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是个小孩,兴华路高中上高二,齐少爷把自己羽绒服给对方了,一身的血,只穿着一条短袖,大冬天的怪可怜,还是从医院跑出来的,齐少爷说明天还钱。”司机将自己看到的跟白先生说。
白先生明明年纪不大,待人也不苛刻,但司机面对白先生时老是犯怵。
就觉得人和人气势不是年龄衡量的。
白宗殷点了下头,“辛苦你了。”
都是该做的。他这份工作本来就清闲,更别提一到冬天,白先生很少出门,一天到晚很少用的上他,就在后头的休息室里看看电视刷会手机。司机很重视这份好工作,回完话,客气离开。
齐澄在餐厅吃晚饭,一来一回耽搁了晚饭时间,权叔给他留了饭。也不知道是一个人吃饭无趣,还是因为刚才路阳的事情,饭都没滋没味的,听到大门响,就看到老公进来了。
“老公!”
小狗勾眼睛亮亮的。
白宗殷本来回房的路线,顿了下,操纵轮椅到了餐桌旁。他还没张口说什么,大口吃饭咽下去的少年已经将刚才的事情交代完了。
根本不用问司机。
少年对他毫无保留,太直白信任了。
以前处理事情的方式,在少年这里好像不必,对方不会觉得他掌控欲强,探听他的隐私去向等等。
“……明天是周四,高中还在上课,我中午早早吃饭过去。”齐澄把自己的计划说完,一脸得意,然后想起来最重要的他忘了,明天早上还要取个钱。
完美!
白宗殷没对这件事多做评价,而是说:“上次你发烧,梦里说了一些话。”
!!!齐澄嘴里的饭噎住了。
眼睛瞪得溜圆,大脑开始转圈圈。
完蛋啦完蛋啦,当时做梦说什么了?
“你父母小时候打过你?”白宗殷问。
齐澄下意识摇摇头,“没有啊……”他没父母。但他很快响起老公说的是什么,别人做梦,睡醒就会忘得七七八八,但那次的梦太真实,每次想起来,就像是在他身上发生的一样。
小狗勾自动的耷拉着脑袋。
“不是他们打的。我小时候六岁被拐走过,在山里过了三年。”齐澄不想多说,这是原身的记忆,说出来好像在博同情。
别人同情的目光,孤儿出身的齐澄再熟悉不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齐澄就是不想老公同情他。
“我回来了后家里也没缺我的花销。现在我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小家庭。”齐澄说着好处,但原身的齐家显然除了给钱没有优点。
相反原身其实不喜欢父母给钱,可能更想要关心呵护。
软饭小咸鱼就不会啦。
板着指头数:“老公你对我很好,给我好多零花钱,不用上学上班,每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凭着喜好活着,权叔会做很多好吃的,我现在超级开心!”
白宗殷看懂了少年黑亮双眼的渴望。
不想被同情。
自从十二岁因为车祸,双腿再也无法行走,白宗殷也活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中。
他很厌烦。
这一刻他和少年的情绪莫名的重合。
齐家再不济,一年收入也有十个亿,不然也不会被名城这些走下坡路的豪门嘲笑暴发户,本质上只是眼红而已。可给大儿子零花钱一年也不过一千万。结婚了,划清界限停了卡,所以的产业全留给小儿子。已经偏心这样了,少年提起来还是给了我钱花很好了。
真是个傻子。
“饭要凉了。”白宗殷语气淡淡的提醒。
小狗勾立刻收回了双眼,啊呜一大口,太好了,老公对他还是一如既往。
冷淡!
噫,好像哪里不对劲。
今晚没打游戏,吃完饭已经八点半了,齐澄就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动画片,不知不觉的哪吒已经快追完了,齐澄有点苦恼,不知道明天看什么。
九点回房洗漱趴在被窝玩手机。
第二天早餐桌上,权叔知道小澄今天中午有事情要外出,就说:“那中午吃早点。”
“不用特意为我,我可以在外头随便吃点。”齐澄怪不好意思的。
权叔:“外头的哪里有家里干净,我中午做腊肠饭。”
!
齐澄立刻小狗勾点脑袋,欢快接受了。
权叔也高兴,昨晚小澄出去匆忙,晚餐桌上就又是他和宗殷两个人,明明小澄留家里吃饭也没多久,可人一走立刻不适应,别说他,就是宗殷昨晚胃口都不太好。
吃完饭,客厅也没小澄玩闹的笑声。
空荡荡的,权叔才发现冷清。家里还是有小孩好。
“晚上权叔包馄饨吃不吃?鸡汤馄饨?再配点烧麦?”
“哇!”齐澄圆圆眼睛点脑袋。
权叔今天怎么大早上的将一天的饭都安排好了。
这对干饭人就是无比的诱惑啊!
权叔小算盘打的霹雳巴拉响,有晚饭吊着,小澄早早就会回家等着吃饭。宗殷今天早上多吃了两个小包子。权叔发现了。
今天天气不错啊,大家都高兴。权叔想。
中午的腊肠饭是用砂锅闷的饭,腊肠是家里阿姨送的,她家闺女月初生了个女孩,阿姨高兴提了红鸡蛋,自家灌得熏得腊肠也提了些。
齐澄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不觉得这是纸片人世界。
因为香味是实打实的。
这里的人也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很可爱。
“好香啊这个腊肠,有点点甜还有熏肉的味道。”腊肠配着米饭,啊呜一大口,满口都是香,齐澄眼睛弯弯的,脸颊鼓鼓的。
白宗殷觉得碗里的饭确实味道很不错。
“我出去啦,下午直接去逛商场,我要买书,昨天忘了买了。权叔要带什么吗?”齐澄穿着久违的纪梵希皮衣。
权叔:“我不用带,早点回来,晚上吃馄饨。”
“好呀。”小狗勾澄澄打算办完事早早回来蹲守鸡汤馄饨。
齐澄坐在凳子上换鞋子。
少年低头,弯着腰,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皮衣松松垮垮的略大,能想来一出去,寒风灌一衣服,少年会冻得耳朵鼻头通红,可怜兮兮的像只小狗。
唯一的羽绒服送人了。
白宗殷面上冷了几分,“柜子里的大衣取出来。”
换好鞋子打算出门的齐澄,脸上呆呆的,不过一看老公的冷脸,立刻、马上,没有二话,来开玄关衣柜的门,里面挂了件深灰色的大衣。
“穿上。”白宗殷说。
齐澄拿着大衣,反应过来。
这是老公的大衣!
“真的可以吗?”齐澄有些受宠若惊。
老公可是有洁癖的,难不成现在他都是自己人了?
“还是你更想喝半个月的粥。”白宗殷冷问。
半个月的粥=生病。
爱吃肉肉的小狗勾赶紧脱了皮衣换上了大衣,衣服手感很软,就像他买的那条两万一围巾的质地,不是沉甸甸的质地却很暖和。