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科举舞弊案

孙文显急了起来, 对着祁丹朱不住地磕头,绝望道:“殿下,求您救救草民!”

“科举舞弊是大罪,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救不了了你。”

孙文显面如死灰,如果科举舞弊的事曝光, 他只有死路一条。

祁丹朱话锋一转道:“不过……”

孙文显抬头, 满怀希望地看向祁丹朱,见祁丹朱转头看向了他仍在酣睡的幼子,不由神色一震。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幼子,幼子尚在酣睡,对周围的危险懵懂不知, 仍是好梦。

科举舞弊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一旦证据确凿,就连他的幼子也逃不过惩罚。

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悔不当初, 如今抓捕他的官兵马上就要到了,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

他抬头再次看向祁丹朱,下定决心一般道:“殿下, 您有什么要求, 尽管说。”

祁丹朱微微一笑,“你只是一个教书先生, 没那么大本事能勾结官员提前知道科举内容,更无法做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我知道你背后有人,是你背后之人指使你这样做的,而且此人权势滔天,手段狠辣, 你如果被抓,恐怕没有机会说出实情就会被他灭口,到时候就连你的家人也难逃一劫。”

“孙文显,你该知道你背后之人的性格和手段,你活不久了。”

孙文显想到什么,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像筛糠一样抖了抖,六神无主道:“那怎么办?”

他跪着爬到祁丹朱面前,试图拽着祁丹朱的裙摆哀求道:“殿下,您是活菩萨!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祁丹朱躲开他的手,语气冷淡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我救不了,这是大祁有史以来第一桩科举舞弊大案,这不是我一个公主能掩盖得了的,更不是你背后主使之人能够隐瞒得了的。”

她淡漠地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孙文显,“不过,我可以想办法保下你的一双儿女,毕竟他们年幼无知,是无辜的。”

孙文显愣愣抬头看她,“我儿子……还有我女儿?”

“但我有个条件。”

孙文显想也不想就问:“什么条件?”

“我要那个人是科举舞弊案主谋的证据。”

孙文显瞪大眼睛,慌乱道:“我……我没有证据。”

祁丹朱嗤笑,“你这个人防备心很强,不可能不留下证据,这些证据你现在不交给我,这辈子它们可能都无法浮于水面了。”

孙文显眉心纠结地皱紧,冷汗顺着颊边流淌。

祁丹朱冷声道:“你跟他合作这么多年,该知道他的手段有多狠辣。”

“现在朝廷只查到了你,还没查到他,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不可能浪费精力去救你,更不可能为了你将自己牵连其中,置于险境。”

“对他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杀你灭口,由你来承担所有罪责,他逃脱干系。”

“你多活一刻,他就多一分危险,所以他根本不会给你机会供出他,在他知道事发的那一刻,他就一定会派人来杀你。”

“你不用妄想能逃跑,明有朝廷的官兵抓捕你,暗有他的兵马暗杀你,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教书先生,根本逃脱不掉。”

孙文显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祁丹朱轻轻挑了挑眉,提醒道:“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孙文显双手纠结的握紧,犹豫不决,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半个字。

旁边的孩子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在床上坐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看到屋里多了个陌生人,爹爹还跪在地上,不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孙文显回过神来,连忙爬过去把孩子抱住,他摸了摸孩子脸上的泪,自己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祁丹朱静静看着他们一会儿,按了按额头,道:“你再哭一会儿就把周围的邻居吵醒了,到时候别说证据,你什么也留不下。”

孙文显赶紧收了放肆的哭声,将儿子紧紧抱住。

祁丹朱站起来问:“证据换你一双儿女的命,你换还是不换?”

“我……”孙文显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祁丹朱抬脚就往外走,孙文显连忙抱住她的腿,豁出去一般道:“我换!”

祁丹朱踹开他,垂目道:“说。”

孙文显抖着唇哭道:“证据……证据都在我娘子家的镖局里,之前我以运镖为名在那里存放了一个锦盒,镖局里的人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我跟他们约定好以我女儿为信号,你只要带着我女儿前去……”

他低头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枚玉佩递给祁丹朱道:“再将这枚玉佩给他们看,他们自然会将锦盒交给你。”

祁丹朱将玉佩收下,淡漠道:“我拿到证据之后,会将你一双儿女送去给你乡下的娘抚养,安排他们避祸,而你所犯的罪,你理应承担后果。”

孙文显神色激动道:“九公主,你可知驸马爷落榜根本就不是我所为!驸马爷向来文采出众,美名远播,又得姜仁扈亲自教诲,我即使让人抢了他的状元之位,也不敢连个探花也不给他,这样只会更引人注目,反倒让人怀疑,我本来是想让他做榜眼的!可不知为何,前三甲送给陛下之后,榜眼忽然换了人!”

他觉得如果不是君行之落榜的事太引人注目,科举舞弊的事就不会被揭发,他也许可以侥幸逃过一劫。

祁丹朱闻言浅笑了一下,吐气如兰道:“不管是谁不想让行之做这个状元,如今,他都不得不看着行之坐稳状元之位了,不是吗?”

科举舞弊案查清楚之后,所有的科举试卷都会被公开,到时候大臣们都会亲眼看到君行之的答卷,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君行之的才华有多好。

君行之胜得毫无疑问,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状元郎,到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他的状元之位。

即使是锦帝也不行。

孙文显讶然,他抬起头,错愕地看着面前这个众人口中只知享乐的草包公主。

祁丹朱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朦朦胧胧,仿若一幅静谧的山水画。

清晨的莲花村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祁丹朱微微吸了一口气,抬步走了出去。

马车走到村口的时候,大批官兵涌进了莲花村,跟祁丹朱的马车擦肩而过,官兵们的出现引来村民们的尖叫声,彻底打破了村里的宁静。

祁丹朱看了一眼习绿怀里抱的孩子,孩子已经昏了过去,正在习绿怀里沉沉的睡着。

祁丹朱安静了一会儿,问习绿,“孙文显的外室可看到你的长相了?”

习绿摇了摇头,“我蒙着面纱,她没看到,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她就算知道了,为了她这儿子,估计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