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只装着一个你
第一场试完，杨威还是相当满意的，余傲的整体形象高度还原许乐，反而是黎昙有点儿小瑕疵。
“影帝，您知道渣男吗？”杨威蹲在椅子上讲戏。
黎昙站在一旁：“……知道。”
“对，攻这个设定是比较渣的，你的眼神不对。”
黎昙一愣：“眼神？”
“对，看着不渣，反而十分专注，像个暖男。”
黎昙：“......”
余傲差点儿笑出声，“轰”的一声，他下意识看向窗外，细密的雨点顺着玻璃滑下，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竟然下雨了。
段青舟不太喜欢下雨，他盯着外面摇曳不停的杨树叶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翻了个身。
一到下雨就腿疼。
段青舟极为能忍，他闭着眼睛不吭声，很快，那股麻酥酸疼像是从骨头缝挤出来，愈演愈烈，不知过了多被窝里忽然被塞了一个暖水袋，恰好就在最疼的地方，一下子得以缓解，段青舟睁开眼睛，看到了穆沉。
他几乎是瞬间忘记了身上的不适，下意识想远离穆沉，手却第一时间覆上了穆沉的手背，段青舟惊了一跳，刚要松开就被穆沉反握住，还是冰凉凉的一片。
“房间里温度太低了是吗？”穆沉问。
段青舟盯着他安静地看了两秒，摇头：“还好。”
穆沉另一只手将暖水袋往里面塞了塞，指尖下移，摸到了段青舟膝盖上。
段青舟反应很剧烈，他这次第一时间躲开了。
这条腿，几乎将段青舟所有的骄傲跟尊严尽数摧毁，偏偏又不能割舍，他可以允许这种耻辱跟随他一辈却不能允许穆沉去碰它。
穆沉原本想收回，谁知看到了段青舟眼中深深的厌恶。穆沉瞬间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嫌弃自己，而是在嫌弃这条腿。
穆沉改变了主意，他追上去，按住了段青舟的膝盖：“别乱动！”
穆沉一低声说话，段青舟就有些害怕。
“我没别的意思。”穆沉发现事情比自己预想的糟糕，段青舟爱他，却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整整两年，他给自己造了一个囚室，然后待在里面，再也不见天日。
“疼吗？”穆沉轻声问。
他的神色太温柔，让段青舟一时间失去了分辨能力。
“嗯。”段青舟点头。
“这样，明天我们安排一个检查，好不好？”穆沉越说越像是在哄小孩：“当然，不会勉强，算是......”
不等穆沉说完，段青舟抿唇笑了：“穆沉，你完全可以命令我。”
段青舟欠穆沉的怎么都说不清，两年后还能再看到他，段青舟已经非常满足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别这样。”
半晌，穆沉叹了口气：“那好，明天做个检查。”
“穆沉”段青舟嗓子发哑，还是那句话：“别这样。”别对他忽然这么好，段青舟宁可穆沉再掐着他的脖子，疾言厉色，让他举步维艰，那样至少心里能舒服些，而段青舟最怕的，莫过于这只是穆沉的一场报复，温柔的陷阱，自己会毫无顾忌地跳进去，然后等某天穆沉不想玩了，再残忍的说一句“到此为止，你可以滚了”，段青舟会疯。
穆沉眉间紧蹙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他看着段青舟：“闭上眼睛。”这次是命令的口吻。
段青舟依言闭上了，所以他并未看到，穆沉忽然凶狠扭曲的面庞。
唇上多了一抹冰凉，然后是含着温度的舌肆无忌惮地撬开唇畔，段青舟骤然一惊，拼了命挣礼，但穆沉第一时间按住了他的手臂。
“穆......”段青舟想喊，但是一张口就被男人攻城略地，熟悉的气息瞬间充斥着大脑，像无数次梦中梦到的那样，心里的裂缝被盖上软土，长久以来的鸣咽声一下子消失，段青舟知道自己应该避开的，可他盯着穆沉纤细的睫毛，眼角很快流下泪来。
段青舟是个有泪不轻弹的人，而这一刻，他不知道在哭什么，只觉得悲伤在刹那间将自己淹没。
“唔......”段青舟重重喘息了一下，穆沉惊了一跳，立刻将人松开。
“怎么了？！”穆沉将段青舟轻轻抱起：“喘不上气吗？”
望着穆沉眼中毫不遮掩的担忧，段青舟笑了一下，眼泪更加汹涌，他说：“穆沉，你杀了我了。”
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那段青舟的的确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穆沉一边擦拭掉段青舟眼角的泪，一边红了眼哐，问道：“你就没杀了我吗？”
两年前段青舟笑着将穆沉的满腔情意踩在脚下，穆沉死过一回，但他觉得如果揭露的真相超出了承受范围，那他还要死第二回 。
“我......”段青舟说不出话。
“你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穆沉低声：“遗传性哮喘，你从来没对我说过。”
“当年不严重。”
“不严重就不说是吗？”穆沉咬牙，“段青舟，我就该也瞒着你一样生死大事，等到了时候看你痛不欲生！”
“别说”段青舟蹙眉，好像已经开始疼了。
穆沉将段青舟抱起，窗户被雨点打的噼啪作响，伴随着轰轰而来的雷声，但房间内温度上升，将外面的风吹雨打彻底隔绝开，这次任谁也不能再伤害到段青舟。
段青舟不再抵抗，两人贴的极近，不多时响起暖眛的“啧啧”声。
“段青舟”穆沉喘着气，几乎是他的鼻尖贴着青年的鼻尖，穆沉眼睛都不眨，透着无声的压迫：“我问你最后一遍。”
段青舟点头。
穆沉：“你还要我吗？”
段青舟愕然，好半天才明白穆沉的意思，他深深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抬起枯瘦的手，解开了衣领，布料顺着胸膛滑落，露出骨瘦嶙峋的一副身子，简直让穆沉心痛如绞。
段青舟执起穆沉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处，他沉默着，穆沉就等，终于，段青舟有勇气说出那句话：“这里，从头到尾，只装着你一个。”
说完，段青舟浅笑了一下，心意到了，穆沉怎么处理都行。
穆沉喉头滚动，他低头，移开手掌，虔诚的落下一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