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盖棺定论
魏夕玲对着丈夫使用手段, 等她注意到,林嘉年已经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冯子希面前。
他伸出手,冯子希本能地躲避。
原本不甘的冯昀旎见到林嘉年站在根本不认识的冯子希的身边, 心中涌起一种可怕的猜测。
这种荒诞的猜测让她背上一凉。
不可能的。
主张让林嘉年每个人都查过去的冯昀旎咬住了嘴唇。
林嘉年眸子透出一股寒凉,大掌盖在冯子希的头顶。
冯子希一瞬间动弹不得。
渐渐的, 有黑烟从冯子希的头顶冒出来, 通过林嘉年的指尖逸散。
冯子希痛苦的尖叫着。
魏夕玲连忙跑过去, 推开林嘉年:“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冯连看到这一幕, 仿佛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地。
林嘉年收回手,拉住魏夕玲的手腕往上扯, 魏夕玲觉得手臂快脱臼,不再有力气扑打林嘉年。
贺慈嘴里还嚼着路上缠着林嘉年买的奶片,她发现身边的冯子俊怔怔不说话, 于是塞了一片到冯子俊的嘴里。
冯子俊猝不及防:“唔!”
他瞪大眼看贺慈。
贺慈:“我师父没有在欺负你弟弟。”
冯子俊:“我知道。”
贺慈:“你看得懂吗?他身上的黑烟很多, 和咒术牵扯最大了,不是他下的咒就是他插手了这件事。”
冯子俊深呼吸一次。
贺慈又放了一片奶片到嘴里:“为什么他要害你。”
冯子俊没有回答。
他怎么都没想到是冯子希。他原来不过觉得冯子希是一个装模做样喜欢抢他东西的讨厌鬼。他没想到冯子希竟然想让他死。
原来那一次冯子希说想要鬼眼, 和他扭打起来,是为了拿到他的头发吗?
“呵。”冯子俊突然笑了一下。
贺慈:“你在开心吗?”可是看表情不像。
好奇怪。
冯子俊摇头, 握紧贺慈的手:“我在难过。”
这么多天了,他了解贺慈。她很多时候判断不出来别人的情绪、也不能对人感同身受,只能通过发问得到别人的回答。
贺慈的问话,冯子俊不觉得是冒犯, 他把这当作是贺慈在安慰她。
如果贺慈不在乎他, 她根本不会开口询问。
贺慈想了想,把手举起来拍拍冯子俊的背。
“好一点吗?”
冯子俊笑:“好多了。”
贺慈:“你还在难过吗?”
冯子俊:“嗯,很难过。”
贺慈多拍了他几下。
林嘉年不说, 魏夕玲听过道人的话也知道这些黑烟代表什么。
她一点也不相信。
“冯连!这个联合你妹妹给我们子希设套啊!”她叫着,把冯子希死死搂在怀里,密不透风,只露出冯子希一双幽幽的眼睛。
冯连一步一步走下来,面色铁青。
“我们子希没干!不可能的冯连!”
冯连一步步朝他们靠近,魏夕玲忍不住抱着儿子退后。
然而冯连脚步一转,拐向了林嘉年。
“敢问道长是什么门派的年轻俊杰?”
林嘉年微笑。
冯连接下来的话态度大变:“想来你是年纪小,学了一招两式边想出来招摇撞骗。我冯家的事不需要你来掺和。年轻人,社会是个名利场,不要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赔上一辈子啊。”
他的手掌敲了敲林嘉年的胸膛。
林嘉年忍不住笑出声,宛如山林之中缓缓流动的清泉。
“明白了,冯先生是在赶客。”
冯连的手向门边伸出:“请。”
冯昀旎心里万分想出来阻拦,这是裴宜彬送过来的人,怎么能得罪?
可是看模样确实不像是高人。
更何况,她也害怕真正从林嘉年口中听到有关冯子希的话。
“贺慈,过来。”
贺慈乍然间听到林嘉年叫自己,快步走过去。
在魏夕玲怀中的冯子希看着她,神色诡异。冯子俊走过来,挡住他的视线,和冯子希对视着。
魏夕玲:“你这混蛋!是不是你和你姑姑一起算计我的子希!小小年纪心思恶毒!我要把你抓进牢里!冯子俊!我和你没完!”
冯子俊根本不理露出疯癫之相的魏夕玲:“冯子希,我问你,你就这么讨厌我?”
冯子希:“不讨厌。”
林嘉年把贺慈拉到身前,俯身在她耳边道:“世界上很多人都是睁眼瞎,也擅长掩耳盗铃,不过这一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师父教你一招。”
他直立起身,伸出手,食指点在冯连的额间。
冯连本想避让却根本动不了。
林嘉年面色淡淡,手边滚动的风让他的黑发摇摆。他的指尖发出绿色的幽光,只一瞬,没入了冯连的额头。
他收回手,背手看着贺慈:“能感受到师父做了什么嘛?”
贺慈想了想:“和我的小虫子有点像。”
冯连:“你做了什么!?”
他连忙找到旁边的道人:“道长!他对我做了什么!”
道人看着林嘉年,移不开目光。
他早就猜测林嘉年是个能人,见到林嘉年年纪轻却难免看轻了几分。但林嘉年一显露手段,道人肃然起敬。
他几乎要耗费所有心神做法才能探查咒术的痕迹,林嘉年吧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抬手便能做到。
林嘉年方才给冯连用的法术他自然也认识。
那是很多修道者迟迟难以跃上的阶梯,仅仅这一手便能说明林嘉年的实力。
道人并不想因为冯连而得罪林嘉年,尤其林嘉年看着还如此年轻,之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于是他对冯连道:“冯先生也该认清事实,不要委屈了子俊这个孩子。”
林嘉年牵着贺慈要走:“冯先生既然送客,贫道不便久留,这就带着徒弟走了。”
贺慈回头:“冯子俊,要不要去我家?”
冯子俊想了想,摇头:“你回家吧。这里是我家。”
他目光坚定,似乎想清了什么。
旁观着一切的冯奶奶拄着拐杖出来:“道长且慢,是我儿子太心急了,得罪了道长,我在这里赔个不是。”
林嘉年:“老人家辛苦,赔罪就不用了。”
冯奶奶:“道长怎么称呼?”
“姓林。”
冯奶奶:“林道长,我老了,眼前的一切也只有家人。还请道长告诉我,给子俊下咒的人真的是冯子希吗?”
林嘉年:“下咒的不是他。送眠复杂艰涩,他一个孩子无法独自完成,肯定有人相帮。老人家如果想要家庭和睦,还是尽早处理吧。”
魏夕玲不知道从哪里扑出来:“你胡说!我子希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你收了钱!你在污蔑!”
林嘉年站在原地,而魏夕玲仿佛被禁锢,连林嘉年的袖子都碰不到。
冯奶奶也将魏夕玲视若无物:“林道长,我会清理门户,给子俊一个公道。还请问您刚刚对我儿子做的是什么道法?我儿子是气急了口不择言,我替他给道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