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们想要的危机感来了……

林秋曼接到华阳府家奴通传, 便去了一趟东大街。

待她抵达时,华阳他们已经在园子里了。

莲心搀扶她下马车,主仆二人在华阳府家奴的引导下走进园子。

里头的面积极大, 布局开阔, 穿过游廊,是一座假山。

华阳和李珣站在亭子下说着什么, 林秋曼走上前行福身礼,华阳看向她道:“二娘觉得这园子开办华阳馆怎么样?”

林秋曼点头, “挺好的, 方才奴路过那边的楼阁时粗粗瞧了一眼, 宽敞明亮, 稍作改造便可使用。”

华阳:“我也是这个主意。”又道,“再往那边去瞧瞧。”

一行人往另一边去了, 林秋曼跟在二人身后,听到华阳说道:“五郎你这园子我是要定了的。”

李珣笑道:“阿姐若喜欢,拿去便是。”

华阳歪着脑袋, “我是要拿来赚钱的,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我拿其他田产同你换。”

李珣故意试探问:“阿姐怎么忽然想着要开办艺馆?”

“这其实是二娘的点子, 我仔细一合计, 觉得可行, 便决定试一试。”

李珣偏过头瞥了一眼林秋曼, 那眼神里有警告的意味, 她忙撇开道:“奴其实只是随意一说, 不想大长公主是个有心人。”

李珣顿身看她,“总是有由头的。”

林秋曼解释说:“是从上回卫娘子的家暴案中得到的启发。”

“说来听听。”

“那卫娘子想带着女儿和离,能让马县令判离的必要条件就是她有谋生的手段, 她会接绣活养活娘俩。于是奴就琢磨着,倘若女郎们都有谋生的技艺,是不是在家里的地位就会高一些,少受些磋磨。就算日后离了夫家,也能靠双手养活自己,无后顾之忧。”

李珣挑了挑眉,打脸道:“那你现在靠写诉状能养活自己吗?”

林秋曼:“……”

李珣不屑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这话林秋曼不爱听,反驳道:“殿下此话差矣。”

李珣严肃道:“女子本弱,岂扛得住外头的风霜雨露与流言蜚语?你到底是娇养在后宅里的官家娘子,又岂知生存的不易?”顿了顿,“身在底层,资源条件有限,不仅男儿谋生不易,更何况是女郎家。”

“总得去试过才好。”

“天真,你写诉状替女郎打官司折腾了这么久,成果如何?”

林秋曼闭嘴。

李珣刻薄打击道:“还不是靠着娘家留给你的家底混着,你尚且如此,更何况比你条件更苛刻的市井女郎。”

他压根就不认同她的价值观,甚至持否定不屑的态度,林秋曼小声嘀咕了一句直男癌。

李珣耳朵尖,问道:“你嘀咕什么来着?”

“奴没嘀咕什么。”

“有,我听清楚的。”

“殿下听岔了。”

“直男癌,是什么意思?”

“……”

两人对视,李珣较了真儿,用研讨学术的态度问:“直男癌是什么意思?”

林秋曼干笑道:“是夸人的。”

李珣脑子转得飞快,举一反三道:“我用直女癌夸你,你觉得如何?”

林秋曼:“……”

李珣仔细观察她的面部表情,指了指她道:“骂人的玩意儿,拐弯抹角的骂我。”

前面的华阳掩嘴笑道:“二娘甭跟五郎较劲,若论起才华来,他的辩理是不输裴六郎的,只不过平日里闷着,不显山露水。”

林秋曼酸溜溜道:“殿下倒是个藏得住的人。”

华阳:“当年昭妃教养出来的皇嗣,岂有差的,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若论才学,五郎是拔尖儿的,没有谁比得上他。”

李珣不领情,凉凉道:“若论起讨人喜欢的本事,五郎却是最差劲的。”

华阳打趣,“陈年旧事,还记着仇呢。”当即岔开话题问林秋曼,“我听说韩三郎的爱妾上吊死了,他有没有找你麻烦?”

林秋曼摇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华阳:“还是提防着点。”

林秋曼点头。

李珣用余光瞟了瞟她,他是男人,男人的那点心思他再明白不过。

之后三人又转了会儿,李珣在楼阁里歇着了,华阳去对面的院子,他吩咐家奴道:“把林二娘叫来,我有话要问。”

没隔多时林秋曼过来了,李珣遣退闲杂人,抱着手坐在太师椅上盯着她打量。

他穿了一袭交领大袖衣袍,外罩玄色大氅,天容玉色的,叫人不敢窥视。

林秋曼垂着头,没有吭声。

李珣过了半晌才问:“韩三郎没找过你麻烦?”

林秋曼摇头。

李珣缓缓起身,背着手朝她走去,“林文德告发苏家勾结齐王被查,苏氏女沦为娼-妓,韩三郎为了她休弃你林二娘,你贴出思过书与他对簿公堂闹得满城风雨,之后苏氏女被韩三郎接回了韩家,而今她自尽死了,你说韩三郎没来找过你麻烦,我是不信的。”

听了这话,林秋曼暗暗吃惊,没料到他居然把里里外外都弄得一清二楚。

“昨日他确实有来找过奴。”

“你去了?”

“他用计把奴哄骗去了平昌馆。”

“你又是如何应付的?”

林秋曼涎着脸拍马屁道:“多亏殿下护佑,奴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李珣垂眸睇她,轻轻的“哦”了一声,问道:“我又是如何护佑你的?”

林秋曼老实回答道:“奴有晋王府的玉牌,他怕了。”

李珣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缓缓附到她耳边,“上回姜氏案,你在狱里头跟马县令造谣说吹枕边风,让我来猜一猜,你这回又是怎么造谣把韩三郎忽悠过去的。”

林秋曼面色一僵,用余光瞥他,不想他也在瞧她。

二人对视,林秋曼立马回避。

李珣靠得再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危险,“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林秋曼腿软差点跪了,他一把扶住她的腰身,眼角含笑,“让我来猜一猜,你是怎么忽悠韩三郎的。”

林秋曼羞窘得无地自容。

李珣无视她的羞恼,自顾说道:“韩三郎是男人,我李珣同样是男人,他的爱妾死了,又用计哄你上门,定然是想在你身上泄愤的,我说得对吗?”

林秋曼咬唇不语。

李珣继续道:“对于一个被怒火焚烧,且只想着报复你的男人,光靠王府玉牌是不管用的,你若想要全身而退,必然会再造谣吓唬他,我说得对吗?”

林秋曼的脸红了,想脱离他的掌控,却反被他收拢,整个腰身都被禁锢,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鼻息的松木香扰乱了她的心智,在骊山时两人也有过近距离接触,却是非常放松的,不像现在这般剑拔弩张。

林秋曼的心跳得有些厉害,因为那男人附到耳边暧昧道:“你是不是跟韩三郎说你与我有皮肉关系,他才不敢冒犯你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