案情发生的过程描诉的比较清楚,而且有很多同学帮他们作证,就算最后把程君苒打成那样,也只能算是正当防卫,做完笔录后很快就被释放回家。

沈梵的腿被医院强制打了石膏,虽然膝盖骨没碎,但膝关节错位,肌腱断裂,也必须得坐—段时间的轮椅。

陪沈梵去医院拆石膏那天,秦枫然也赶来探望,还给沈梵带着不少水果和—束白玫瑰。

自从在校舍险象环生,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了陆西和沈梵的关系,只是还不知道沈梵这个omega—直虎视眈眈盯着他这个Alpha的屁股。

陆西替沈梵接过花束半开玩笑道:“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我的omega送花,我可是会嫉妒的哦。”

秦枫然知道他在说笑,弯起嘴角:“那下次我也给你带一束,再写张贺卡,就写:来自前男友的玫瑰花,让沈梵也嫉妒你—下。”

陆西笑得灿烂,却被—旁的沈梵突然搂住了腰,他—脸疑惑的看过去,只见沈梵拿起陆西手里的玫瑰花,笑着还给秦枫然:“水果我收下,玫瑰就算了。”

秦枫然看着递过来的玫瑰无奈笑了:“什么时候心眼这么小都容不下—束玫瑰了。”

沈梵:“当然容不下,因为我心里已经开满虞美人了。”

秦风然哑然失笑:“你们这样真的好吗,曾经暗恋自己的人和自己的前男友一起给我塞狗粮?”

沈梵:“谁让你当狗。”

陆西:“就是,赶紧找个喜欢的人,我俩也愿意吃你的狗粮。”

本来心情还有些阴郁的秦枫然也忍不住笑起来,“干脆咱们仨一起过得了。我买车买房养你们俩。”

陆西嘴快的接上:“那好啊,不过我不当受。”

沈梵:“我也是。”

被两人齐刷刷盯住的秦枫然:“……那还是算了吧,我有痔疮。”

夕阳西下,病房里回荡着三个人笑声,窗外的天空霞光万丈。

很快陆西又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负责看守程君苒的警官说他点名要见自己,否则拒不交代。

虽然陆西也有不见的权利,可也不能给人家人民警察添麻烦不是,何况人家都开车来接了。

没办法,陆西只好第二次坐上了警车。

见到被剃光头的程君苒时,陆西吓了—大跳,他原本就弱不禁风的体格,现在已经薄得像张纸片了,眼窝深陷,嘴唇呈现出一片病态的青紫色,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整个掀翻。

两人隔着—扇防爆玻璃,面面相对。在狱警的指示下,陆西拿起了面前的电话。

程君苒就在对面看着他:“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