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冷战?(第2/2页)

比如,这位婶子说:“给我闺女记一下,陈三娘。”

李木槿手一顿,“陈三娘刚记上了。”

“那不是我闺女,她叫陈三娘,我闺女也姓陈,叫三娘。”

类似的还有“伍二娘”、“周六娘”、“许八娘”……

就算有正经名字,如“穗娘”、“锁娘”之类的,妇人们也不知道是哪个“穗”哪个“锁”。

问得急了,就说:“一个丫头家,又不指着她考举子、做大官,有个叫法就得了!”

柴蓝蓝和李木槿双双叹气。

开学第一课,先给小娘子们起名字吧!

有了代表自己的名字,小娘子们才算迈出了“成为自己”的第一步。

为了气魏禹,李玺特意让无果花站到坊门口报数,这边收一个,那边就报一个。

男学有样学样,不用魏禹吩咐,也跟着报了起来。

起初还是男学人数多,架不住娘子们热情高,一会儿就超过了他们。

李玺就像个斗胜的小公鸡,挺着胸膛,磕着甜瓜籽,带着熊熊子,到魏禹面前转了一圈。

还故意不看他!

魏禹看他他也不看他!

总算报了刚刚的一“看”之仇。

一下午,就在这样的攀比中度过。

魏禹乐得瞧着自家小公鸡虫,后面开始人为作弊,就算人数超过女学了,也故意压着不报。

于是,李玺足足得意了一下午。

直到上了青牛车,腰板依旧挺得直直的,和平日里懒洋洋的模样大相径庭。

无花果引着魏禹往车边走,“今日天儿不好,恐怕要下雪,魏少卿您往车上来,咱们走快些,免得路远打滑儿……”

李玺捡了个核桃丢到他脑袋上,“你家的车啊?这么大方。”

无花果腆着脸,“可不就是我家的车吗?就算阿郎不承认是我的,也得承认是您和我爷爷的吧!”

李玺呸了一声,拿小尖棍拨拨牛角上的银铃铛,“蜗蜗,走。”

大青牛“哞”了一声,没有走,圆溜溜、水润润的眼睛看向魏禹,仿佛在问:不带上他吗?

李玺跷着二郎腿,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谁都不带,只管走。”

蜗蜗晃晃脑袋,慢慢悠悠走起来。

魏禹系着披风,不紧不慢地跟在旁边。

披风是狐毛领,银锻面,李玺亲自画的样子,吩咐尚衣局做的。

毛领只围半圈,在左右腋窝处用银扣固定,扣子鹌鹑蛋大小,镶着亮闪闪的宝石。

锻面也隐隐闪着光,和李玺明目张胆的“亮闪闪”不大一样,只有在走动间,才能看出隐藏在织物中的银色云团。

魏禹很少在外面穿得这么张扬。

却异常合适。

他身形挺拔,气质冷俊,举手投足间既有文人的风雅,又不失武者的气度,仿佛这般低调的华贵就该是他原本的模样。

李玺隔着帐子瞅了一眼,看不太真切,干脆把帘帐卷起来,斜着眼睛偷偷看。

殊不知,倚窗而坐的他,也入了别人的眼。

绣着金蟒纹的衣袖随意搭着,嫩白的拳头虚虚握着,肩头的流苏摇摇晃晃,衬着一颗金贵的小脑袋——

金冠束发,珊瑚珠串垂在耳畔,五官精致又张扬,单是一个侧脸,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魏禹垂着眸,眼底有光。

无花果清了清嗓子,“阿郎,怎么把帐子撑起来了?”

“凉快,不行啊?”

无花果憋着笑,“哦哦,原来是图凉快啊!是的呢,这数九寒天的,要多凉快有多凉快。”

李玺一脚把他踢下去。

蜗蜗使了个坏心眼,不想再让无花果上来,哞哞叫着往前跑了两步。

这样一来,魏禹就落到后面了。

李玺要想再偷看他,就得扭着头了。

这可不行。

于是再次掏出小尖棍,拨了拨银铃铛,“蜗蜗呀,慢点呗,跑太快,该晕车了。”

蜗蜗喷了个鼻息,歪着脑袋骂骂咧咧:再慢?你真当我是蜗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